底下除了蘇昇之外,各房的人都到齊了。
韓氏見到端妃這副焦急的模樣,揚起帕子抿了抿脣,掩去了嘴角的那一抹笑意。
二房的人坐在下面,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除了來時假模假樣地勸了端太妃不要太傷心外,再沒說別的。
此刻他們坐在太師椅上腰痠背痛,只在心底裏咒罵蘇羨月是個禍害,害得他們這會子坐在這硬椅子上活受罪。
蘇羨雲將端太妃的焦灼看在眼裏,安撫道:“姥姥,您不要太擔心,大理寺丞已經派人了,就連小王爺也加派了人馬過來,妹妹不會有事的。”
端太妃睜開清明的雙眼看了底下坐着的衆人揮了揮手道:“你們都各自回去歇着吧。”
底下的人如蒙大赦。韓氏站起聲來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哽咽着說:“太妃您別太擔心了,月兒她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你可得好好保重身體。”
韓氏等人還未出門,就看見蘇羨月的貼身侍女春芙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韓氏見她這副模樣擡手就要攔住她好好訓斥一下這沒規矩的丫頭。
蘇羨雲見是春芙來了忙出來問道:“怎麼樣?可是月兒妹妹有消息了?”
韓氏怏怏地將擡到一半的手放下。聽到蘇羨雲的話,心又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裏。
春芙忙點頭喜極而泣道:“小姐回來了,這會子正在屋子裏歇息。公子您快去看看她。”
“月兒她可有受傷?”
“沒有,小姐毫髮無損。”
蘇羨雲面上的陰霾一掃而空,他快步走到端太妃身邊道:“姥姥,您聽到了嗎?”
端太妃眼中噙着淚花,眼角的細紋隨着笑容舒展開來:“聽到了,聽到了。快,我們快去看看你妹妹。還有,春芙,快去請大夫!”
蘇羨雲扶着端太妃,一堆人簇擁着往蘇羨月的院子中移動。
韓氏站在後面久久不能回神,春芙的話還在她腦子裏面震盪。
她搖着頭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她花了重金請的清閣,可是天元排名第一的殺手組織,從未失手,怎麼會栽在這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手上!
可能韓氏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次和清閣對抗的,乃是那神祕莫測的玄宗。
蘇羨月皺了皺眉頭,感覺周圍的氣場不太對。她睜開雙眼,看見自己的牀前圍了一羣人。
腦子可謂是瞬間清醒,蘇羨月從牀上坐起來,端太妃握着她的手親切地問道:“孩子,可還有哪裏不舒服?有沒有傷着碰着?”
蘇羨月上前靠在端太妃的肩膀上,委屈地說道:“姥姥,我沒事,就是害怕見不到你了。”
端太妃聽她這樣說,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傻孩子,沒事了,沒事了。”
蘇羨月掃了一眼站在周圍的人,並沒有看見景修寒的身影,她擡起頭問蘇羨雲道:“哥哥,小王爺走了嗎?”
蘇羨雲有些迷惑地問道:“小王爺?”
“是呀,這次是小王爺救了月兒。還送月兒回家。他走了嗎?”
“好。”蘇羨月點頭靠在牀上又睡了過去。
三日後的清晨,蘇羨月帶着春芙從賬房支了銀子出來買東西。
這東西可不是別的,是要專門給那小王爺準備的禮物。本來這禮物隨便從庫房裏面挑幾件貴重的包起來便可以了。
可蘇羨雲過後問景修寒想要什麼禮物的時候,景修寒指名道姓地要蘇羨月親自去給他買的東西。蘇羨月本也就感激他救了自己,便也就應了下來。
京城繁華的街道上到處都可以聽見貨郎的叫賣聲,蘇羨月望着琳琅滿目的商品可是犯了愁。她本來就不喜歡逛街,叫她買東西,還不如叫她去制個毒來得快活。
“小姐,你說小王爺會喜歡什麼呀?”
蘇羨月放下手中的字畫道:“他喜歡什麼不要緊,我們不求買對,只求無功無過。買個尋常的禮物意思意思就行了。去珠寶店看看吧,拿得出手,又簡單。”
“好。”
蘇羨月轉身進了街角的一家珠寶店,一眼便撞見了在裏面挑珠寶首飾的蘇洛柔和幾個丫鬟。
主僕二人對視一眼,非常默契地收腳準備離開。
蘇洛晚卻在這時叫了起來:“喲,這不是那剛剛死裏逃生的羨月妹妹嗎?”
蘇洛柔轉過身也看見了站在門邊的蘇羨月。
蘇羨月在翻了個白眼,一臉地晦氣。轉過身又是一副陽光燦爛的模樣:“姐姐,你們也在這呀。”
蘇洛柔一臉地厭惡:“傻子就是傻子。”
蘇洛晚牽着她的手給她使了個眼色。蘇洛柔低下身子蘇洛晚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大姐別生氣,咱們今天給她點顏色瞧瞧……”
蘇羨月見兩人在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商量些什麼,正想開溜,裏面的蘇洛柔開口道:“月兒妹妹,你過來一下。”
蘇羨月換上一臉假笑腳步輕快地走了過去。
“大姐,你找月兒有什麼事呀?”
蘇洛晚上前來關心地說道:“月兒妹妹,姐姐問你,你被賊人抓走以後,那些賊人可有沒有對你做什麼呀?”
“做什麼?”蘇羨月瞪大了一雙杏眼疑惑地問道。
“就是,比如說脫你衣服什麼的?”蘇洛晚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旁邊珠寶店的掌櫃的自然是知道這些人是恭肅王府的小姐,這些事情也不是他能聽的,默默地拉上店小二退到了後面。
蘇洛晚的臉現在叫人看起來簡直是反胃到了極點。
蘇羨月還沒答話,旁邊的幾個庶出的小姐已經開始起鬨道:“洛晚姐姐,這還用問嗎?一個我們羨月妹妹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但也長得如花似玉,這樣一個大姑娘落到賊寇手中,想也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其他人皆笑着附和。
“就是就是,殘花敗柳,也好意思回來。”
“都這樣了,要是我早就一根草繩吊死在房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