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霍清源開口，她直接就拒絕了。
她沒辦法理解這種變態的“服務”，親人離世本來就已經足夠讓人絕望難受了，火化之後，居然還讓人去撿骨頭。
儘管只是象徵性地挑一兩根，也還是讓人無法理解。
這簡直是殘忍的不可理喻。
生前一百來斤的人，如今火化完，就剩下最後不過兩三斤的重量，被安放在一個罐子裏面。
墓地殯葬的人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從殯儀館出來之後，一行人跟着車到墓園。
李蘭若的墓地位置很好，墓碑上的照片是她三十來歲的模樣，年輕氣質又漂亮。
骨灰盒被安放進去，墳墓被掩埋上，一切到這裏全然結束。
陳瀟紅着眼睛，擡頭往遠處的天空看了一眼。
可惜李蘭若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想到這些，她不免又想到昨天下午暢談的那些事情，陳瀟只覺得心口發堵。
她覺得難受，下意識往霍清源那兒看了一眼。
他站在那兒，低頭看着墓碑，沒有說話，表情看不出來多難受。
陳太太靠在陳總的肩膀上抽泣，李蘭若的其他好友也在默默地抹着眼淚。
隨着所有的儀式結束，一切塵埃落定。
送葬的人也漸漸離開了墓園，墓碑前就剩下霍清源和陳瀟。
陳瀟站在一旁，沒說話，就這麼陪着他。
不過才過了幾十秒，霍清源回頭看向她：“回去吧。”
她點了點頭，和他一起走出了墓園。
霍清源牽着她的手握得有點緊，陳瀟低頭看着，只覺得鼻端更酸。
回去的路上，霍清源也沒說什麼。
別墅裏面空蕩蕩的，靈堂已經被拆了。
阿姨從廚房裏面出來，看着陳瀟，欲言又止。
“我上去收拾些東西。”
陳瀟怔了一下：“我們今晚不在這裏過夜嗎？”
“不了。”
人已經走了，在這裏過夜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陳瀟怔怔地看着他上樓，知道看不到霍清源的背影，她纔看向阿姨：“阿姨，你把你工資算一下，我把你工資結了。”
阿姨來找她，本來就是想說這些事情的。
只是今天剛葬好李蘭若，她也是有些說不出口。
可是她是李蘭若請回來的人，李蘭若人走了，別墅裏面接下來顯然也用不着她了，她最多就把今天干完，明天就得走了。
工資的事情要是不提，這主人家的兒子和兒媳婦，萬一把這事情忘了，她也不好找到人，所以纔想着硬着頭皮過來開口。
可看到陳瀟那發紅的眼睛，她又實在是問不出口。
阿姨也是挺爲難的。
現在陳瀟主動開了口，阿姨鬆了口氣，“李女士請我回來說一個月六千，這幾天就算了，我在這裏也就幹了半個月，太太您給我三千就行了。”
陳瀟點了點頭：“您有微信嗎？我掃您。”
阿姨拿出手機，把收款碼打開。
陳瀟把錢掃過去：“您可以回去了，這些天辛苦你了。”
她結了四千。
阿姨看到錢，張了張嘴，陳瀟人已經往樓上走了。
最後，她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