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薄暮年知不知道，他都是姓薄的。
更何況，薄暮年又不是傻子，薄哲茂在他的背後搞出這麼多的事情來，傅言和她都覺察到不對了，薄暮年作爲薄哲茂的親孫子，他難不成還半分都察覺不到嗎？
那是不可能的。
薄暮年不可能不知道的。
傅言緊緊懸着的心，在聽到沈初這話的時候，一下子就鬆下來了。
他抿了一下薄脣，桃花眼裏面藏着某種期望又帶着幾分剋制地看向她：“需要幫忙嗎？”
沈初把文件合上，對着傅言笑了一下：“謝謝你，傅言，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想我應該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把這些事情查出來。”
她說着，頓了一下，“但這件事情，是我和薄家的事情，我不希望你牽扯進來。”
桃花眼裏面的光暗了許多，但很快，傅言就恢復過來了：“好。”
說完，傅言看了一下腕錶：“我三點還有一場會議，就不繼續打擾你了。”
沈初笑着點了點頭：“我送你。”
他沒有拒絕。
沈初跟着傅言走到玄關，等他穿好鞋子，她把門拉開：“今天很謝謝你，我知道這些口頭上的謝謝沒什麼實際用處，等我忙完了這段時間，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傅言真的，幫了她很多。
他擡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雖然我也知道你不會找我的，但我還是想說，遇上什麼困難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都爲你開機。”
沈初看進那雙桃花眼，溫柔的笑意裏面，是她的臉。
她低下頭，心底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那一天將她從昏厥中抱起來的傅言，那故事的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可是沒有如果。
那天救她的人是薄暮年，她後來關注的人也是薄暮年，最後喜歡上愛上的人也是薄暮年。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沈初有時候也有些懷疑，那天的那個男生到底是不是薄暮年。
他似乎，除了那一天的溫柔，她就再也沒見到過了。
可那校服口袋裏面放着的校卡上，明明確確地寫着“薄暮年”三個字。
沈初收了思緒，對着傅言彎脣笑了一下：“路上小心。”
“嗯。”
傅言應了一聲，可人卻沒有走。
沈初原本準備關門回屋裏面的，但見他還在門口站着，有些不解：“還有什麼事嗎？”
男人看着她，眼眸裏面的情緒有些掙扎，“沈初，你喜歡薄暮年什麼？”
他想不明白，他輸給薄暮年什麼。
薄暮年那樣一個涼薄的人，也就只有無知天真以爲自己可以拯救世界的少女纔會喜歡的吧？
但顯然，沈初不是那樣的女生。
她聰明、果敢、決絕，怎麼看，她都不是那樣愚蠢的人。
這個問題，陳瀟也問過她。
她那時候是怎麼回答的？
她好像說：“薄暮年這個人確實很涼薄冷感，可他也不是沒有溫柔的，我曾經享受過他短暫的溫柔，食髓知味，所以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