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戚羅峯的所有者萬衍聖主還不是一般聖主,而是同樣在多年前參與了坤坎二道合一的大業,最後被冊封爲上至之仙的偉大存在之一。
在坤坎二道未曾合二爲一的時候,聖主之間雖然同樣有強有弱,但至少在名義上是相對平等的。
可在坤坎二道合一以後,一切就不一樣了。
被兩位陛下冊封的上至之仙,無形之間拉開了與一般聖主的距離。
當然,這種差距並非一定指力量上的差距,畢竟未曾參與那一次事件的聖主中也有一些怪胎一般的存在,比如煌天聖主。
——論打架,她自認不會輸給任何聖主。
所以尋常的聖主與至上之仙的差別,更多是表現在兩位陛下的信賴。
坤坎二道合一以後,被冊封爲至上之仙人的聖主們,深得兩位陛下的更多的信任,同樣也知曉更多的祕辛,總有更多隱形的特權。
這一點從劍門聖地擁有直接傳送到天王峯聖地的傳送大陣而天演聖地和煌天聖地都沒有,就可以看得出來。甚至一開始的時候,天演聖主和煌天聖主壓根兒就不知曉還有這事兒。
而在一衆至上之仙中,劍聖主尚且還好——雖然有直接通往天王峯的傳送大陣,他大部分時間還是坐鎮劍門聖地。
但萬衍聖主可就不一樣了,和別的聖主抵攏仙宴開啓的時候來到天王峯聖地不同的是,這位至上之仙大部分時間都居住在戚羅,長久呆在天王峯。
這一日,風清氣朗,遠方的天際劃過一道道神異的流光象徵着一位位大能來到天王峯,奔赴那即將開始的仙宴,隔着茫茫雲霧,仍能看見山澗中的仙市寶光閃爍,人影熙攘,熱鬧非凡。
可相隔萬里的戚羅峯上卻一點兒也沒有任何熱鬧的氣氛,反而極致的寂靜。
某一刻,四道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巍峨的雄峯之前,望着眼前靜謐的山嶽。
劍聖主吐出一口濁氣,道:“萬衍聖主精通推演卜算,恐怕是多半已經算到端倪,所以見面以後,請諸位立刻與吾一同封鎖整個戚羅峯。”
餘下三人點頭,魔夢聖主與天演聖主目光凝重,至於煌天聖主則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倘若能以理說服,那是最好。”劍聖主有些無奈地看了這姑娘一眼,嘆息一聲:“但必要之時,也可用非常手段!”
煌天聖主一個勁兒地點頭,讓三人懷疑她是否只聽到了最後一句。
“走。”
劍聖主輕喝一聲,一步踏出!
餘下三位同時跟上,剎那之間,縮地成寸,跨越萬丈之距,降臨到戚羅峯頂。
此地荒蕪,草木難生,倒是黃土與嶙峋碎石遍地,比起風景秀美的青暝峯,更像是荒蕪破敗之地。
而一片茫茫黃土之間,也未見什麼宮闕樓閣,只有一間三房茅草屋,孤零零地坐落在中央。
在踏足峯頂的那一刻,四人同時施爲!
以擅長掌控的天演聖主爲主,其餘三位聖主爲輔,與虛空之中無形演化世界,一瞬間就將這一片天地完全覆蓋!
如此,沒有天演聖主的允許,此地發生的一切皆不可被外界所察;而此地的一切聲音響動,也絕不會傳達到外界。
推門而入!
果不其然,與劍宮的佈局一樣,這茅草屋看似狹小,但內裏卻另有天地。
這是一片光怪陸離的世界,天在下,地在上,星辰日月顛倒,江河倒流,光影顛倒,說不出的詭譎與怪異。
而在這奇異的虛空中,唯見中央有一張六尺見方的稻草蒲團,一個身穿灰白長衫的句僂看着盤坐其上,身旁放着一罈黃泥酒罈,肆意的酒香充斥着整個空間。
劍聖主眉頭一皺。
他幾乎一眼就認出來了,這酒,就是如今僅存的三壇醉天仙之一。
“萬衍這老傢伙……何時也醉心於酒了?”天演聖主皺了皺眉頭,喃喃自語。
但劍聖主可沒管那麼多,那無雙劍意直接從身軀中沖天而起,肆虐天地之間。一身道行與境界皆完全不再掩飾,彷若江海一般的巍峨氣息奔涌而出!
這是在告訴萬衍聖主,客人來了。
雖然方式略微有些粗暴就是了,但畢竟也符合這位直來直往的性子。
——君不見,身後的某個小丫頭已經擼起袖子準備“叫”醒這老人家了。
而當劍聖主當初仙境氣息以後,萬衍聖主似乎也感受到了來客的氣息,不情不願地睜開眼,頗爲不耐。
“嘖!惱人之輩!老夫明明都快要找到了……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他的聲音沙啞而縹緲,彷若九天之上而來,彷彿帶着一股莫名的魔力,讓人不得不去信服。
這若是尋常修士聽了,不談別的,恐怕單單就被這聲音就能唬得一愣一愣的——哪怕萬衍聖主那天修爲盡失,去了凡俗做個算命的,且不管有沒有真才實學,憑藉這生來就是當神棍兒的聲音也能賺得盆滿鉢滿。
而他說話之時,滿口的酒香撲面而來,充斥天地之間更加濃郁。
衆人也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老傢伙喝下醉天仙還能保持清醒,原來他只是將原漿含在嘴裏,並未嚥下。
“劍無雙?魔夢?”
抱怨了一句後,萬衍聖主擡起渾濁的雙目,打量來人。
首先映入眼簾的,肯定就是兩位至上之仙,至於身後的兩個隨從,他雖然直覺有異,但卻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萬衍,許久不見了。”劍聖主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
“你們來老夫洞府做什麼?”萬衍聖主眉頭一皺,甚至連客套都懶得客套,“老夫有一卦,剛要出結果,卻被你驚醒,功虧一簣,老夫怨啊!”
“瞎說,你明明就是在喝酒!酒鬼!”嬌嫩的聲音從劍聖主背後響起,僞裝過後的煌天聖主喝道。
“小丫頭片子,滿口胡言!”萬衍聖主瞪了她一眼,卻也沒有被冒犯的憤怒,只是沉聲道:“老夫借醉天仙之酒意,放空魂靈,以求天機,你懂什麼?”
“還有這種說法?”天演聖主一聽,卻是將其記在了心底。
劍聖主擺了擺手,“萬衍,你在算什麼卦,還需借這種旁門法子?”
本來,他是打算直入正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