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王妃日日想和離 >第二百二十章 回王府!
    回葉府路上,葉非晚手中拿着一根糖葫蘆,糖衣晶瑩,看起來便極爲可口。

    身側,扶閒滿眼嫌棄,不情不願跟着。

    糖葫蘆,是方纔在湖邊碰見的一個孩童給的。

    二人方纔走出湖邊涼亭,迎面便碰上一個孩童,那孩童穿着絲綢質地的小衣裳,卻一派彬彬有禮的鄭重模樣,將糖葫蘆遞到她跟前,便彆彆扭扭的跑了。

    可跑離好一會兒,他又跑了回來,明明是小小模樣,卻格外鄭重望着她:“姐姐,宣宣給你的。”這一次離開,再未回來。

    葉非晚本鬱結的心思,都被孩童這番話說的心中柔軟了幾分。

    若不是那孩童只到她的腰,她還真覺得,便是孩童都比她身邊的男子要好的多!

    “可惜……君生我已老……”葉非晚咬了一口糖衣,默默感嘆了一句。

    “得了,”身側,自方纔那孩童出現便臉色不深好看的扶閒斜眼望着她,“不過一百事不懂的小屁孩罷了,有這麼高興?”

    “你懂什麼?”葉非晚望着他,“而今,像那孩子一般有追求的人,不多了。”

    “有追求?”扶閒上下打量她一眼,“不過一糖葫蘆罷了……便將你收買的這般徹底?”

    葉非晚本拿着糖葫蘆的手僵了僵,良久方纔扯出一抹笑來,她轉頭望着扶閒,神色還有的認真:“因爲真的很好喫啊。”說着,半眯着雙眸,掩去多餘的情緒。

    其實,很酸,尤其沒了糖衣之後,山楂酸的她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可是,這種被人關心着的感覺,真的很窩心,比糖葫蘆的酸澀還要窩心。

    身側,扶閒亦靜默下來,只靜靜走着,再未作聲。

    葉非晚同樣未曾言語,仍舊一點一點的喫着。

    不知何時,葉府大門已經近在眼前。

    葉非晚轉頭望着扶閒:“未曾想,你卻也有幾分禮貌。”竟會將她送至葉府。

    扶閒自然聽出她言外之意,微微挑眉,指了指葉府門口的馬車:“我命馬伕在此處等着我。”

    “……”葉非晚靜默片刻,終轉身便朝着葉府大門走去,“扶閒公子慢走不送!”

    頭也未回。

    “葉非晚!”身後,扶閒的聲音卻倏地響起,懶洋洋的,“前幾日,隨本公子登臺的銀錢,本公子替你存錢莊了。”說完便已上了馬車。

    本已打開葉府大門的葉非晚動作一僵,下刻倏地轉身朝馬車走去:“扶閒!”聲音難得中氣十足。

    “怎麼?”扶閒一手慵懶拂開轎簾,望着轎外的女子,“舍不下本公子?”

    “舍不下什麼?”葉非晚沒好氣道,徑自上了馬車,“麻煩扶閒公子,去王府!”

    扶閒本慵懶的身影一頓,眉心緊蹙,卻未曾望她,只目光如常盯着一處:“準備去找封卿討好了?”

    “他如今正南下去了,我去哪兒討好他?”葉非晚望了他一眼,封卿前幾日便說,未來七日他會南下,而今才第五日而已。

    “那你去王府……”

    “我的文牒和牙牌俱在包袱中,包袱在王府!”沒有那些,她去錢莊也拿不出銀子。

    扶閒本緊蹙的眉心舒展開來,慢條斯理吩咐着馬伕:“去靖元王府。”

    葉非晚聽着馬兒嘶鳴之聲,偶爾隔着掀開的轎簾,能隱隱望見外面燈火闌珊,心中卻是慶幸的。

    幸而……封卿不在府上。

    馬車疾馳,不過片刻便已停在王府門口,葉非晚手中糖葫蘆還未曾喫完。

    靖元王府門口,兩守衛立在那兒,如門神一般。

    “不用等你?”扶閒挑眉,望着已飛快下馬的女人,終不甘心問了句。

    “不用,”葉非晚匆忙擺手,“我可能要尋好一會兒……”她也不知自己的包袱被放在了何處。

    只是……話還未曾道完,扶閒便已聲音緊繃着命令道:“回如意閣。”

    葉非晚默默望着那馬車在自己跟前疾馳而去,終消失在夜色中,默默將最後一枚裹着糖衣的糖葫蘆喫下,朝着王府裏望了一眼。

    裏面……燈火一片。

    與葉府對比之下,葉府荒涼的如同鬼府一般。

    這裏,永遠不會寂寥的說句話都無人應聲,不論封卿何時回來,總有人在等着他。

    封卿……比她要幸福的多呢。

    “王妃?”門口守衛看見了她,聲音裏盡是詫異。

    葉非晚回過神來,看着眼前二人,最終只點點頭:“嗯。”話落,起身便故作無事朝裏面走去。

    守衛二人對視一眼:“難道王妃知道王爺……”

    “大抵是,王爺的事,咱們不要多過問了。”

    許是夜色漸深的緣故,王府前庭的人果真極少,封卿不在,竟是連巡夜的人都不見了。

    葉非晚本以爲自己包袱會很難找,可當打開書房門口,她的包袱,正極爲顯眼的放在書房一旁的軟塌上。

    打開來好生檢查一番,文牒牙牌俱在,還有其他的衣裳首飾均一應俱全。她收拾利落便要朝門口走去。

    一陣風吹來,吹得書房門“啪”的一聲緊閉。

    葉非晚心中一驚,門外的月光與隱隱的燭火都借不到,書房內一片漆黑,透着一股莫名的寒冷。

    她怔了怔。

    前世,封卿便極少去二人的主臥休息,更多的時辰,便是待在這處書房中,而今……這般夜色,孤身一人,竟……只覺孤寂。

    封卿,便是寧願獨自待在這樣的環境之中,也不願與她同房嗎?

    書房極大,分裏外兩間,軟塌正在裏間。這兒的名貴物件有許多,上好的青瓷,出自名家的字畫,紫檀木的桌椅……

    很是名貴。

    封卿,應有盡有。

    而她,葉非晚,卻什麼都沒了。

    以前從未發現,直至此刻,她似乎才恍然驚覺,于靖元王府而言,她……根本不像個王妃,而……只是藉助於此的遠客罷了。

    僅此而已。

    心,倏地一酸。

    葉非晚緊了緊手上的包袱,起身便朝外間書房大門行去,於一片漆黑中,走這條她極爲熟悉的路,很是順利。

    只是……在手觸到房門,剛要打開的那刻。

    身後一聲細微聲響,火摺子擦出火星的聲音,書房案几旁,燭臺被人徐徐點亮。

    滿室盡是氤氳的燭火通明。

    葉非晚身軀一僵,良久,方纔轉身望去,卻在看清案几後的男子時,手一鬆,報復已掉落在地。

    原本七日方能歸來的封卿,此刻正安靜坐在案几後,面無表情,眉目冷冽。

    他死死盯着她的眸,雙眼幽深漆黑,壓得人難以喘息,而後,他緩緩垂眸,目光落於眼前案几上的一副字畫上。

    葉非晚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一副甚是熟悉的畫——

    穿着一襲暗緋袍服的扶閒,以及他身側,雙目含情半遮面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