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在哪裏?爲什麼他下山了,可宗主卻不見了蹤跡?”
唯有青冥宗修士,看到葉天飛臨地面,心神沉甸甸壓在胸口的同時,目光向雪山上不斷掃視,卻看不到柳不凡的蹤影后,一個個的臉色倏然變得難看起來,交頭接耳,心中的那種不安感更是到了極致。
“對啊,他下山了,可柳不凡呢?!”
“天,柳不凡該不會是被他殺了吧?堂堂山上第一人,就這樣,丟了小命嗎?”
“堂堂山上第一人,就這樣丟掉了性命,不可能吧?”
而青冥宗出現的異常,也很快擴散開來,引發了所有山上宗門之人的注意,那些眼神極佳者,運足了目力,向雪山上掃視,但無論他們的目光如何掃視,目光所及,雪山之上,卻一片靜寂,別說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一名先天老怪,數名天級後期,就這樣,悄然失去音訊,宛若憑空蒸發一樣,這一幕,無法不讓人震撼。
如果說,這幾個人都出事了的話,那麼,這對於山上宗門而言,絕對不亞於一場高烈度的地震,諸多宗門原本的排名,如今都要重新進行改寫。
尤其是青冥宗,將要遇到的威脅更大。
因爲,前往雪山,探尋那具仙人屍骸的山上宗門之人,青冥宗佔據了絕大多數,如果說,這些人都出了意外的話,那就意味着,青冥宗的底蘊遭到了極大的損失,山上第一宗門的位置,也要受到撼動。
尤其是,如今連他們的宗主,被稱作山上第一人的柳不凡,都已經生死未卜,這就讓局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青冥宗弟子,是廢掉修爲,還是把性命留在這座雪山中,自己做出選擇吧。”
而在此時,葉天那冷冽如冰的目光,已是落在了一應青冥宗弟子的身上,而且,從他口中說出的話語,更是比這巍巍崑崙中繚繞的冰雪,要更加的凜冽森寒,讓所有聽到此言的青冥宗弟子,都感受到了一種發自骨髓的寒意。
無論青冥宗是如何得到的殘缺青冥道訣,但從剛剛看到柳不凡跪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哀聲求饒的那一刻開始,葉天心中就做出了決定,要讓青冥宗弟子廢掉修爲,不再讓這些雜碎,褻瀆玷污昔日青冥福地的魂!
“你胡言亂語什麼,我們爲什麼要廢掉自己的修爲?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們做這些?”
“對!不要以爲你的修爲稍微強一點兒,就可以胡作非爲,你敢亂來,等宗主回來,饒不了你!”
“不錯!我青冥宗是山上第一宗門,我家宗主是山上第一人,你敢胡作非爲,小心讓你吃不了兜着!”
葉天一語落下,那些青冥宗弟子們,立刻喧囂聲陣陣,一個個滿臉憤慨之色,色厲內荏的發出威脅。
“等柳不凡了回來?你們死了心吧,他不會回來了,至少,他現在,不可能出現在你面前了!”
葉天聽到這話,望着這羣青冥宗弟子,淡淡道。
“柳不凡不會回來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天這斬釘截鐵般的一語落下,場內的氣氛,瞬間便墜入了冰點之下,現場緘默一片,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望着葉天,靜寂得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但下一秒,喧囂聲便倏然大作。
雖然柳不凡的確至今沒有現身,讓人覺得心中生疑,覺得在雪山中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但即便如此,以柳不凡身爲山上第一人的身份,所有人都覺得,柳不凡或許暫時是在山上調息,稍等片刻,便會下山出現。
可現在,葉天卻如此信心滿滿的說出了這麼一句,彷彿萬分篤定,柳不凡不會再出現於此地,這無法不讓人心中不震驚。
“他這話的意思,是柳不凡如今已經死了嗎?”
“柳不凡沒死,現在卻不會出現,那只有一種可能,柳不凡輸給了葉天!天啊,連他這個山上第一人,竟然都不是葉天的對手嗎?這個年輕人的實力,到底是強大到了什麼地步?”
人羣中,喧囂聲不絕於耳,很快,便有人猜中了真相,道出了葉天如此自信的原因。
而這一切,更讓他們意識到了一個驚人的情況,那就是,如今,山上第一人的位置,已是要易主,從柳不凡的身上,轉移到了葉天的身上,前浪那份顯赫無比的聲威,將要被後浪所取代!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宗主是山上第一人,他是絕對不可能被你擊敗的!”
“宗主,您在何處,快出來,告訴我們,他在騙人,他說的,都是謊言。”
“胡說八道,信口雌黃,就算你很強,可我不相信,你能戰勝宗主他老人家!他可是先天,你是什麼?”
震驚之中,一衆青冥宗弟子更要搖頭連連,怒吼聲聲,只是,他們的話語聲中,卻盡皆帶着一種色厲內荏的忐忑和不安,他們的雙眼,緊張無比的望着周遭的雪山,希望能出現一個奇蹟,看到柳不凡的身影。
但可惜的是,他們的運氣實在是不大妙,目光所及,風雪飄飄,他們卻根本看不到柳不凡的身影,就好像,他是真的憑空蒸發了一樣,至於他們說出來的那些話,也只是能自己增加點兒信心罷了。
但可惜,這份信心,就像是吹出來的肥皂泡影,根本不具備任何真實性,只是輕輕一戳,便會碎裂開來。
“我是什麼?我是擊敗他的人!”葉天淡漠一笑,漠然望着這些青冥宗弟子,淡淡接着道:“我的耐心沒那麼好,十息時間內,廢掉修爲者,可活;若不廢掉修爲者,一律視爲反抗,殺無赦!”
一言一句,聲音雖然不大,可威壓感卻沉重如山,讓場內氣氛變得如鉛塊般沉重。
周遭那些山上宗門,靜寂不敢言,眼眸中,有恐懼,更有看戲的熱鬧。
青冥宗存世無數年,凌駕於諸多山上宗門之上,從來說一不二。
過往之時,皆是青冥宗隨意收拾他們,讓他們做出妥協;而青冥宗,何曾受過這樣的威脅?
而那些青冥宗弟子,這一刻,全身上下瘋狂顫抖,嘴脣翕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如有大石壓在心頭,無法喘息。
如果柳不凡不出現,那麼他們這些人,對葉天而言,毫無疑問,那就是砧板上待宰的魚肉而已,反抗,恐怕只有一死。
但如果真按照葉天說的,選擇廢掉修爲,那麼,數年乃至數十年的苦功,都要徹底化作泡影,煙消雲散。
“宗主,您在哪裏,您爲什麼還不出現?難道您要坐視,我青冥宗弟子,被人這樣欺壓凌辱嗎?”
甚至,都有一些心理承受能力較弱的女弟子,帶着哭腔,向雪山不斷髮出呼喚。
但可惜,迴應她的,卻不是柳不凡的聲音,而是穿行崑崙間,經久不息的獵獵山風聲。
“你憑什麼要我們廢掉修爲?你有什麼資格?”
呼喚無迴應,那些弟子,不甘的望着葉天,怒吼聲聲。
“我有什麼資格?”葉天聞言,揚眉淡淡一笑,平靜道:“很簡單,因爲我看你們不爽!”
如他所言,他要青冥宗弟子廢掉修爲,除卻覺得這些人修煉青冥道訣,是對青冥福地,以及青冥福地中那些亡故弟子的一種羞辱之外,另一個原因,便是因爲青冥宗屢屢挑釁,讓他心中極度不爽!
世間事,再大,也大不過“我不爽”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