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記清脆的耳光不斷響起,韓少峯的臉頰上,很快便浮起了五條鮮紅的血印子,嘴角更是有淋漓鮮血淌下。
我去,韓少峯竟然怕葉天怕到了這份兒上,自己抽自己耳光,而且還下手這麼重!
圍觀的那些喫瓜衆們,此時此刻已經完全被震撼了,一個個瞠目結舌,滿臉的不敢置信。
韓少峯也是燕華大學的學生,他們對這傢伙,很是瞭解,知道他最愛面子不過。
可現在,他跪在葉天的面前,卑躬屈膝,可以說是把面子都丟盡了,以後在他那些狐朋狗友的面前,絕對擡不起頭。
但越是如此,便越是說明了,韓少峯真是怕透了葉天。
而且在韓少峯心中,恐怕認爲,如果他不這麼羞辱自己的話,等待着他的結果,一定比現在更加的慘烈悲壯。
別說是這些喫瓜衆,就連葉天自己,都有些發愣。
他剛剛提出的要求,就是爲了故意難爲韓少峯,讓這個死要面子的傢伙拒絕,然後再親自出手,懲治他一頓。
可他實在是沒想到,韓少峯這傢伙,竟然這麼慫,居然真的就跪下自抽耳光了,而且還抽得這麼重,甚至連讓他說一句力道太輕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這傢伙慫歸慫,但也算是個聰明人了,否則的話,讓自己出手,兩耳光下去,他嘴裏的牙就全部沒了。
“葉哥,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發誓,我以後一定再也不敢了……”
而在這時,韓少峯噼裏啪啦一通,五十耳光已經扇完了,抽得自己眼冒金星,嘴脣跟兩條香腸一樣,嘴角都爛了,耳朵裏更是嗡嗡作響,猶如養了窩蜂一樣,但即便如此,他連定定神都沒敢定,就急忙看着葉天,滿臉哀求道。
“韓少峯,我說錯了,你不是蠢豬,你是個聰明人。”
葉天看着韓少峯那恍若豬頭般的腦袋,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滿臉感慨道。
“不,不,葉哥,我就是蠢豬,我要是不蠢,我也不會惹上您啊。”
韓少峯聽到這話,只以爲葉天是在說反話,人差點兒都嚇哭了,看着葉天,滿臉驚慌的哆哆嗦嗦道。
“算了,滾吧,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葉天看着韓少峯的樣子,百無聊賴的擺了擺手,示意韓少峯可以滾蛋了。
其實,韓少峯也沒有做什麼太大的錯事而已,所以他一開始打算的就是懲治韓少峯一頓,不過,既然這傢伙現在已經自己收拾了自己,而且他也放過話了,他也再懶得去計較那麼多了,不介意擡擡手,讓這傢伙消失。
“謝謝葉哥,謝謝葉哥……”韓少峯急忙點頭哈腰,連連道謝,然後轉身就向着人羣外衝去,等走到韓語嫣身旁時,他一把拉住韓語嫣的手腕,沉聲道:“妹妹,哥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給我把葉哥拿下,我的後半輩子,就指望你了。”
“韓少峯……”
韓語嫣柳眉倒豎,氣得胸口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如果不是看韓少峯臉腫的和豬頭一樣,很想再給他兩巴掌。
這傢伙,是把自己當成了什麼?拿來收買葉天,給他換取好處的東西嗎?
“兇什麼兇!”韓少峯一瞪眼,剛想要拿點兒哥哥的威風出來,可再想到身後的葉天,激靈靈一個哆嗦,哼哼道:“看在你是葉哥未來女人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記住我的話,一定要拿下葉哥。”
韓語嫣已經徹底無言,緊咬着牙關,拳頭攥得緊緊的。
韓少峯見狀,慌忙轉身就跑,生怕葉天突然改了主意,把他叫回去,再狠狠的收拾一頓。
他還沒玩夠呢,可不想像李方圓那樣,變成個下半輩子需要在輪椅上度過,而且無法人道的大廢物。
話語落下,韓語嫣沒有理會周圍那些人的目光和視線,轉身便走進了人羣裏面。
這個韓語嫣,倒是真的和韓少峯完全不同,明明是親兄妹,簡直判若兩人!
葉天看着韓語嫣的背影,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些異色。
如果是換成其它女孩兒,恐怕如果看到葉天這麼輕而易舉的鎮住了李家,而且還讓韓少峯這麼畏懼,恐怕會更上勁的死纏爛打,可韓語嫣能夠在直抒胸臆的同時,轉身離去,可見她和其他女孩兒的確不一樣。
不過,即便如此,葉天對她,也只是有些欣賞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感覺。
“走吧,去喫早飯去,嚐嚐京城的風味小喫,好多年沒喫過了,不知道味道,變了沒有。”
葉天伸了個懶腰後,懶得再去想這些事情,朝蕭月兒和嚴冰笑道。
“好多年沒喫過?你以前來過燕京?”
嚴冰聽到葉天這話,立刻把握住了裏面的關鍵點兒,看着葉天,詫異道。
“來過……”葉天聞聲,臉上露出了感慨和苦笑之色,緩緩點了點頭,滿臉的唏噓慨嘆。
如他所說,他的確不是第一次來京城,但距離他上一次來京城,卻已是相隔了很多很多年,記憶已經模糊。
他記得,自己六歲之前,常來京城。
那時候,每天清晨,總有一個拄着柺杖,身形健碩,笑容爽朗的老人家,牽着他的手,穿過一家家的四合院,帶着他品嚐京城的各種特色早餐小喫,並且笑眯眯的教他各種喫法兒。
那老人家,不是別人,是他的外公。
外公的有兩兒一女,除了他母親嫁去了南海之外,他的兩個舅舅,都在京城。
那時候,他每年最盼望的事情,就是每年去京城的那段時光,因爲爺爺奶奶去世的早,他很少能感受到老人家對自己的那份疼愛,所以,那時候在他眼裏,可以滿足他任何合理要求,或者是一些不那麼合理要求的外公,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但可惜五歲那年的的冬天,遠在南海的他們一家三口,收到了噩耗,最疼愛他的外公突然去世了。
他們一家三口,乘坐飛機,匆匆趕到了京城。
可他們誰都沒想到,一場葬禮過後,等待着他們一家三口的,竟是那樣陌生的舅舅和舅媽。
外公很疼愛遠嫁的小女兒,所以在遺囑裏,特意將留下的遺產分成了三份,給了小女兒一份。
但就是那份遺產,成了導火索,兩個舅舅不等外公下葬,就開始和他母親各種爭論,兩個舅媽也是陰陽怪氣,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母親不常在京城,這份遺產,不該有母親的份兒。
母親不想一家人失了和氣,當時就直接表示,自己不需要這份遺產,可以拿給兩個哥哥。
至於他父親,對此也沒有什麼意見,因爲他們當初在南海,已經生活得很好,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衣食無憂。
可是母親的忍讓,非但沒換來兩個舅舅和舅媽的理解,反而讓他們認爲,母親之所以同意的那麼利索,是因爲外公偷偷留給她了更多的東西!
接下來,便是變本加厲的折騰,最終,母親和父親在葬禮結束後,憤然帶着他離開了京城,從那以後,便再也沒有來過。
而葉天記憶裏的京城和那位老人,也徹底停留在了那個飄着鵝毛大雪的寒冬。
只是,這世上,再沒有一個老人,會在冬天的時候,陪着他打雪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