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見石雄還不接銀行卡,挑眉笑了笑,道。
在來醫院的路上,葉天就已經猜到,石雄估計會在治療費上遇到難題。
而且他知道,石雄他們家人,不是那種會接受別人平白無故給予的人,所以,路上他就把這些讓石雄接受好意的說辭想好了。
“葉子……”
石雄雙眼通紅的看着葉天,哽咽地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不管是所謂的借錢,還是所謂的借條,其實都是葉天的託詞而已,他只是擔心自己不接給的這些錢罷了!
“婆婆媽媽的,你還算不算個男人!怎麼,難道你覺得憑你石雄的本事,以後連區區十萬塊都還不起嗎?”
葉天裝作不耐煩的擺擺手,看着石雄道。
“我能還!我一定會還的!”
石雄雙眼通紅,用力點頭,然後顫抖着手,從葉天手裏接過銀行卡,用力擦了把眼淚,和小護士一起向病房外走去。
“葉天……”
病牀上的劉花看着葉天,嘴脣翕動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阿姨,您別想那麼多,先好好養病。”
葉天笑了笑,向着劉花寬慰道。
“是我拖累小雄了……”
劉花點點頭,但眼淚還是一嘟嚕一嘟嚕的沿着眼角往下掉。
“父母把我們養大,哪有什麼拖累不拖累。再者說了,我和石雄都是男人,是家裏的頂樑柱,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阿姨您就別操心了。您早點把病養好,比什麼事情都重要。”
葉天笑着又安慰了劉花一句。
“嗯……嗯……”
劉花用力的點了點頭,但臉頰上卻已糊滿了淚水。
她知道,自己一家是遇到好人了。
“剛剛是誰打我老婆,他媽的,給我滾出來!”
就在這時,沿着樓道里,突然傳來一聲怒喝。
而且那聲音,葉天聽起來,竟還有些熟悉。
石小蝶一聽這話,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臉上滿是驚恐。
“阿姨,您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葉天伸手揉了揉石小蝶頭頂的秀髮,向劉花平靜一句,便輕輕帶上了病房的大門,走到了樓道里。
“就是他!剛剛就是這個王八羔子打我,往我頭上扣垃圾桶的!”
葉天剛一走出病房,守在樓道里的中年女人,立刻指着他大聲道。
“你姥姥的,敢打我老婆,我看你是活……”
中年女人話音剛落,沿着旁邊的病房裏,立刻衝出來一個瘸着腿的中年人,身後跟着六七個彪形大漢,氣勢洶洶的朝葉天衝了過來。
但等到中年人一眼落在葉天身上後,便如被人生生掐住了脖頸一樣,“活膩了‘的’膩了‘兩字,立刻便被他吞回了肚子,嘴角急忙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
“這個賤人,就是你老婆?”
葉天向中年人掃了眼,淡淡道。
這中年人,不是他在酒吧裏收拾了一頓的劉震東,又能是誰。
“老公,剛剛就是她打的我,你一定要狠狠的收拾這個兔崽子,把他的皮給扒下來!”
而在這時,中年女人已經衝到了劉震東的身邊,抓着他的胳膊,指着葉天,大聲道。
劉震東聞聲,臉上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樣的難受。
如果是換做其他人,他早就二話不說,大耳刮子招呼過去了。
可偏偏,站在他面前的,是他活了這麼多年,都沒那麼怕過的葉天!
“賤貨,你說誰是兔崽子?!趕快給葉先生道歉!”
劉震東一咬牙,轉身朝着中年女人就是重重的一耳光,然後大聲呵斥道。
“劉震東,你……你幹什麼?!”
中年女人捂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劉震東。
她找劉震東過來,是幫她出氣的,可沒想到,劉震東非但沒幫她,還給了她一耳光。
劉震東咬了咬牙,朝着中年女人又是一耳光,然後向她狂使眼色。
周圍樓道里看熱鬧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個個目瞪口呆。
南海市的人,誰沒聽說過劉震東的大名,可現在,他老婆被人揍了,他非但不敢幫他老婆出頭,還要反過來揍他老婆,逼老婆向揍她的人道歉。
“葉先生,對不起。”
中年女人此刻也被劉震東的兩耳光給抽醒了,知道自己是惹了惹不起的人,只能低眉順眼的走到葉天跟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道。
“葉先生,都是一場誤會,剛剛這個臭女人不知道是您,您就大人大量,饒他一馬吧。”
劉震東強擠出笑臉,點頭哈腰的對葉天連連賠不是。
葉天神色默然,一語不發,只是靜靜地看着劉震東。
這個賤女人,冷酷無情,言語惡毒刻薄,如果不好好的給她點兒顏色,她怎麼會長教訓!
再者說了,今天這是遇到了他,若是遇到別人,劉震東和這個賤女人會道歉嗎?
恐怕,非但不會道歉,明明做錯了事的他們,反倒會把苦主收拾一頓。
啪!
劉震東看着葉天的樣子,咬咬牙,反手又是一耳光重重的甩在了中年女人的臉上,然後沉聲道:“跪下來給葉先生道歉。”
中年女人錯愕的向劉震東看了眼。
可目光掃過,她從劉震東眼神裏看到的,只有濃濃的驚悚和懼怕。
她雖然無法確定,劉震東是具體在怕葉天什麼,但能猜到劉震東一定在葉天手裏喫過苦頭。
“葉先生,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求求你,饒了我吧。”
中年女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向着葉天磕頭求饒。
“賤女人,不長眼的狗東西,惹誰不好,偏偏惹葉先生,我看你真的是活膩了!”
劉震東見狀,又向着葉天悄悄看了一眼,當看到葉天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一語不發時,他一陣頭大,咬了咬牙,轉過身,擡腳對着中年女人就是一通狂踹,將她踢得翻倒在地,嘴裏都往外吐血了。
“好了。”
葉天看到這一幕,淡淡開口。
“謝謝葉先生,我以後一定好好管教這個女人,絕對不讓她再出來爲非作歹。您放心,我們這就滾,以後絕對不再出現在您眼前。”
劉震東聽到這話,纔算是長舒了一口氣,忙不迭的向葉天道歉,然後就準備把老婆從地上攙起來,逃離這個煞星。
“我什麼時候說你們可以滾了?”葉天眉梢輕輕一挑,看着劉震東淡淡道:“她有錯,難道你就沒錯嗎?”
中年女人爲什麼囂張跋扈,還不是仗了劉震東的勢!
除惡,自然要從源頭來。
不懲治罪魁禍首,那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我……”
劉震東身體一顫,驚恐的看着葉天。
“怎麼,難道你還打算讓我幫你?”
葉天淡淡一笑,玩味道。
“不……不用……”
劉震東聽到這話,不由得想起了葉天那晚在酒吧一腳將他從樓上踹下去的畫面。
“對不起,我們錯了,葉先生,您大人大量,求求您,高擡貴手,就把我們當個屁給放了吧!”
那可怕的回憶,讓劉震東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連連搖頭,然後噗通跪在地上,擡起手,左右開弓,朝着臉頰重重抽去。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人?
劉震東爲了讓他解氣,不僅暴揍自己老婆,甚至連自己都要跪下來抽耳光道歉……
清脆耳光聲響起,醫院走廊裏寂靜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葉天的身上。
這一刻,他們只覺得,這個靜靜站着的年輕人,就如一尊至高無上,一言決定人生死的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