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落下剎那,葉天五指微微法力,掌心的蘋果應聲變成果肉碎屑,濺的滿地都是。
“你是什麼人?”
陳越看到這一幕,眉頭立刻擰成了一個疙瘩,警惕而又畏懼的看着葉天,道。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問什麼你說什麼,我保證,你的腦袋不會落到這個蘋果的下場。”
葉天抽出一張紙巾,隨意的擦了擦手,靠在沙發上,一臉很愜意的樣子,笑道。
只是,話語間,葉天的目光彷彿不經意般,向牆上陳越一家三口的合照掃了眼。
看到葉天的視線,陳越哪裏能不明白葉天這是在拿他的家人要挾,臉色立刻大變,反手關上房門,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然後坐在了葉天的對面,道:“不知道這位兄弟怎麼稱呼?找我有什麼事情?”
“這就對了,既然兄弟都叫了,那就省勁了……”葉天笑呵呵的點點頭,然後看着陳越,淡淡道:“我和你打聽一件事,是誰讓你把葉峯一家三口從碧桂小區趕出去的?”
陳越臉色一變,瞬間明白了。
這傢伙,找他來,是爲了葉峯的事情。
只是,這件事情不是安家公司做的嗎?怎麼對方還是找到他頭上了?難不成安家公司的那羣彪形大漢,都是紙糊泥捏的,這麼輕易就被眼前的年輕人從他們口中掏出了真相?!
“兄弟你在說什麼,什麼碧桂小區,什麼葉峯,我怎麼有些不明白……”
陳越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道。
這件事情的真相,牽扯很大,他實在是不敢說。
“哦……”
葉天挑眉一笑,伸手抄起一枚蘋果,掂了掂後,手猛然一抖。
砰!
頃刻間,蘋果重重的撞在了陳越胸口。
雖然只是一顆蘋果,可那強大的衝擊力,讓陳越覺得就像是被一顆呼嘯的炮彈擊中了般,人直接朝後倒飛而起,重重跌落在地後,胸口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彷彿肋骨都裂了幾根。
“你再這樣不說實話的話,咱們這兄弟可就沒得做了。”
葉天望着跌落在地的陳越,輕描淡寫一笑,淡淡道。
這傢伙,怎麼這麼可怕?!
陳越捂着胸口,只覺得痛得人都快要窒息了。
他實在不明白,一顆蘋果而已,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殺傷力。
“最後一遍,是誰讓你去把葉峯一家從碧桂小區趕出去的?是不是許兆雲?”
葉天淡漠一笑,盯着陳越的雙眼,淡淡道。
陳越聞聲,目光頓時猛地一變。
果然是金沙公司!果然是許家!果然是許兆雲!
看到陳越的神情變化,葉天的目光驟然一沉,一股濃烈到了幾乎化作實質的玉璞境大修士所獨有的殺機,驟然從他的身上爆發開來。
那殺機之凜冽,甚至都讓陳越覺得房間裏的溫度似乎降低了幾度。
只是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這麼年輕的傢伙身上,怎麼會有可怕到這種如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恐怖殺機!
“許兆云爲什麼要你這麼做?”
良久後,葉天的目光才恢復平靜,看着陳越一字一頓道。
“我也不知道……”陳越顫抖着搖了搖頭,道:“我只是聽命辦事而已。”
葉天聞聲,手立刻伸到了果籃上,又攥起了一顆蘋果。
“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
陳越看到葉天的動作,只覺得就像是看到了催命符一樣,一股股寒氣沿着腳底板直往腦頂門冒,緊跟着,他如突然想起了什麼,慌忙道:“許總爲什麼讓我把葉峯一家人趕走,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我得到這個命令之前,見到許總看了幾分他放在辦公室保險箱裏的文件,這件事情,可能和那幾份文件有關。”
許兆雲辦公室的保險箱?
“很好,你成功的給自己爭取到了一個活下來的機會。”
葉天輕笑一聲,擡手抓着蘋果咬了一口,然後笑眯眯的如不經意般朝牆上的合照瞄了眼,淡淡道:“至於接下來,你能否保住這份成功,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大哥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不會和任何人說半個字。”
陳越驚慌的搖了搖頭,顫抖道。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勁兒。”
葉天漠然一笑,朝着那張實木茶几輕輕拍了拍,然後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其實陳越根本不知道,葉天那一瞄,完全是嚇唬陳越罷了。
禍不及妻兒的這種淺薄道理,葉天還是懂的。
只不過,他現在實力還沒強大到昔日的地步,萬事只能小心謹慎,有備無患!
砰!
陳越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竟是驟然有種劫後餘生的僥倖感。
嘩啦!
但還未等他這口氣喘勻,只見那張實木茶几,竟是隨着關門聲,轟然裂開,木塊和上面擺放着的東西,嘩啦啦的灑了一地,碎片、茶水,流得整個客廳都是。
“嘶……”
陳越望着木塊那些猙獰的破裂紋路,立刻倒抽一口冷氣,額頭冒出一層黃豆大小的汗珠,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葉天拍茶几的畫面。
他不敢想象,這樣的一巴掌,如果是落在自己或者是自己家人的身上,該是怎樣可怖的場景,恐怕,全身的骨頭都要如茶几一樣,裂得粉碎,嘗一嘗粉身碎骨是什麼滋味了!
此時此刻,他心中原本存着的一絲絲僥倖,頃刻間都化作了煙雲消散。
許兆雲在他心裏的分量的確很重,可許兆雲不過是他的衣食父母罷了,他們一家三口,纔是真正的父母親人!
而且,以許兆雲的性格,他即便通風報信,也不見得有什麼好果子喫,還不如裝聾作啞!
同一時間,葉天離開了藍海郡小區後,擡頭朝着那輪煌煌烈日看了眼,目光沉鬱。
他曾經無數次的想過,謀害父母的兇手會是誰,但他從未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和許兆雲扯上關係。
許兆雲和葉天的父親,昔日既是大學同窗,又是隻差沒有斬雞頭燒黃紙的好兄弟。
畢業之後,許兆雲繼承家產,葉天的父親則是創業,白手起家,掙出了一幅偌大的家業。
兩個人的關係,也並沒有隨着身份的變化而變化,生意場上,依舊互相幫扶,不然的話,也不會有葉天和許清的那一紙婚約。
甚至,葉天還記得,自己經常隨着父母去許家,而且那時被自己叫做“許叔叔”的許兆雲,對自己還很是熱情,逢年過節,紅包禮物都是少不了的。
雖說父母離去,家產成空,許家又打算悔婚,讓他對許兆雲生出了失望之心。
但他失望,卻並不痛恨。畢竟,慈父愛女,沒有誰願意把女兒嫁給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
可現在,陳越的那些話,讓葉天覺得腦海裏那位“許叔叔”慈祥和藹的面龐,變得複雜了起來。
如果他真是謀害父母的兇手,那麼昔日的那些交情,難道都是僞裝嗎?
可如果是這樣,那這樣的人,是該有多可怕?!
“許兆雲……你最好祈禱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否則的話……”
良久後,葉天喃喃一句,向着金沙大廈趕去。
他要打開許兆雲辦公室的保險櫃,看一看,在那裏面,究竟放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祕密,而那些東西,又是否和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有關!
許兆雲不是兇手,只是趁火打劫的話,那麼一切還有回寰的餘地;可如果幕後的元兇當真是他,那麼……
一拳,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