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本質上是個很傳統,並且知道感恩的人。
他也不是厚着臉皮來抱大腿了,確實是想對布衣老人感謝一翻,而且有些好奇對方的身份,希望滿足一下好奇心。
只能說,是被楚子航傳染了,陸晨感覺自己變得越來越八卦,也可能是上了年紀的緣故。
來到帝落末年這個最亂的時代,陸晨也沒什麼好埋怨的,不如說,儘管他嘴上喊着自己怎麼倒黴,可他就是喜歡這種亂戰的時代。
因爲強者輩出,永遠不愁找不到對手。
只是這次有些超綱了,他真的感覺有些無力,即便自己突破成爲仙王級存在,又能如何呢?
正如葉依水所說,這段歷史已經確定了,根本無法扭轉大勢,就連荒天帝成仙帝時都沒能做到,自己想什麼呢?
陸晨行禮後,見沒有反應,眼前依舊空空如也,他就知道,多半是前輩並不想見他。
他還記得上次分別時,布衣老人對自己說的話,說他不是自己的師父,自己也並非他弟子,讓自己出去後忘了他。
陸晨幽幽一嘆,他直感中,布衣老人絕不是什麼幽靈,只是境界太高,不想見自己的話,自己是找不到他的。
而且他超凡的野性直覺中,能感覺到,其實布衣老人就在這裏,只是自己看不到了。
他再次行禮拜謝,留下了一批他在界海中打的‘野味兒’,“前輩,我走了,可能不會再回來了,您多保重。”
說罷,陸晨起身,帶着小金龍準備離開,至於那株青蓮,他不準備帶走,因爲這裏是世外桃源。
出去後,天將亂,混沌青蓮可能會被毀掉。
“唉……”
就在陸晨轉身時,他忽然聽到幽幽一嘆,並且鼻子嗅到了烤肉的香氣。
他驚訝又驚喜,猛然回頭,看見一位身穿布衣的老人,正挽起袖子處理着火堆上的燒烤,那竟是自己方纔放下的一隻魔鱗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烤至金黃了。
空氣中瀰漫着老人超絕廚藝烤出的香氣,讓人食指大動。
“喫飽了再走吧。”
老人招了招手,示意陸晨過來坐下,就像是個鄉間老農要招待客人。
陸晨驚喜的行禮,“前輩,您果然是存在的。”
老人無奈的笑了笑,“我當然在,一直都在,罷了,既然已經露了馬腳,估計也躲不了多久了,就如此吧。”
他似乎放棄了什麼事,有些灑然,讓陸晨坐下。
陸晨滿心好奇,“還要多謝前輩留下的後手,否則小子在仙域就要命喪了。”
老人搖了搖頭,“是我連累了你,應當出手的。”
陸晨心中不解,當日不是因爲自己擊殺了天幽王的孫子,所以他才憤怒的對自己出手嗎?
似是看出了陸晨心中的想法,布衣老人一邊轉動烤肉,一邊說道:“你不是也有過疑惑的嗎,天幽王本似乎已經準備平心靜氣的解決問題了,但卻忽然轉變了主意,對你出手。”
陸晨心中驚訝,知道自己的猜想可能是對的,這不是天幽王要殺自己,是背後有其他推手。
布衣老人又說是他連累了自己,那就是說,天幽王背後的存在,其實想針對的是布衣老人?
布衣老人無奈的笑了笑,又搖了搖頭,“可你不是那種可以靜心一直待在山裏的人啊。”
陸晨心中既震驚又愧疚,原來竟是自己暴露了老人的信息嗎?明明自己什麼也沒有說,但走出這裏的那一霎,就被大人物推演出了一些關聯。
而他猛然想起,十一萬年前,仙域爆發了一場大動亂,有諸多界海強者回歸,戰的天崩地裂,那個時間似乎和自己進入這片小世界的時間吻合。
“前輩,十一萬年前……仙域的那場動亂,也是因爲?”
陸晨小心的問道,心中驚濤駭浪不斷。
若那些仙王不是在找東西,而是在找人,並且是在找自己眼前這位老者,那就太恐怖了。
因爲根據軟禁自己的那幾位仙王所說,當年連仙域的一位巨頭級人物都隕落了,死在和一位界海墮落仙王的戰鬥中,入侵仙域的力量絕對強大。
那一戰在仙域動亂的仙王級強者,超過十五位!
這麼一股強大的力量,只是來找人的,那他們尋找的那人會多麼強大?至少也是無上巨頭吧!?
布衣老人平淡的點頭,“沒錯,因爲你進入了此地,揭開了萬古矇蔽的天機,有存在感應到了,所以來尋我,只是他們判斷錯了,我不在故鄉,而是在原初古界中。”
陸晨聽到老人的用詞,心中好奇,對方或許是極其古老的人物,能爲自己解開很多謎題,只是聽聽也好,會有不少世界探索度。
“前輩的故鄉是在仙域嗎?原初古界,指的是外面的大天地?”
陸晨請教道。
布衣老人淡淡道:“是這樣,仙域的人如今有些稱外面的那片天地爲同源古界,許多仙王認爲同源古界是自仙域分離出去的,兩者同出一根,但其實錯了,仙域纔是衍生出來的,最古老的一界是外面的那片土地。”
他說了幾句後,老人似乎打開了話匣子,繼續道:“我出生在仙域,在那個時代,原初古界還是我們要仰望的存在,當然,那時原初古界也不怎麼強,同樣有失落的歷史。”
他遞給陸晨一塊烤象腿,以大法力煉化過後,剛好能讓人握持在手中。
小金龍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篝火上的烤肉,也被布衣老人投餵了一根象腿。
“仙域也曾有弱小的時候嗎……”
陸晨有些感慨。
“任何一界都有弱小的時候和強大的時候,像是一個輪迴,事物在輪轉,歷史在重複上演,不論是好事還是壞事,總無法避免,除非能跳脫出去,該來的悲劇總會來。”
老人自己也取下一根象腿,他喫東西的樣子很豪邁,一點不像是個絕頂高手。
他此時像是緬懷過去,跟陸晨這個後輩,講述起當年的事。
在布衣老人的敘述中,他起初只是一個自大山中長大的“平凡”少年,在饑荒的年代,帶着族人逃荒,一路上也不知餓死多少人。
從此,他就對喫很有執念,認爲能喫飽飯,就是人們最大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