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天空的驕陽散發的光,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兩個少女在場中轉着圈走動,分析着對方的破綻,額頭上帶有細密的汗珠,汗珠凝結在一起後順着光潔的面頰流下,劃過眼角,充滿了酸澀感,但沒有人敢眨眼。
因爲她們都知道,在自己眨眼的一瞬,自己的對手就會攻過來。
這場戰鬥已經進行了幾分鐘,看似很短,但零已經將自己的體能和精神發揮到了極限。
當兩人分別站定在東西方位時,十分默契的,向前衝刺。
唐橫刀與哥薩克騎兵刀交接,刀與刀划動間帶起絲絲火花,那摩擦的聲音令人牙酸。
所有學員都屏息看着這場戰鬥,難以想象兩個身材並不高大的女孩兒,竟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雙方的每一次出刀,都凌厲、迅速,攜着近乎全身的力量。
這不像是一場測試比賽,反倒像一場真正的廝殺。
“快要分出勝負了。”
場外,陸晨開口道。
幾分鐘看似很短,但這兩個師妹都很認真,並不是每個人都很持久。
而場外的預科生,甚至包括圍觀的教官在內,如果面對這兩個女孩兒,應該三招都撐不下來。
隨着陸晨話音的落下,場中的戰鬥進一步升級了。
這次鏖戰在一起的兩名少女並未後退,誰也不想繼續打持久戰,她們要在這一次交鋒中壓垮對手。
哥薩克騎兵刀被金髮少女揮舞着帶起赫赫風聲,她每次出刀前都會抓準時機輕盈的起跳,力求攻勢自上而下,而每次刀兵相接後藉着那股反震的力量,她又能蓄力下一次進攻。
快,這柄哥薩克騎兵刀在空氣中逐漸化爲常人難以看清的幻影,那些b級血統以下的預科生只能看到那銀白的刀光起落,由於出刀速度過快,看起來像是夏日的銀色雪花。
“小妹妹像是在跳舞。”
繪梨衣稱讚道。
零戰鬥的姿態是那麼的凌厲,卻又透着天生的優雅,每一次起落都令人聯想到最傑出的芭蕾舞者,觀看她的戰鬥,像是在欣賞藝術性的舞蹈,可這舞蹈透着殺機。
或許其他人感覺不明顯,但陸晨感覺這個名叫零的俄羅斯女孩兒太認真了,認真到她現在陷入了奇異的狀態,忘記了這只是一場測試比賽,她每次出刀若是落實了,都會斬在夏彌的要害上。
聽楚兄說這裏的俄羅斯人都是戰鬥民族,這麼彪悍的嗎……
而夏彌站定在地上,穩若泰山,彷彿只要她站在地面,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力量輸送至她的體內,她的俏臉帶着嚴肅的神情,一柄唐橫刀精準的格擋,每一次盪開零的刀鋒,她的身軀都會下沉一分。
但那不代表她在逐漸被對手壓垮,她慢慢壓低身姿是爲了更強的蓄力,在找出對手破綻的一瞬,她就會瞬間反擊,一招定勝負。
“有些奇怪。”
陸晨看着場中高頻交鋒的兩個女孩兒,輕聲道。
“怎麼了,陸兄?”
楚子航不解,同時也驚異於在如此猛烈的對攻中,兩人持續了十幾秒都未露出破綻。
這個女孩兒之後沒有再用那種高深的發力方式了,是因爲緊張後不純熟,所以用不出了,還是因爲剛剛真的只是巧合?
楚子航也疑惑的看向夏彌,但沒看出什麼。
而作爲當事人,夏彌應對着零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心中緊張不已。
她不是在爲零的攻勢感到緊張,而是因爲她剛剛聽到了場外的談話。
竟然有人能看出來她使用的發力小竅門!
該死,她知道的太少了,那位陸師兄根本不是她想象的只靠言靈的莽夫,他真是一位“武學高手”
方纔那種懷疑的目光投向她時,她竟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像是被終極的獵食者盯上。
她不敢再亂用力量了。
零又一次藉着反震的力量起跳,這一次她比之前任何一次跳的都高,因爲夏彌的刀鋒被盪開了,她判斷對方來不及攻她的下盤。
以夏彌這一刀被盪開的位置,她的確來不及調整角度斬向零的雙腿,就算能她也不會這麼做,她要的是贏。
她瞭解眼前的這個女孩兒,能感受出對方也是真的想贏,假使她真的能斬向對方的雙腿,零的一刀也會毫不留情的批向她的腦殼。
她再次壓低身形,以延遲上方那一刀到來的時間,同時唐刀藉着剛剛回蕩的趨勢藏於左側,單純的對拼身體力量,她還是要勝過眼前這個較小的女孩兒一籌的,而她蓄力到巔峯,腳踩大地,全力爆發之下有把握將零手中的武器擊飛!
哥薩克騎兵刀從天而降,金髮的少女雙手握持,帶起赫赫風聲,這一刀像是能劈金斷石!
唐橫刀自下而上,劃出優美的圓弧,捲起地上的根根青草,帶着少女腳踏實地的力量,像是要開天。
場外的預科班學員和教官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要分出勝負了,而不管結果如何,貌似都有人可能會受傷。
夏彌看着那下落的一刀,忽然眼中露出詫異的神情。
因爲零不顧手腕扭傷,竟然臨時變招了!
她的身軀在空中靈巧的扭轉側身,按照這個新的角度,唐橫刀將會與哥薩克騎兵刀錯身而過。
夏彌想要變招,但已經來不及了,兩道銀白色的匹練在空中劃過,一者斬向下方少女的脖頸,一者斬向上方少女的左胸。
以兩人凌厲的刀勢,只要落實,就算是未開鋒的武器,也足以將對方打的骨斷筋折,甚至當場死亡。
夏彌不理解零爲何會臨時變招,她想出口怒罵零是不是瘋了。
在短暫的時間縫隙中,她看清了少女那一雙平靜的眸子,眸子中帶着堅定的覺悟。
像是戰場上的死士,被主人下達了命令,那麼明知前方是刀山,她也會一往無前的撞上去。
你這麼想贏嗎?
言靈正常來說是要吟唱才能發動的,夏彌猶豫着是不是不惜暴露些“不正常”的力量,扭轉這個局勢,被這樣一刀砍中她不應該表現的沒事。
而場外的預科班學員和教官也紛紛露出驚恐的神情,變故發生在一瞬間,他們連驚呼提醒都來不及,那兩柄長刀就已經接近兩個女孩兒的要害,不足二十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