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合着清冷王爺是真不問俗事啊,連自己用的東西好不好都不知道。可他身爲王爺,一食一用皆出於皇家內料庫,自然都是天下之最。
“對於你來說,算不得珍貴。”黎素中肯的道。
隨即又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玩味的道:“凌寂,你過來。”
凌寂莫名的走了過去,“何事?”
黎素出其不意的抓住他的手。凌寂一驚,下意識的要抽回,卻被她握的死緊。
黎素嬉笑着打趣道:“我說你怎麼不出汗呢,體溫居然低於常人這麼多。果然是清冷神仙。”
凌寂皺起眉,看着被抓的手腕道:“放手。”
黎素突然起了調戲的心思,笑道:“不放。”
凌寂擡眸看了她一眼,猛地一運氣,一股勁氣自他身上迸出。
黎素只覺自己被一股大力彈開,手不由自主的鬆了開去。
她目瞪口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凌寂,喃喃的說:“……你不會是用了什麼仙法吧?”
凌寂若無其事的背過那隻被她抓過的手道:“不要再動手動腳。”
聽了他這語氣,黎素也不高興了,嘴裏嘶的一聲:“哎你這人……我不過就是碰了一下手,至於嗎?你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以前又不是沒抓過,怎麼現在不行了?”
凌寂皺起眉,“上次在庫房不過是無心之舉,而現在,”他頓了頓,冷聲道:“男女授受不親,黎姑娘自重!”
他眼中的不滿顯而易見,甚至暗藏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厭惡。
黎素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心中千百種情緒翻涌,最後匯聚成不可抑制的惱怒。
理智提醒她,站在凌寂的角度並沒有錯,他清冷如仙,六根清淨,何況他們本來就沒什麼曖昧的關係,她的舉動確實給他造成了不好的情緒。即使這個舉動在現代人看來,是再平常不過的玩笑。
可她就是壓抑不住心中的火苗,這股火燃燒着理智,一路衝上腦門。
她戲謔一笑,奚落道:“自重?寂王爺怕是忘了,我們比這更不自重的事都做過!”
這是她繼那件事後,第一次提起。他們都默契的閉口不談那晚的事,就像彼此失憶了一樣,欲蓋彌彰的掩飾過去。
凌寂一怔,隨即猛然轉頭看她,生硬道:“你住口!”
黎素站起身,走到凌寂面前,嘴角勾起一絲魅惑的笑意,青蔥白玉般的手輕柔的搭在凌寂的肩膀上,近乎貼合的在他耳邊道:“怎麼,寂王爺敢做不敢認?”
凌寂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黎素,你不要太過分!”
黎素對於他的怒意置若罔聞,輕輕嬌笑一聲,吐氣如蘭的壓低聲音,帶着致命的蠱惑:“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她眼神微凝,看着膚如凝脂的頸項緩緩靠近。
就在似觸若離的那一刻,黎素再次被一股勁氣震開。而這次的力道直接將她震摔在地上!
凌寂冷冷的看着她,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說了,你別過分!不要以爲我奈何不了你!”
“奈何我又怎樣?已經發生的事誰也改變不了,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凌寂猛地扭開頭,深深的吸了好幾次氣,像是拼命壓制心底的怒意,半晌,他終於強迫自己找回理智,沉聲道:“當時因救你,確實用了不得已的法子,這怪不得你。若說殺,也是我破了戒,罪在己身,該自裁輪入地獄,以贖清罪業!”
黎素咬着脣,別開目光,心底泛上無望的酸楚。
她不知道該慶幸於凌寂的不責怪自己害他破了戒,還是該惱恨連他們親密,連在失去理智下的親密都算做了罪業!
罪業……
她忽然意識到凌寂是多麼的冷心冷情。他懷慈悲於天下,寄悲憫於蒼生,卻對所有關乎他自己的感情,殘忍的斷舍離!
黎素深深的閉上眼睛,啞聲道:“凌寂,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凌寂沒有動。兩人像是被固定在相片裏一樣定格,連空氣都凝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寂道:“黎素,愛恨嗔癡七情六慾皆爲雲煙一念而過。紅塵十丈,卻困芸芸衆生,仁心雖小,也容我佛慈悲。切勿罪人罪己。你執念太重,而我……還是要渡你。”
黎素終於忍不住,高聲大喊:“你就不能不管我嗎?!”
凌寂向外走的腳步一頓,微微側頭回了兩個字:“不能。”
話畢,便掀了簾子走出去。
黎素慢慢站起身,胸口像是壓着陰雨般的濁氣,無論怎麼深呼吸都籲不出這口憋悶。
十五小心翼翼的進來,試探的問:“姑娘,用膳嗎?”
黎素像是精疲力盡般坐到椅子上,無力的道:“不吃了,過會直接訓練。”
“姑娘……”十五擔心的叫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黎素疲憊的揮了揮手,“出去吧,讓我靜靜。”
這一呆坐,便坐到下午訓練時間。她打開簾子出帳篷,看見組員們已經列好隊形等自己。
她沉了一口氣,拋開腦子裏不必要的情緒,專心給他們訓練。
黎素將人帶到山後現挖出來的水溝道:“下午的科目很簡單,閉氣而已。這水溝也就一米多深,你們站下去淹不死。好了,現在各隊長將自己的隊員分成兩組,輪流跳下去。”
隊長們訓練有素,以最快速度分好人,隨着黎素的哨聲想起,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髒水漫過胸口,濃郁的臭魚爛蝦的味薰的人恨不得捏住鼻子,更別說沉下去閉氣。
黎素看出組員猶豫,瞬間大怒,幾步走過去一腳踩在002的頭頂,腿部肌肉一用力便將人的頭直接踩進水裏!
002大驚,使勁在水裏撲騰,揮舞着雙手要從水裏出來。
可他的勁怎麼抵得過黎素的腿,黎素眼神一眯,又把他踩進去一尺,怒喝道:“還敢躲?!你怕淹死嗎?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