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250 章 第 1250 章
    他可知,也即便兄弟倆是真的過往不和,卻也不是不能放眼於未來……有前提的放眼未來,現如今程錚半點都不商量的就直接‘放棄’,又是放棄了一份多麼大的‘可能’?

    他怎麼就能對自己、且是程錚自己這麼狠心?!

    ……

    程鈺相信,而且是堅定的相信程錚此下江南可不只是來近距離旁觀自己的倒黴相樣的——他定然也有着迫切的‘訴求’想要達成。

    便不論旁的,只論這之中最爲最爲重要也最爲有可能達成的,當不過就是借用整治土地的機會,削弱三皇子和二皇子的勢力了。

    當然了,要是能在同時間內長一長程錚自己的實力,也自是再好不過。畢竟單向的消磨總是比不得此消彼長的嘛……程錚也自是更能在就能在對手消自己長的情況下距離去那個位置更進一步。

    ——連程鈺都能意識到這點,程錚又爲何能忍住不去做了?

    大抵是因想法再好,事實也不是那麼容易達成的?畢竟,想要削弱三皇子與三皇子,首當其衝的便是需要對兩位皇子手下的勳貴們下手。可那些人又豈是易於下手之輩?一個兩個的全都是硬茬子!……其‘腰板’甚至能比程鐶程鈺這兩位皇子都更硬些:縱二人身爲皇子,終也得靠了勳貴們的撐腰才能與皇帝對面叫板……如此看來,興許太子程錚也能算得上是一個有本事的了,畢竟皇家的幾個成年的皇子裏,獨他是沒大腿抱的。

    唔,雖說沒有和沒能之間多少還是有區別的,只此刻卻並非是計較大腿的時候,且論一論程錚在面對程鈺程鐶並其強勁的助力時,又該如何才能達成自己的打擊目的纔是要緊事兒。

    也果然還是藉由其中一方的勢力,去打擊另一方的勢力才更能省力省事也更能坐山觀虎鬥吧?

    但,若說程錚意在此,那也只會叫程鈺更加不明所以了:

    他,程鈺,現下里可是有趕着送上門啊!

    ……

    程鈺相信程錚看不出在自己送上門去——雖然是不甘不願並藉由左統領的手‘被’送上門去——之後又能做出多少的錦繡文章了,也雖說程鈺自己並不會就素手任由程錚做文章,但程錚做過的牛不喝水強按頭的事兒還少了嗎?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啊!

    但,最後的結果竟是程錚再度拒絕了他?

    程鈺:“……”

    想罵人。

    更想撬開程錚的腦子看看裏面到底裝了多少水才能盪漾出這樣大的波濤聲。可惜唯能做的,也不過是換着法子的於程錚那裏試探了幾次,再幾次盡是鎩羽而歸罷了。

    更有從中深刻的體會到了自家長兄並不想顧忌自己死活更只想就着自己的‘死’舉杯慶賀的堅定及迫不及待。乃至都不惜爲此而所‘犧牲’罷了!

    程鈺:“……”

    罷罷罷,還不如將所有的氣力用在如何想法子將二皇子潑到自己頭上的髒水再還回去之上了。

    ——不。

    也興許,這盆髒水實是‘還’不回去了,好在三皇子也不至就認輸……了不得、也是最壞的結果便是他身上不過一盆髒水可那二皇子身上卻是被潑了兩盆——

    前一盆正是甄家,後一盆……咳,還在醞釀中。

    如此,縱比較起來,三皇子也終還會是更‘乾淨’的那個。

    ……

    …………

    實在不能說程鈺的這一應對的方式有錯,卻也實需評一句這等應對着實是費力不討好!乃至說它事倍功半都不過分:說真的,又到底有誰會在乎二三兩位皇子到底誰更清白?

    因而程鈺纔會將說動程錚着手土地問題併發力作爲自己的最初目標:也只有土地問題纔會動到雙方勢力……不,而該是三方勢力,乃至於四方勢力的根本,繼而給程鈺機會。

    可惜程錚卻是並不願出面幫程鈺這一‘幫’,偏生程鈺自個兒又已是因着斬殺了甄應嘉而同二皇子不死不休——不,他們早就不死不休了,不過是現下里雙方尤其急於看對方去死罷了!

    再有,也即便二皇子所尋找到的、王家家主王子騰同三皇子程鈺有勾結……往來的證據是切實無誤的吧,但程鈺也未必就不能反向找到王家——或哪怕只是王家親戚同二皇子往來的證據了!

    說來,這也是開國就傳承至今的勳貴之家的‘遺惠’之一:傳承得夠久,歷代累下的交往夠廣也夠雜,代代疊加至今,箇中的牽連怕是連這些勳貴家的自己人都會在試圖理清的時候直接暈眩過去了。

    ……

    程鈺不想去‘理’,他只想趁着它們依舊混亂的時候再往上添一筆更刺激的——

    王家不是本就因賈家這門姻親而同甄家有親戚關係嘛?不是本就是因同發跡於金陵而同甄家有舊交之誼嗎?那,這等關聯極深交往過密的人家會聯手謀劃些什麼……都實屬正常,對吧?

    只不過,雖是有這麼一層基礎‘打底’,三皇子依舊苦於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或者直接點就說是捏造出詳實的證據來印證這一觀點,而很是生出了些‘有牌無處打’的苦悶:程鈺自己可是尚在金陵輕易脫不得身呢。

    就只能將這一想法匆匆託付給了自家尚且留在京城的自家岳父。

    然後,就又僵住了。

    畢竟,身爲三皇子岳父的侯國公此時也因着二皇子一系的攀咬,以及皇帝因這攀咬而對他生出的忌憚——不,已經是敵意了——很是頭疼欲裂。

    更是輕易不敢動彈,也免得在皇帝或是旁人的緊盯之下漏了餡,再被順藤摸瓜。

    偏偏三皇子的吩咐還不能不執行。

    侯國公就頭疼的想了一想,再想了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且將這消息毫無目的的散佈了出去——

    當然是通過底下人閒話這一類於大家族中最爲常見的走漏方式了。

    這樣‘透露’出去的消息,向來是最不好追根究底、查到其究竟來源於何處的,偏生還自帶讓人不得相信的可信度——畢竟也是‘不小心’泄露出來的不是?哦,還能因着這‘不小心’三字,叫人便是查到了源頭,其源頭者也能一推二五六。

    端的是方便無比。

    也果然,在勳貴之家那龐雜到堪稱巨無霸般下人‘基本盤’的支撐下。這消息也有在短時間之內就鋪天蓋地的卷席了整個京城!

    簡直……

    簡直一個亂字,全不足以囊括形容其間的種種。

    只,也就在三皇子和二皇子互相手持一桶污水奮力向着對方身上潑灑的時候,還有人在關注‘實際’——

    不,並不是太子程錚,而是宗親。

    畢竟,大家都是真金白銀的於江南處砸下去購買田地的,也畢竟他們會這樣毫無忌憚且毫無後顧之憂的購買那些個本該不值得什麼……至少不值得他們入眼再爲之盡心費力的貧瘠山地,不過是因爲有太子程錚的‘保證’,以及太子程錚率先買地置產的領頭舉動,哪怕明面上出面購地的是林家,但誰人能夠不知道他家背後的人又是誰?

    可偏偏,就在大傢伙因爲這一‘知道’而羣情亢奮再是爭先恐後的將白花花的銀子砸進去……卻還沒來得及聽到一個響的時候,那個領衆人‘先’的人便率先收手了?

    媽蛋,能不能不要這麼領先!?

    便宗親們俱是因無皇令在身不得出京這條鐵律而不能親身前來責問程錚一回的,卻是又因此番代他們前來大肆收買土地的人也俱是他們家中極爲有臉面、也極爲得到他們信任的下人,故而這些個下人們在‘多方’合計了一回之後,也就狠狠心,且將自己的膽子往地上一踩……不不不,該是將自己的命一拋,就組織起來浩蕩蕩的向着行宮殺將過去,且要揪了程錚問個明明白白:

    ‘冒犯’太子固然是死罪,但要是真被太子耍了這一回,他們回京之後又焉能不死?還不如就欺負一下這個年輕又‘面生’的年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