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223 章 第 1223 章
    且,這時候,許是因着隊伍最前沿的人同劉保勳之間的對話多少有了那麼一二分關鍵的之處而不再是毫無價值的‘你滾’、‘不我不滾’在循環往復了,傅懷灝也有止住了自己不斷往後退縮的步伐,只尋了一高大壯碩之人,略將自己的身影往其身後一藏,默默等待前面人撕出最後的‘結果’。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他被人‘揪’出來了。

    也就在劉保勳那情真意切的解釋之後,衆人略一沉思,當即就有人調轉了身子,目光於人羣中巡梭了那麼一回,便就精準的鎖定了傅懷灝那不但已有龜縮到人羣邊緣處,還妄圖尋找‘’遮蔽物的身形——之所以是‘妄圖’,不過是因傅懷灝所尋找到的那位身形壯碩……好吧該是肥碩的大人是活人不是死物,待見得有人‘尋人’,也當即側身將其所尋之人讓了出來。

    當即配合得對面尋人並‘有所得’的人也會意一笑——還是頗爲惡意的笑:“我等於京城出發前,陛下可是有特意言道傅小公子雖年幼,爲人處世卻是頗有章法,斷不是我們這些個空長年紀的老傢伙可以比擬的。”

    “如此,今日的我們又該何去何從?老夫也只管聽傅小公子的吩咐便是。”

    傅懷:“……”

    對此,他表示:怕不是得遇送他去做那隻送死的出頭鳥的時候,這些人才會出現這樣突如其來的‘記憶復甦’吧?

    偏還復甦得他推拒不得。

    畢竟這位出言之人也確是自京中而來的官員之一,哪怕一路上……不,不止一路,而該是自知曉還有傅懷灝這個‘存在’起,連帶這人在內的所有京官都未曾將他放在眼中吧,但皇帝也確實有給出過傅懷灝可以‘統御’他們的‘口頭承諾’的。

    只,也僅需從口頭承諾這麼一個‘用詞’上,就知道皇帝的這一命令,又給得有多虛假及虛僞了。

    ……

    傅懷灝也就揚起了一臉的笑來面對那個將他擰出來的大人:“您說什麼呢?小子不過就是一時運氣才能於陛下及殿下面前露了一臉得了這麼一句誇罷了,又哪裏就能當真了?”

    繼而不等對方辯駁,就又追加一句:“且大人方纔不言道小子只管信口,您無有不從者,卻也因您這句,才叫小子是越發的不敢妄言了。”

    且對着劉保勳一拱手:“公公方纔已更是道殿下可還等着諸位大人爲殿下辦實事辦好事,可不就需要諸位大人此時時刻好好的將養着自己得身子以期其後能派上重用?可小子卻是沒得這顧慮的——”.七

    “不說小子能做能言者皆已能道完做盡,就說諸位大人盡是已爲天下鞠躬盡瘁多年之人,想身子骨也定是不同於我這閒人的——”

    就說得衆人是勃然色變:咋的,你竟是還不限走人了不是?

    不怪衆人‘不看好’傅懷灝,蓋因他方纔就放言自己會信口——特麼的這不就是胡謅嗎?

    偏生衆人還不得不將自己退場的‘希望’盡數砸在了傅懷灝的身上:雖此刻開口的俱是隨程錚自京城而來的京官兒們,但要是按劉保勳之前的‘勸退緣由’推論:衆人之所以不再在程錚門外聚集,並非是因他們心中沒有程錚這麼一個太子了,而實是他們爲了能在後續給太子賣命出力而急需於此刻‘養精蓄銳’。

    只問題也隨之而來了:

    若真有那程錚需衆人出力之時之際,可又能繞開金陵本地的官兒了?如若繞不開,可又需他們亦於今日養精蓄銳了?

    邏輯鏈清晰。

    且完全挑不出毛病。

    尤其是在看到‘背鍋俠’傅懷灝不但早就心生去意還直接就付諸行動時,也真真是沒得哪個人會想到這小子竟然還會轉口再用他自己來拉所有人‘下水’的……

    不,或許並非因他們想不到這點,而實是因他們就沒能將這小子真正看在眼裏!故又如何會去提前預想一隻螻蟻還會有反口咬自己的時候了?

    更別說這隻螻蟻還會因着這一口直接賠上‘整條命’了……

    少不得驚愕得面面相覷。

    卻也沒人會真後悔自己逼傅懷灝太過以至‘如今’:除去某個真‘出言不過腦’的傻子外,大家夥兒都不過‘看客’而已。至於那位出言者?此刻想的,也不過是如何於事後料理這不知好歹的小子罷了。

    ……好在傅懷灝終沒想過同人就魚死網破。

    是的,也雖然這一‘轉折’實在是來得太拖太慢了些,但它好歹是到來了:“但,小子若真僅以自身爲要卻是不管諸位大人的死活,那小子……”

    “也才真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吧?”

    言至此處,他竟是就擡起頭來,目光越過層層疊疊的身影同劉保勳正面對上了:“故,也可能請公公允了諸大人的所求?”

    不說旁人又是入如何因着傅懷灝這一意料之外的轉折而再度色變並不知如何言語的,就說劉保勳就好懸沒被傅懷灝的眼神給逗笑了:

    瞧瞧這小眼神,多堅定多無畏啊,若非那推出來的人,正是之前想要算計這小子的‘敵人’,那,也便是劉保勳都會真被感動壞了。

    可現在,他唯能努力的,也不過就是叫自己不至真就笑出聲來罷了……

    還得做出萬分真誠的模樣來:“小公子這般,便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又是那個牌面兒上的人物,敢拿諸位大人的身子骨及悠關天下的要事兒開玩笑了?”

    又因着有傅懷灝的……全力配合,兩人便在你來我往的好生‘謙讓’一回之後,徹底坐定了‘不敢也不會違逆衆人的意願強行留他們於此地的話兒’的論調。頓叫旁觀的衆人聽得咬牙切齒心下里亂跳又不敢就將兩人的對話打斷——免得自己真就被強留下了……

    好在,也不管傅懷灝同劉保勳又是如何的‘不說人話兒’罷,兩人也終究有做人事兒的:在很是唱和了幾個來回之後,傅懷灝終爲衆人爭取到了離去的機會。

    只在這一被劉保勳修改後的‘版本’裏,傅懷灝卻不再是帶頭領衆人的那隻‘出頭鳥’了,而是循了衆人離去大勢的順帶者。

    ……本來嘛,無論是於程錚的面前出頭還是同兩位皇子‘結仇’急求解套……傅懷灝於其間都是排不上名次的,又如何會需要於此時此次論先領了?

    必須站對自己的位置——尤在這等‘關鍵’的時候。

    卻又好在,也管傅懷灝夥同劉保勳有多少深意呢?待得能退場了,衆人也是不敢就急在今日教育傅懷灝如何說話兒的——

    至於還有一個更急需教育劉保勳?動他,就更需要打狗看主人了。

    ……

    …………

    少頃,‘遺憾’的衆人也算散了個乾淨。

    傅懷灝雖在這之前便就擠到了人羣的邊緣預備時刻溜號,可等到真能正大光明走人的時候,他卻是又刻意放緩了腳步,只任由各色目光……還俱是全無善意的目光從自己身上刮過去。

    卻是到底沒有人再犯傻了——至少今兒是斷不會再試圖尋傅懷灝的麻煩了。

    在明白了這點之後,傅懷灝方纔、且是再一次的慢慢沿着寺廟外圍的牆根兒向着廟門處而去。

    他去尋左統領。

    還能煞是驚訝的就看早已於‘前路之上某處’等待的左統領,詢問道:“統領大人如何就……?可是小郡主那處散了場?”

    ……

    挺合理的揣測對吧?由傅懷灝於此時此刻問出來也無甚不可之處……除去有刻意裝傻的嫌疑之外。

    卻是隻換來了左統領靜默撇回來的一眼——

    且其眼眸之中,更滿是不加遮掩的怒意和怨憤。

    這就……

    饒是傅懷灝自詡早有準備,此刻也不免被這目光嚇得一哆嗦:不至於吧?涵養呢?歷經官場的沉穩呢?

    但再是回神,卻又瞧見左統領此刻正正望向自己的眼神又已收斂去了泰半的情緒……若要說其間還有什麼是終難以遮掩完畢的,也大抵只餘下對傅懷灝這人的厭惡了吧?

    傅懷灝:“……”

    這就——

    這就叫他搞不會了呀!

    難道是自己之前用力過猛,以致這人現下里觸底反彈了?

    可別!他還等着這人自發自動的上趕着求自己呢!要真就‘直接反彈’了,那也別說什麼能等人家‘自發自動’了,竟是連他自己再是加足馬力去追去挽回,也都再可能救不回來了!

    故,傅懷灝也是當真再不敢刺激左統領分毫了,只能小心翼翼的:“統領大人……可是小子走錯了路,這才勞您親自來阻一回?”

    左統領先輕搖了搖頭,再是沉默的向前兩步,在傅懷灝極爲警惕也極爲不解的注視裏與他並肩站到一處:“無事,不過就是小郡主處已然安排妥當了,老夫再在那兒呆着也頗覺不便,這才自尋了處牆根處散散……會同小公子相逢,也實屬於巧合。”

    還不忘多加描補:“小女孩,甚是活潑了些。”

    所以吵得左統領這個大老爺們兒頭疼了?

    傅懷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