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169 章 第 1169 章
    而見他們既已如此識趣了,程鈺也只會更懶得與他們計較的。不止如此,他甚至還好心的鬆了口,叫下人們拉出更多的馬車來——也方便這些人能夠舒舒服服體體面面的回去。

    於是,章學政如何不說,至少旁人是有真心實意的開始讚頌程鈺果是個公正人了:不牽連無辜,可不正是公正的表現?

    ……呵呵。

    本就是因‘利’而倉促組合組建出來的隊伍,在面對利益的分歧時,人心也只可能會散得特別的快。

    故,無需多時,甚至於那些於遠處‘監視’人還沒來得及更換上兩輪,莊前的這場鬧劇就能算作是草草出結果了。

    衆人俱是有志一同且毫不心虛氣短的丟棄了章學政,稀稀落落的——是的,在程鈺並不吝嗇的追加提供後續馬車以供在場的臣子以及學子能安然歸家後,衆人回程的路不但舒適了許多也彷彿連心氣兒都顯得暢快了:

    管自己有沒有被章學政矇蔽呢?至少,瞧着程鈺現下里的態度,想這位皇子是不至和他們計較的——有章學政親自在最前線‘頂着’,記恨的名額可落不到他們的頭上。

    也便是再有些什麼旁的……癥結,待得他們歸家,且是坐着三皇子程鈺的馬車歸家後,以此爲由頭再來感謝三皇子順帶着認錯表無辜一回,又有甚是過不去的?

    由是,衆人也真有跑得更快了些,只留下章學政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莊子門口的空地……正中。

    夜依舊黑冷,火光依舊蹁躚,縱使莊子的門前也依舊人數衆多,可在涇渭分明的對峙之下,他這一方僅餘下他一人的‘唯獨’,就不但孤零零還顯得尤其可憐了。

    只,也因着已到了這時,程鈺也就不急於將這老頭如何了,而是微微向前揚起了下巴,再是側頭和身邊人吩咐了些什麼,當即就有簇擁在他身邊的兵士們應諾,招呼着各自的兄弟或者手下士卒四下裏散開了。

    衆人——依舊在此處監視的人——先對這行爲很是有些不能明白,可待得帶得看到那些兵士們俱是向着自己走來的時候,纔回神道這程鈺也可算想起來要‘打掃戰場’了。

    可別說什麼他們既是在監視,就定然有小心的掩藏自己的行蹤……說真的,就之前衆人那囂張模樣,也真真是此時不被程鈺手下一一懟到面前,都對不住他們臉上長的那對眼睛!

    卻好在,等這些個兵士陸陸續續且散開的走到各位監視的人跟前後,卻只是甚和氣的同衆人商量,‘請’他們離去。

    沒有不應的。

    對大多數監視者們而言,既已有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信息——還是近乎所有,那他們也會樂於給程鈺這個‘顏面’的……不,該是沒有理由不識趣。……便有也那等腦瓜子不怎麼靈活的想再在原地堅持一二的吧,那些個被程鈺派來的兵士們也就會秉承先禮後兵的原則了——他們甚至於都無需真亮出兵器,而是僅需將他們的臉一垮上垮,那凶神惡煞的表情在火光下的加持下就會顯現出宛如地域修羅一般的可怖了。

    也果嚇得人剎那間便能‘明理’了。

    再加上見得被驅離此處的並不止自己一家,而是衆人皆盡有份。故而便自己此時的退縮實顯得膽怯,可待得歸去後也並非沒有藉口可向着自己的主人家解釋的一二

    諸多思量後,也只會跑得更利落了。

    ……

    當然了,在所有監視的人手中,程錚這方的人手可謂是獨樹一幟的:

    也雖說這些人因着有程錚——太子——做後盾,並不信三皇子的人就敢對他們真動粗吧,但在看完了全場的戲後,也不管此時還孤單站在那裏的章學政又是如何的可憐且無助,後續又會有如何的惡毒事兒可能降臨到他的身上,他們都沒打算留在這裏親眼見識了對方的最後結局了。

    畢竟,就算自己留下了,也不定能看到……在衆人看到程鈺先是將旁的學子臣子送走,再派人來和自己這等外圍人員商議——且全程都平靜且‘和氣’後,也便是再蠢的腦子此時也該回神了:

    此刻,唯一被‘留’下的章學政,怕是就要被程鈺單獨擰進莊子了。

    待得那時候,除非他們扒牆頭……不,光會扒牆頭可不‘頂事兒’,而是必須打洞,還得一打打穿個十層八層的圍牆,才能勉強摸到程鈺或那章學政所在院落的‘邊兒’……

    但這又怎麼可能!

    別說什麼打十層八層的圍牆了,怕是剛站在牆邊兒就會被人以刺客的名義給抓了!

    衆人俱是沒有栽在這種陰溝裏的‘勇氣’和傻氣的,再強留在此處的意義……也就幾乎等同於沒有了。

    當即十分順從的應了是,且也真就轉了身打馬而去。

    ——也不知是否有因着他們身先士卒的做表率,剩下的人,告辭的腳步也只會更快了。

    ……

    …………

    也果然,旁人歸去後各如何且無需提,就說程錚一方的人馬在入行宮後也只需向着程錚這麼一解釋,也當即就獲取了程錚的諒解。

    不,甚至於從一開始程錚就沒想着要和這些人置氣:若說這些人是被他派出去的,於前監視的那一雙雙眼睛,那留守在行宮的程錚自己,就是獨一無二的、思索‘前因後果’的大腦。

    也只需想一想,甚至都無需再等到衆人帶回的、最後一個確切消息——也即是程鈺的清場,他都有隱約意識到自己……不不不,該是所有人怕是都被程鈺耍了一回。

    人真沒想着對章學政做什麼:也即便他不遲辛勞的拿下了章學政的家人再將之帶來了金陵,可從一開始,他便是衝着叫章學政的家人——包括章學政本人都活不下去的目的行事的。

    那章學政,不過就是程鈺用來釣魚的魚餌,待得魚兒上鉤,這已經被用過的餌又是否還能存活,也是真不重要了。畢竟,程鈺已有通過這位章學政將莊園主這條大魚給吊上來了,而這位莊園主,也纔是那條會一路牽扯至甄應嘉的身上並使得對方再難以脫身的繩索!

    ……

    是的。

    若說在今日這出鬧劇開場前程錚還有空閒思索程鈺又到底想要借用章學政達成些什麼,那在今日的鬧劇後,程錚也終有後知後覺……且是不得不被迫意識到章學政對程鈺而言也可算是有被耗盡了所有的可利用價值,可以下線了。

    人唯一的作用,就是逼得甄應嘉狗急跳牆……不不不,或許還不至於就到狗急跳牆的地步,但也不得不對程鈺回以‘試探’和反擊了。

    也即是他今日帶領一衆金陵的文臣學子來堵程鈺門的舉動了。

    可,也便如此,程鈺的‘關注’重點也並依舊不在章學政……及這幫子已然浮上明面兒的人身上,而在於那隻雖隱藏於暗處叫人看不分明——卻定然是由甄家、甄應嘉所‘操控’的‘手’之上!

    ……也大抵,是因着此時對峙的雙方從本質而言應該是同一類人的,所以對甄人家會做些什麼又會如何做,程鈺也真真是能稱得上一句眼清心明心知肚明。再以之爲基礎針對起來,就更不會有絲毫的‘不周’之處了。

    甚至於都不等那些個被莊園主——不,該說是甄家人指派的下人真動手,程鈺就已有將整條作案的‘線’都給然明明白白完完整整的摸出來了!

    卻到底還要等到那些人下手……或者至少有類似的跡象纔可以:不是爲了放任他們真將章學政的家人給毒死從而給章學政制造一個看清甄家的機會,而是爲了給這些章學政的家人一個真真切切的於生死關頭走一遭從而看清章學政的機會!

    ——也既然,連身爲他們至親之人的章學政都幫毫不猶豫的放棄他們的生命了,那他們又何苦幫着章學政繼續‘保守祕密’,是吧?

    背叛嘛,總要兩面……對面插刀才叫好看啊!也指定會精彩得叫程錚都止不住的開始懷疑:在放過旁人獨留章學政之際,程鈺心頭真正轉動的,到底是扣住罪魁禍首的堅決還是預備放章學政一馬從而留待他自個兒一家子對面撕逼的促狹……

    怕都會是一難以擇決的難題。

    也會頗令人動心。

    ……

    但,不急。

    程錚就和顏悅色的放了這些探聽的下人先回去休息,又因思及這些人不但頗具苦勞,還能道一句辦事兒機敏——尤能具體表現在最後的‘撤退’上,故而再給這些人的論功行賞時,那手頭也就越發的‘松泛’了三分——這也是最好的、能安慰到這些人那顆也確還有些惴惴不安小心臟的法子了。

    果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