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124 章 第 1124 章
    是了,這時候——在程錚和傅懷灝雙雙在皇帝面前‘騷操作’了一回之後的‘這時候’,也即便皇帝依舊沒有相信傅懷灝這個人吧,他也能將人且疑且用起來了。

    還能抱怨自己用的頗不順手:不爲別的,就爲程錚及傅懷灝的操作實在是太‘騷’了,騷到皇帝都只能痛苦的閉上眼睛才能不被‘傷害到智商’的地步了!……既然對手如此無能,那皇帝又何愁自己壓制不住對方的作爲?不趕緊壓住了往死裏用又還在等什麼?!

    ……

    皇帝有能或無能,程錚並不關心,但他卻是能就皇帝這輕易往旁人設下的陷阱裏鑽還鑽得津津有味沾沾自喜的行徑給出相對‘公正’的點評:這位君主大抵是‘無智’的。

    哪怕程錚和傅懷灝是靠着‘騷操作’取勝的,但它真正的決勝之處卻不在於倆人的行爲有多‘騷’,而在恰好有騷到了皇帝的癢處——

    皇帝自認自己能強於之前歷代先帝的癢處!

    傅家之所以被自□□起的數代皇帝惦記還記得那麼深入骨髓,無外傅瑾不僅是□□成皇之路上最大的攔路石頭,還特麼的在最後關頭抱着前朝末帝和傳國玉璽一起投海了!

    ——那可是傳國玉璽啊!說得難聽些,就好比□□辛辛苦苦做好了一桌的滿漢全席,傅瑾卻是一捧排泄物直接潑了上去——

    所以傅家纔會一直‘倒黴’着,畢竟是被皇帝還是歷任皇帝惦記上的人,真是想活得好都困難。

    還會一直這麼困難下去……

    可現在,皇帝卻是不打算繼續先祖的‘遺志’了:玉璽是死的,可‘機遇’卻是活的,人的好惡更是會隨着‘需求’而變化的,所以皇帝也真完全沒有必要爲了百年前就消失不見的一塊石頭錯過今日的利益嘛!即便這石頭的通用名稱叫傳國玉璽,可真正能維繫住皇帝統治地位的,是‘力’和‘利’,而不是那顆隨着失敗者一併消失不見的石頭!

    所以,今日的皇帝才能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的就拋棄這一份隨着祖宗傳下來的仇恨了……不,也或者不應該說是拋棄吧,而是它已經在皇帝的心中被淡化被輕忽,如成功者能以鄙視的態度‘原諒’失敗者曾帶來的傷害那般不再‘刻骨銘心’了。

    ……

    說真的,針對皇帝這種因自大而做出種種改弦易轍之舉還深以爲自得的的;問題,程錚也是真無需去追究內裏原因的,他僅需利用皇帝這一莫名的心理變化就可以了。

    他也真這麼做了。

    且‘效果’極佳。

    ……

    …………

    大抵是因着已有成功的走完了以上的種種心路轉變吧,皇帝再看向傅懷灝的眼神就隱隱帶上柔和了:

    同情的溫柔。

    管這貨自身如何與程錚又如何呢?既皇帝選擇了他也無疑是在將他往死路上推了。

    就十分溫柔地打量了傅懷灝一眼,更難得親切的對他道:“你既家學淵博,想你也該知曉這事兒又需如何處置吧?”

    傅懷灝:“……”

    不,我不是我沒有!

    且不說傅家早幾百年就被踢出權利中心了,又何苦爲這幫高高在上……還特麼欺壓他們的人操心,就說傅家縱依舊留在權力的漩渦之中,也實在沒有必要去想如何‘解決’而是合該是思索如何繼續挖皇帝的牆角纔是呀!除非他家就是——

    咳,什麼?傅家可是出過一個忠心耿耿到抱着前朝末帝一塊兒自盡的傅太傅,斷不會是這等人家?

    天真。

    都說一樣米養百樣人,哪怕是一個鍋裏煮出來的飯,喫它的人也是也可能心思各異……更何況復當年的傅瑾之所以會那般將自己同前朝末帝緊緊捆綁至一處,也並非全出於一片赤誠忠心。

    只不過,這些卻是沒必要對着皇帝詳細解釋的了。此時,傅懷灝唯一做的、也唯一需要去做的就是極爲失態的瞪大了一雙眼睛,完美再現了什麼叫做(同皇帝)大眼瞪小眼,好半餉才又低下頭,諾諾道:“草民愚駑……許是剛纔沒有說清。若陛下有甚不明之處,還請明言便是。”

    這話可謂是不客氣至極,也可謂是找死至極。

    皇帝也免不得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說真的,他活到現在……連帶算上程錚那位但凡被他想起來就恨不得去開棺鞭屍的外公,也是沒人敢這樣對他說話的——還‘凡有不明之處,但請言明便是’?

    皇帝也幾乎要被傅懷灝這自以爲是的慷慨給氣笑了!他是皇帝,是皇帝!若真的什麼都需要他言明瞭又哪裏還需先人著書強調爲官者不可過於執迷於揣摩討好皇帝的心意?

    ——這小子是真的傻啊!

    大抵是因着這份震驚的滋味太過真摯,也太過於震撼,皇帝竟是沒能及時叫人將傅懷灝拖出去打上一頓板子長長記性,而是忙於……也一度以十分之額殷切好奇眼神將人上下打量着。

    哪怕是個傻子,皇帝也好久沒見過傻的這麼清新脫俗的了。

    ……

    在皇帝怪異的眼神之中,傅懷灝卻是渾身僵硬。

    還是一悔之晚矣的僵硬。

    他……‘認錯’人了。

    不,也或者不應該說就認錯了人,而是他在皇帝這突如其來的抽風提問之下,竟是不由自主的就拿出了對程錚的慣用態度,卻是全然忘記了眼前的這位可是執掌天下殺他不比殺一隻雞麻煩的‘君’,而非慣與他相熟,便他有些什麼無理之處也都能笑容的儲君程錚!

    更不是什麼能借背靠程錚就能‘欺壓’的對象!

    一時間,不由得冷汗淋漓。

    偏面上的神情卻還需堅定的維繫住了那種……那種耿直的、無畏的、‘慷慨’的無知。……也即是依舊在等着皇帝有甚不明白之處自己都能隨時解答的‘正直’。

    ——他不能也不能再違背自己已經做出的人設了。

    也不管傅懷灝的憨是真耿直還是假憨厚吧,但他先是在皇帝面前配合程錚演了一回被人用完……扒完皮就扔的小可憐形象,又因着一時的不慎給自己強加了一份不會說話的憨傻人設,那他也真需將這兩個形象都給我維持住了:若是不小心翻臉再將後一個人設推翻,就問前一個人設又是否能穩定住了?!

    傅懷灝:“……”

    他可不敢認爲皇帝會給與自己這般善意的‘寬宏’,所以犯下的傻,也真是梗着脖子的都要繼續僞裝下去,唯好在他也無需在皇帝面前顯擺出一副自己很聰明自己天下無敵的模樣來。

    ……彷彿心中的淚水也沒有那麼苦澀了呢?

    傅懷灝也只能苦中作樂的強忍着背脊的冷汗和心中的惶恐,幹挺着身子等待皇帝接下來會有的處置——而全不敢有一點的掙扎。

    皇帝也就定定了再看了幾眼這難得的、居然會‘擠’進自己視野的憨子,久到旁人都開始揣摩皇帝到底是準備將人片了還是炸了的時候,才輕輕的就吐出一口氣:“下去吧。”

    這下,別說傅懷灝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迎頭撞上這般的好運氣了,連帶着那戴權都很是不可置信的就瞪大了眼珠子,簡直有些懷疑那個用柔和的語氣說着寬恕的話兒的人,究竟還是不是皇帝了。

    別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被人當場掉包了吧?

    什麼?皇帝只是語氣平平的說了‘下去’二字斷沒有什麼柔和什麼寬恕在其間?不不不,須知這時候皇帝居然還能讓人自己下去而不是就喚了人來將之拖下去還順便贈送一頓板子什麼的……簡直不像是皇帝會做的事兒!

    所以,戴權也不免有些在心中嘀咕起來——這位傅懷灝又到底是哪路人啊?竟是愣讓皇帝都轉性到宛如變了一個人。

    千萬別說是因着這人是程錚舉薦上來的,須知連程錚自己,在皇帝面前都沒得這般的殊榮呢!

    就很是小心翼翼的使了自己的徒弟將人送出去——便戴權身爲皇帝最爲親信的大太監,做他徒弟的人真真是兩位數都裝不下的那種,但能被戴權喚了徒弟來送出去,也能算一份在整個皇宮之中都罕見的殊榮了。

    如此,且待得人出了御書房,那戴權才就又小心翼翼的藉着換茶的功夫對着皇帝試探:“殿下可是覺得這人可用?”

    畢竟,除去‘用處’,戴權也着實看不出這顯是腦子有問題的少年,還有甚值得皇帝看入眼的地兒了。

    不想皇帝卻是堅決的搖頭:“無甚大用。”

    戴權:“……”

    那你怎麼態度這麼好?忽然開始修身養性了?!

    戴權不信。

    可就只他幾乎都有些開始懷疑人生的時候,皇帝卻是又道:“這人……卻罷了,待得太子處開始動手,就叫他領着朕的人前去‘幫忙’罷。”

    戴權:“……???”

    戴權不再懷疑了,戴權確信皇帝的腦子的確壞掉了,不然又如何能說出這樣……這樣宛如把所有的腦汁子全餵了狗的言論?

    不說傅懷灝這人本就是太子那邊出來的——所以務必要先斷了其和太子的干連,就說便要送對方會太子的陣營中羊入虎口吧,又如何還需爲他安排一率領己方‘干將’的身份?也便是需這頭‘羊’重油重辣更加‘美味’纔好吊程錚上鉤……都着實沒必要下這樣的重本啊!

    還是說,在皇帝眼中那些個隨着傅懷灝一併入程錚‘麾下’的臣子都是送上門的菜?

    戴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