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108 章 第 1108 章
    至於其二,卻是因着戴權有過將皇帝往程錚的道兒上引的行爲:雖然說他的動機是爲了自己,但這做了好事不能留名,也多多少少叫戴權覺得‘得不償失’,便分外需借用另一件事兒向程錚表明自己的功績,再順帶着督促程錚千萬不要忘記自己的好,若日後有機會,也一定要回報!

    ——雖說程錚同皇帝並不是一路而是對路吧,但身爲皇帝手下的戴權也不是沒可能兩面下注的……只要操作得好。

    此時的戴權就秀了一波操作。

    還效果不錯:只是剎那間,也只瞬間的眼神交匯,更不論戴權還是程錚,都沒有接下來的表示……但也不管是戴權還是程錚,都知曉對方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了。

    故而兩人也就能安然的各自行事了。

    戴權更是連步伐都不錯一下的且緩步出去了。

    也就叫被他‘拋棄’的程錚不免在臉上顯現出了幾抹訕訕的懊惱,繼而又在看了看皇帝后更將那懊惱徑直變成了麻木——

    就把皇帝給看得笑了起來。

    怎麼說他也是程錚的親老子呢,程錚這幅恨不得就地的戴權交換,寧可做奴才也不願同他面對面的態度……傷害不大,但羞辱性質極強。

    好在,只下一瞬皇帝就被程錚扭轉了注意力:“父皇,那人的所在……倒也無甚可隱瞞的,不過這人真是個有能爲的,兒不忍心——”

    眼看着他成爲一次性的消耗品。

    皇帝:“……”

    他也額就因此而越發樂呵了。

    程錚之所以會‘明知沒有結果’還要來磨自己,不就是因爲在自己之外,程錚再找不到旁的法子了嗎?

    於是程錚和戴權那本就無甚的眼神交流,在皇帝心中也就越發得不重要了,不過就是戴權一時不查叫程錚這兔崽子抓住了目光而已……並非什麼大事兒。

    ——從中也可見程錚在皇帝處是真不受待見的,論排名比之戴權更是不知差到哪裏去了……

    於是,面對程錚的求情,皇帝也就能更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我兒若是真看中這人,就跟着一起去如何?”

    皇帝並非是真就能容忍程錚‘再’插手這件事兒了,而不過是藉着這一由頭將煩惱丟回給陳程錚本人而已:既然人是程錚的‘自己人’不說,這重不重要的終更是程錚斷定的,那麼,也既然程錚並不放心皇帝的行事,便也該由程錚親自將人照顧着啊?

    只,也雖然皇帝不介意用這種方式來擠兌一回程錚,可若是人真將這擠兌當真了,那他也是能很快的翻臉不再認人的。

    果然,就在程錚欲言又止的時候,皇帝再是十分之利索的冷了臉:“怎麼,太子果然是不相信朕?”

    繼而又是一聲冷笑:“還是說,在太子看來自己慣是個舉賢任能的,朕卻一無是處了?”

    ……還是閉嘴罷。

    這種時候,哪怕懟皇帝成習慣如程錚者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說他不信皇帝?那他就是在找死。說他相信皇帝?那他又何必有這許多的廢話?!

    好在皇帝看着程錚諾諾……不,該是滿臉憋屈卻是不敢開口的神情,心裏也是難得得意的。就高擡一手:“既你堅信那個人是個好的。朕也自不會錯待他……你只管放心就是。”

    程錚……還真不敢放心!但也不管他信與不信以及那怦怦直跳的一顆心又要如何安置吧,他也知曉此處都沒什麼他再說話的餘地了。

    只能無比憋屈的告辭而去——

    也當然是在將那人的所在告知皇帝之後。

    恰巧的是,程錚離去的時候,正值戴權擬了一份名單待皇帝過目:便他不能決定皇帝究竟要派遣誰去審問那人證,但在護衛的人選上,他卻是定要一雪前恥的。

    ……然後就在向皇帝‘表功’前先被程錚攔截了。

    這攔截在旁人看來也不過源自於程錚在皇帝那裏吃了個閉門羹——還是態度惡劣的閉門羹之後再面對皇帝手下的爪牙,若不做點什麼也太說不過去了吧?且如此‘行徑’說破了天去也不過是在皇帝的地盤上的一次小小的攔截而已,皇帝不值得就因此與程錚翻臉的。

    就見程錚輕輕巧巧的對着戴權一笑:“公公這是妥當了?”

    戴權也自然不會錯認程錚神色之間的來者不善,再因着兩人身份的差異,他也竟是小小的退了一步之後才能正了面色對程錚道:“奴婢無能,只不敢辜負陛下的期待罷了。”

    程錚面上的笑意也由此越發的深邃了幾分:“當真?孤記得上次公公也是這般信心滿滿,不想……”

    不想竟會落得個一死一傷的結局吧?

    戴權:“……”

    求你了,別說了!

    他肩膀上的傷口才將將結疤呢呢,可聽不得程錚‘舊事重提’:此時此刻,他也竟是連腦袋瓜子都隱隱的作痛起來!……且痛的,也恰恰是他在馬車上磕到的那一塊舊傷附近的區域。

    不,或許不是舊傷而是‘心傷’。

    ……

    卻終究還需是要木着臉對程錚恭敬道:“奴婢確辜負過陛下同殿下的信任,只現下里已經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還請殿下再與奴一個機會纔是。”

    ——給給給,當然給!

    再說了,這機會到底給還是不給,終也不是程錚自己說了就能算的呀……卻是不妨礙他藉機狐假虎威一回。

    就上下打量了戴權一回,這才用一種嫌棄中帶着勉強容忍的神情:“罷罷罷,父皇既相信你,孤也自是不好再多話的——”

    可他陡然間轉變得嚴厲的語氣,卻全不像是要放過戴權的模樣:“只,公公上次行事的結果可是一死一傷,不知此番又預備着會出現多少的傷亡呢?”

    戴權的神情也不免有了瞬間的扭曲——好懸沒被程錚逼得直接爆粗口的暴躁:“殿下……的意思,奴婢明白了。”

    明白程錚這是在逼着他表態會保全那人證的性命呢!畢竟,上次的一死一傷就已很是辜負皇帝和程錚的‘信任’了。難不成他這一次還敢弄出個一死或者一傷結果出來嗎?呵呵,這不叫戴罪立功,這叫錯上加錯!

    故,也就在程錚目光咄咄的注視下,那戴權雖是滿面憋屈,卻到底不敢再說什麼了——怕多說多錯。

    且他面上又極速恢復平靜內斂的神情也有很好的詮釋這點:“奴婢正要於陛下處覆命,若殿下不信奴婢這回能將功折罪。不若也一併聽聽奴婢可又甚不周的地兒了?”

    也當然了,基於程錚幾乎就是被皇帝趕出御書房這點看,皇帝該是不會再給程錚旁聽的榮幸了。

    程錚也果有因戴權的話兒而迅速變了眼神,雖也有極力平靜自己的氣息的跡象吧,最終卻終還是挑眉冷哼一聲,徑直去了。

    ……

    戴權也就老老實實的進了門,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同程錚的之間的交鋒再回稟皇帝——哪怕皇帝其實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但因着戴權的複述,也不過是在強調自己的態度,而非事情真正的經過。也果就見得皇帝在戴權的回話完畢之後挑高了眉梢——必須要素,畢竟這個動作,和動作之後的模樣神情,就足以看出皇帝同程錚之間牢不可破的血緣關係了:“不必理會。”

    皇帝的語調中帶着一點厭倦,更多的卻還是譏諷,對程錚兩度失利的譏諷:“他自是想保全他的人,但朕以爲,你也自是該知曉——”

    知曉自己該靠着‘哪邊’行事罷?

    戴權對此也自是隻有跪下山呼萬歲,並痛哭涕零的表示自己斷不敢對皇帝有二心的份了。

    皇帝及又倦怠的點頭,且揮手叫人退下不提,卻又到底在開口的前一刻略略遲疑了半刻:“你……務必確保那人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見皇帝也確沒想過留下這人的性命而是全打算直接將其丟給勳貴泄憤……不不不,要真再送一個活的人證給勳貴是不可能的,皇帝想要的,大抵是自己人問完話之後直接將這人給送走!然後再用他的屍體嘲笑勳貴們的‘勞而無功’罷了。

    只問題也就隨之而至了:若是戴權還沒問完所有就匆忙忙的將人給‘結果’了,那程錚可又還會送第三人與皇帝繼續之後的盤問?

    不可能。

    還不能因之怪程錚‘做事’不厚道:人已經再送了一人到你面前了,也恰如賣家都給你補發貨了可你自己不等將快遞箱子掏乾淨就匆忙忙的往外丟,那最後發現東西少了,是該怪賣家還是怪自己呢?

    便是厚顏無恥如皇帝者,這時候也實難以再面不紅心不跳的將‘過錯’往外推的……

    也當然了,比起羞恥的臉紅心跳,更叫皇帝‘不敢’就這樣做的原因,也還在於他清楚程錚不會給自己這樣做的機會!

    所以,務必確保在‘丟’之前,‘箱子’已經被掏乾淨了!

    戴權自是應諾的。

    還自有在應諾的同時就在心中將這句‘不可’直接等式換算成了不可就叫那人證輕易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