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038 章 第 1038 章
    陳堅爲甚會來大理寺?爲甚又在來到大理寺的第一時間便就前去詢問賈赦?他有這個‘資格’嗎?!

    作爲斷案人員,他還真有必要追究到底了!

    ……

    不管陳堅是否有因着身爲禁軍統領而深得帝心吧,也不管陳堅此時此刻又是否身負着看守賈家的職責吧,這擅自來到大理寺並就徑直審問賈赦都可看做是一種越權的舉動!

    什麼?指不定他是因爲皇帝的祕旨才這般行事的?

    不好意思,哪怕是皇帝的‘祕’旨呢,也並非是你說有就有了,旨意呢?信物呢?總得有個‘依據’,纔不叫人就將你當做假傳聖旨之輩吧?

    很可惜,陳堅不但沒有,更甚於連‘解釋’都不屑去做。

    所以對他的‘要求’大理寺卿也有權拒絕。

    卻是沒有就拒絕……爲什麼?

    因爲大理寺卿久被賈赦的案子‘折磨’日久卻是全無寸進,此時陳堅的到來雖是意料之外也雖是不合法理情理吧……但也未嘗不能就看做是一個突破口了——

    對獲取賈赦口供的突破口。

    哪怕大理寺卿並沒有就接收到皇帝要求嚴審賈赦並上報詢問結果了,但大理寺卿也不能真將賈赦看做是一個來大理寺‘度假’的‘閒人’了……了不得先不急於動用刑具嘛,但該問的也還得盡數問到了。

    卻是又惜敗於賈赦的胡攪蠻纏之下。

    要說大理寺卿這輩子見過的渾人不說多,也是絕對不少的,可每一個……都不同於這賈赦:丫不但難搞,還難在因無皇帝明旨,故大理寺卿還不能就直接動用手段來教導他好生做人!不然若是不甚失了手或是出了旁的紕漏,待到皇帝對賈赦另有‘重用’之際這賈赦卻是因爲自己的自作主張而‘不得用’了?

    大理寺卿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也正是爲此而幾乎要愁白了頭髮的時候呢,陳堅便恰恰好的就送上門了。還不但上門,更渾身都是疑點,故大理寺卿有因其而‘心動’,也實是一件雖不正確卻也實就苛責的事兒了吧?

    繼而試圖以之爲突破口鑿開賈赦這混不吝的混球呢,也都能解釋成一件無可厚非之事了。

    不想,大理寺卿的想法很好,現實……卻是‘實現’得很差,不但於陳堅和賈赦的身上相繼無所得,更是連賈赦的命都給賠進去了!

    皇帝:“……”

    他怎麼就找了這麼個憨子統領大理寺?是他的眼光有問題還是他的決議有問題?

    ……

    …………

    只,便是依舊對大理寺卿不滿甚至恨不得就開了這人吧,但皇帝瞧他不順眼的緣由也有徹底的變了。

    之前是以爲這人不可爲自己所用,可這時——也是這之後卻是覺得這人不堪用了。可千萬別以爲這中間就無甚區別了,雖說它們瞧上去都會使得大理寺卿的形象在皇帝的心中打上一個大大的紅叉吧,但因着皇帝素來的行事也不是以理性爲標準的,所以單純的技術問題也真真是比會被皇帝深惡痛絕的立場問題……要輕

    松不少:

    至少前者還能有再起復的可能。

    又有,大理寺卿雖說‘技術’不好,但心意……至少目的是虔誠的,又有他之前於皇帝面前的、各色關於賈赦之死的陳述也着實很是詳實——不,該說是太過嘮叨了,叫皇帝此時不說腦門脹痛卻也到了再忍不得的地步了——

    卻是能忍着不急於就一時間就將他從這個位置上貶下去。

    ……大理寺卿。

    這個位置說重要也重要,可說不重要……卻也彷彿不是什麼能遏住皇帝咽喉使得他不能呼吸的關鍵。所以在忙於處置東南的情況下,留一個腦子不好心眼不壞——至少不是針對他的壞——的人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對皇帝而言彷彿也不再是什麼大事兒了。

    至少皇帝也不是不能在處置了緊急要務之後再回頭慢慢收拾這人的嘛。

    只,也大抵是因着還要留着這人且是不得不留吧,皇帝看大理寺卿的眼神也是越發的厭惡了些——

    居然偏就厭惡得大理寺卿欣喜若狂了?!

    ……他不傻,真的。

    也就能因着不傻而推測出皇帝固然是厭惡了自己吧,但若自己真的沒可能再在皇帝的面前礙眼了,乃至皇帝若真想隨意找個由頭處罰了自己,那此時皇帝再看自己的目光,也實在是沒得必要再如此隱忍了……須知這隱忍,也終是會忍得心中難過的啊!要是沒有必要理由,皇帝又如何捨得‘自我傷害’了?

    大理寺卿:“……”

    他也真真是要因爲皇帝的不得不容忍而忍不住笑出來了:

    真是可憐見的。還是皇帝呢,就這麼被自己牽着鼻子走了?

    也大抵是這目標實現得實在是過於輕鬆了,大理寺卿竟是全感受不到那能玩弄皇帝於鼓掌之間的得意,而滿心都是對皇帝的同情了:就他這智商,要不是因着下面的臣子也各有傾向互相壓制,怕連皇位都早換個人去坐了,又如何能對着自己如斯耀武揚威了?

    ……當然了,再是能自得於自己竟是能‘俯視’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可大理寺卿最終也不過是在心裏暗暗的將人鄙夷一回並因着這鄙夷再自我得意一回罷了。

    待得真站——跪在皇帝面前了,大理寺卿最終能做的也只有越發將自己的頭低上幾分,不敢再以任何的神情姿態撬動皇帝本就在危險邊緣岌岌可危的神經了。

    也果就被已是異常不耐煩於他卻是不得不再忍耐他的皇帝給兜頭趕出門去!

    對皇帝而言,此舉又能維持住體面與否已經不再重要了,唯要緊在:哪怕不能叫這位大理寺卿就此絕跡於自己眼前呢,但一時之困……也還是解得的!就能少看這人一眼也就少看一眼罷!

    滾犢子,遠遠地!

    只事情的發展卻是並不能如皇帝所願的那般給與他哪怕一時的安穩,就在賈赦的死亡消息大規模傳播、並引發轟然之後,皇帝也忽然就發現:當自己面對、且是隻需要面對一個腦子不對路但至少沒有足夠智商去走‘偏路’的大理寺卿時,實非他這輩子遭遇的最大難題之際了。

    ——當所有的臣公站在他面前合成一股絕難忽視的洪流逼迫他‘交出’賈王氏時,纔是。

    皇帝:“……”

    特麼的!這是一個女人能有的‘待遇’?他是撞上歷史上中的褒姒傳說裏的妲己了嗎?!

    ……

    還真不是:哪怕此時的王夫人也能稱得上是萬衆矚目的中心吧,但人於她身上的也並非是爭議——

    而是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