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022 章 第 1022 章
    只可惜皇帝終究是皇帝。還是一個不知是靠運氣還是因無能而恰好使得手下諸多勢力‘百花齊放’、誰也摁不過誰的‘人上人’!故,雖現下里皇帝的位置也可謂是危如累卵,但也只要那幾方因利或勢堆積起來的卵石不散了去,那皇帝的位置也真真是一時半會的不會倒塌。

    也自就會因此而有人前仆後繼的衝上前去——

    並非是爲了效勞於皇帝,而不過是爲了能借着效勞皇帝的身份爲自己謀利罷了!

    切勿說這些人都是目光短淺見不到日後皇帝勢去時樹倒猢猻散下場的。那個啥,連猴子都知道不圍在死樹的身邊白費功夫呢,作爲比猴子不知高出多少聰明多少的人,真到了那時候,還會不知道舍了這顆樹另換新樹的道理?

    不但知道,還更會從大勢將去……更甚者是大勢已去的皇帝身上‘掰’些什麼下來討好新主子!就連陳堅這個被皇帝‘一手提拔’的、上位的過程裏也並不敢對皇帝有二心的人,真到了那時候,也不得不爲實際利益背叛皇帝了……

    卻將話頭回轉罷,即不論皇帝日後如何,只論現下里衝着皇帝而去的投機者們,對陳堅而言可又有威脅?

    有,還不僅僅是威脅,而是實際的、且迫在眼前的困境——

    他們不會容忍陳堅‘退縮’的。

    既然已有從王夫人的口中聽到了皇帝想要的消息,那不將這消息上報給皇帝使得皇帝‘樂上一樂’……陳堅還在等什麼呢?

    等想出一個能挽救自己性命的法子先!

    便陳堅是覺得這事兒對自己有害無益故‘無需’上報的,可也只要旁人中有一知曉者,那再是刀子陳堅也必須要往自己身上戳——不然,若皇帝從旁人那裏知曉了這一消息,也是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可,就算陳堅本着對皇帝的‘忠心’往自己身上戳刀子了,皇帝可又會因這份忠心而見不得陳堅真就去死了?

    不會。

    還是一定不會:端看昔日的邱尚書,就能猜到翌日的陳堅會有如何的下場了。

    陳堅:“……”

    所以他又爲甚就一定就要將這事兒往上報?

    那——

    瞞下來?

    也不成。

    不是陳堅不想,而實是他並不能全然的信任自己手下的人:‘只要旁人有一知曉者’……特麼的全怪王夫人那張管不住的嘴!不單在屋子裏就已然‘肆無忌憚’了,更是追着陳堅直往院子裏攆!還連拍帶喊,什麼該說不該說……對她而言都沒得不能說出口的。

    只,也直到這時候了,陳堅在再回想這事兒之際,卻是依舊沒得自己不該就‘拋下’王夫人使得她追自己追到院子裏還大聲嚷嚷的懊悔,而是隻有自己居然沒得將這女人就直接於開口前打殘打死……使之再不得開口的懊悔!

    畢竟,他可不會‘腦殘’到就將開口或不開口的選擇權力放到王夫人的手裏,他只會幫着王夫人抹去‘開口’這一錯誤選項使得她再無可選而已!

    可惜在大錯已經鑄成的現在,不但說什麼都晚了也連再動手將王夫人如何……都已然來不及了。

    那,在堵不住‘源頭’的情況下可又能堵住‘渠道’了?

    也不能。

    只因要真論陳堅的那些個手下,情況也並不就見得能叫陳堅‘樂觀’了:雖看守在王夫人院落外的人手多少也能算作陳堅自己的心腹罷,可單就那些人其實也各有往身後主子手頭傳遞消息的行徑看,大家還真不止陳堅這條‘路’。

    ——況陳堅也真沒想着認真去禁大家夥兒的出路了:

    別看陳堅現下里要斷的是手下的、對外面兒的勾連途徑,可真要計較,這一行徑卻無疑是在斷陳堅自身的‘退路’!這‘與人爲善就是在與自己爲善’可不單是一句空話,尤其當的陳堅有朝一日需在皇帝之外另尋一退路的時候……那也真真是除了這些個已有和自己手下勾結在一起的勢力外還有旁的途徑可選擇嗎?!

    ……

    只,此處亦需點出的是:這‘沒有’二字,實乃陳堅在將朝堂上的人簡單的分化做皇帝和皇帝之外的‘組合’後得出的結論,而並非是他就認定了自己於三個皇子之間斷沒有左右橫跳的餘地或氣力了。

    尤其此次賈甄薛三家的事兒就沒一個皇子是會不‘關注’的——還個個都將眼珠子瞪得比珠子還圓還亮!又豈會放過拿了這三家的主力、陳堅?

    故而,陳堅對此也真真是沒得攔不能攔的:還不是他不想攔截,而實是他在找不出誰背後是誰並精準的放過‘誰’攔截‘誰’的可能之前又如何能攔截了?

    那,就去真‘找’?

    也是沒得可能的——除非他現在就有選擇好一個皇子並站隊了!

    ……只這般的站隊,與直接找死又有甚區別了?

    然後,就在陳堅哀嘆自己是進不得退不得前進無門後退無路的時候,卻是遽然間看到自己面前站了一長臉蛋兒面白無鬚還笑意滿滿的太監了。

    陳堅:“?!!”

    特麼的,這太監是從哪裏來的?!

    ……

    …………

    自然不會是地裏長出來的了。

    而是已於此處等了陳堅許久——不過之前隱於暗處,此時見得陳堅走近了,想也該避無可避了,方纔跨到了路中間等着堵人而已的、程錚身邊的常青。

    又有,便陳堅着實是對各皇子身邊的太監都不甚熟識呢,卻能單單因着對方的太監身份這一本身,便足夠認出其身後的主子了:

    必不外各皇子耳……

    更正:該是已經出宮了的、叫皇帝看不順眼且的各·成年了的皇子。

    畢竟,天下能用太監的,總不外那些個數量有限的上位者,而在除去皇帝是沒必要就在這裏堵人的,宗親們是實不敢就於此處堵人外,又還有誰能使喚太監呢?

    陳堅:“……”

    等他知道了到底是哪個皇子於此時此處做下這等操蛋事兒,看他與他又是如何與他沒得完的!

    也正看到對面那太監對着自己一禮:“奴常青,奉太子之命令謹守此處,萬望將軍勿怪。”

    ……什麼叫心想事成?

    這大抵就是了吧。

    可惜陳堅卻是半點都不想要這樣的心想事成的,好嗎?

    就冷笑一聲,垂眼瞧了那常青,也不下馬,只敷衍的拱了一拱手:“不知公公在此,末將失禮了,只末將身負皇命,此時更是有要事急於回稟,便太子殿下於此,亦不好攔——”

    所以你區區一太監,莫若就知情識趣的讓了路吧?也免得真動起手來,卻是陳堅勝之不武了。

    可惜,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常青面對着陳堅此等‘威脅’,不但不見畏懼,甚至於連面上的笑都不見絲毫動搖的:“將軍說笑了,正是因您身負重任,故此時被奴才截了胡……”

    “便再走不得了。”

    然後越發正經了容色:“既如此,又如何不願停下腳步聽一聽殿下想要對您說什麼呢?”

    陳堅:“……”

    這話……這理,倒是着實‘在理’的。

    只,也正因爲這在理而叫他是越發的說不出話兒來了,只恨不得就將人狠狠的捶上一錘,也好叫對方親身體會一回什麼叫被‘先斬後奏’的痛——

    論起常青的話,也真真是可以簡單的翻譯做:反正你已經撞上我了,也因着這‘已經’二字而百口莫辨……便你是真沒有借我的口同太子之間有甚勾結吧,也真真不會有任何人會相信你是真清白的了!那你又如何就不願聽聽太子到底要對你說些什麼了?畢竟,你人是已經在匝刀下面了,那又如何不乾脆就瞭解瞭解你到底是因何而死的呢?

    多簡單而直白的道理啊?簡單到陳堅真真恨不得就叫這太監先親自感悟一回刀砍到脖子上又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卻到底不能成。

    更有這太監的話再是招人恨,也終究是實誠的招人恨,故在不得不噎下這口氣後,陳堅也確實想要聽聽程錚會借這太監的口說什麼了——

    那個啥,縱使是死也要死個明白不是?

    就終於蹙眉:“殿下有話,末將自是洗耳恭聽。”

    然後就見對方越發的眯起眼眸笑得整張臉都彷彿寫着‘我不懷好意’。

    陳堅:“……”

    卻是發現這閹人是真不懷好意:“將軍說笑了,奴婢又是什麼牌面上的人物?殿下要真有要事兒和您商議,奴又如何就有知曉的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