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1013 章 第 1013 章
    可憐見的,這失了母親不算,還得面對自家親老爸將親孃的名譽拉扯出來一遍又一遍鞭屍的慘境——

    程錚自是不可能對韋皇后有絲毫的好感或同情的。可就算這般、也就算他這等對韋皇后沒有絲毫好感甚至厭惡不已的人,都見不得皇帝這扯了韋皇后出來同王夫人相提並論的舉動:人韋皇后再如何說都曾是一國之母,更是到死了趟進墳堆裏了也未見皇帝真就將之廢黜了……還不得見對韋皇后的過錯‘敢’有個實際的說法——畢竟攸關國體,哪怕受害者如程錚般再是恨到咬牙切齒,也是不得不強行嚥下這口氣的。

    那皇帝又是如何有臉就親口就將此事一次的撕扯開來的?還不但撕扯,更是更進一步的用王氏這麼一個女人來羞辱韋皇后的身後名?

    哪怕程錚是極想要幸災樂禍的呢,這時候都免不得韋皇后嘆息一聲了:真沒得這麼埋汰人的!

    而,若連程錚這麼個‘對手’、‘敵人’都看不下去了,身爲韋皇后親子的程鈺會作何想還用猜測?故也不過是轉瞬,程錚本還在假惺惺同情韋皇后的心就突兀的轉到王夫人的身上了——

    不,也不算如何突兀。

    畢竟皇帝如此侮辱程鈺生母,要程鈺半點不做‘反抗’……也確是不能的。

    且最好的反抗,也莫若於將那王氏直接了結了了事!

    如此,不但能全然的解決掉自家手下擔憂那王氏透露更多的恐懼,還能送這位辱了自家生母名譽之的人上路更叫皇帝不管是安了什麼樣的心最後都只能面對一個死人留下的一片狼藉……

    也可算是能在將皇帝的臉狠狠的打上一打之後爲自己、爲自己老孃狠狠的出一口氣了。

    只可惜王夫人卻是會爲此送命了。

    不過——

    不過再一想她敢爆出勳貴之家的諸多陰私的‘無畏’,想來……也該是有預見到自己必會命不久矣的結局罷?故要加以同情,卻是不止顯得假還甚是多餘了。

    也就會因此而無一人會真上心這女人到底又會如何死了……

    只除了程鐶。

    夥同其手下。

    ……

    要說這世間有誰最恨王氏這女人的口無遮攔,那除了賈家自家人外想也只有‘倒黴催’的程鐶了。

    不管他是否有從甄家的違法活動中得益吧,卻也該是想不到自己最後局日前會因賈家翻船而翻船的,乃至於在‘中槍’以前他眼中到底有沒有賈家,都實是個值得探究的問題。

    不想,王夫人橫空出世殺了他個措手不及不說,還必須要反將這恨不得直接千刀萬剮的女人護住先……怎麼也要在她將旁的勳貴尤其是程鈺手下勳貴拉下水之前保全她的性命和招供的能力纔是。

    真鬧心。

    也真有假歐本本意不過是留一王家出嫁女好將王子騰徹底嚯嚯死的皇帝,也有於無意間再一次的挑起皇子們的鬥爭。

    還是爲了一誰都不曾上心的半老婦人……真真是‘奇聞’!

    ……

    …………

    就在朝中的一方已是定下來主意要王氏死亡另一方卻是要其先物盡其用了再死之際,那作爲衆人角逐中心的王夫人卻是很一副悠哉悠哉之態:

    因着賈政之前裝了那一回病,只能就近被安置在賈母於賈母院中,後賈母雖有識破自家兒子的真面目,卻也因這識破而越發不敢放人。

    又有陳堅也是實害怕賈政真有個什麼的,故延醫問藥也甚是殷勤,就使得賈母越發不敢將自家的傻兒子放出去了:要不慎落實了自家傻兒子有裝病,指不定就能更將之上升欺君的地步!

    賈母:“……”

    她可不想再試試雪上加霜又是個什麼滋味了。

    就拘了賈政於自己院子裏,也顧不得他此刻所躺用的是自己的牀了,且壓着賈政不許起身,又有喜整潔的性子此時也顧不得了,只命賈政一應喫用俱是不許下牀,更有那些大夫開出的方子,皆來者不拒的給賈政灌下去了。

    喝得賈政是苦不堪言:他本無病,且賈母也是知曉他無病的,這些個湯藥……難喝便罷了,若真喝出個好歹來,卻又如何是好?

    可惜賈母如今已然是顧不得小兒子好歹的時候了,又有她對自己兒子的瞭解也可謂深刻入骨,故面對賈政的抵抗,也真是不消三兩句就將之反又嚇唬住了:怕喝下這些藥汁後會造成未知的結果?成!只你不喝的結果卻是已知的!

    賈政:“……”

    罷罷罷!爲了長久的苟且,一時的苦藥又算得了什麼?

    且喝了再說!

    只,雖說不喝的結果是‘可知’的,但這藥……又哪裏是能就胡亂飲用的?本就是沒病之人,喝了這治病的藥,真真是沒事都要喝出個好歹來了。

    再有賈母也是個‘經歷過的’,手裏也很是很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在的,便她自己也一輩子都不曾想過有朝一日會將其用在自己親兒子——還是最爲心愛的小兒子身上吧,但真到了需要的這日……她也真真是不見手軟的。

    也因之而可算是叫賈政的病有個實際的表現了:再是裝病始,可待得被賈母折騰了一回後,那也真是沒病也病了。

    ——倒是不至被那些個望聞問切的大夫們看出什麼來了?

    而這一番折騰也叫賈母與賈政也更是心累不已,又有二人雖是居於自家家中,可真要論起處境來,卻是與那牢中的犯人也無異了……不不不,世間又有幾多人販能享受到禁衛軍親自看守的‘榮幸’?就益發顧及不上王夫人了。

    倒叫王夫人因此受益了。

    ……

    自禁軍上門後,賈家就一直處於陳堅的高壓看守之下。

    要說這陳堅既有得皇帝的幾分信任,那該有的智計手段也都是樣樣不缺的,又有王夫人之前與他的震驚實在是……一言難盡,也不免就因之而越發的對賈家、對王夫人上心了幾分:還並非是對這婦人本人如何的上心,而僅僅擔憂她是否會連累到自己的上心。

    就簡單粗暴的將其‘與世隔絕’起來——凡詢問之餘,一概‘外人’皆不可見,又有其所居院落外的消息,更是連個字音都不許遞進去的。

    雖這般行徑也能算作看守人犯所必須的吧,但因此次所執行的力度和力爭隔絕的範圍卻前所未有的,也幾叫王夫人都有些求告無門了:

    便她確有不願再與賈家母子糾纏的心吧,看對這母子之外的人卻是‘來者不拒’的啊?……咳咳咳,該是對他們帶來的消息和‘麻煩’來者不拒。

    畢竟,王夫人已是吃了一回消息不靈通以至錯失良機的虧了,總不能再在同一個坑裏跌倒吧?

    ——可惜,便王夫人自己不想跌倒,也會有人將她摁在坑裏再不得起。

    這人,說的就是陳堅。

    以及在‘無意識’間配合了陳堅行動的審問官員們。

    因着就職於大理寺,故在對待犯人的態度上,這些人不但已是很有經驗了,還更有一份比之刑部官員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謹慎:

    能不謹慎嗎?他們手上過的人,不說能再起復壓死他們,單在落下的時分不小心‘拉扯’上了他們一同墜落什麼的,也足夠摔死他們了。

    尤其當這種墜落還不止於因堂上堂下人有過利益相連,更可能僅僅是審訊過程中一次不小心的‘疏忽’時。

    就一概旁的問題不問不說,僅關注案件——尤其是已經爆出雷來的賈甄兩家……好吧還要捎帶上一個薛家。

    針對此,王夫人倒不是沒試過能否從這些個大人的嘴裏打聽出事態——哪怕僅僅是這三家人的現狀如何的消息,可惜,對方既然能坐在堂上審問王夫人,那道行也自是比王夫人不知高到哪裏去,更有官對犯的天然身份落差在……

    故王夫人別說能從他們口裏探聽些什麼出來,只說能不因這探聽的舉動而狠挨一頓板子,就已是他們看在王夫人女子身份給出的極大‘讓步’了。

    王夫人:“……”

    簡直絕望。

    哪怕她也有因着這堪稱極端的封閉而能半點都不受到同被拘於賈府內的賈家母子的騷擾吧,但相較於連同在一府下的賈家母子都難以叫知曉一星半點的情形,她還是更樂意在被‘小小’騷擾的同時能有個瞭解外界的渠道的。

    再者,雖說已是恨極了賈母,但王夫人也有於同時並不敢就小瞧了賈母的能耐:哪怕自己已是被拘得半點手段都不得施展了,賈母卻是也不定就會會如自己一般的無能爲力啊?故若能見賈母一面,不定還能借機知曉些外界的信息呢。

    卻是連這都不過奢望耳。

    ——陳堅的隔絕真是堅實且全方位的,也正是有在給與了王夫人全然的‘安全’之際更強加給了王夫人耳聾眼瞎的絕望。

    也就叫王夫人只能於‘絕望’中盲打瞎打了。

    ……

    因着並不知曉自家大哥已經下獄且在獄中的待遇還不如賈赦那個二世主呢,故王夫人也很是謹慎的沒有在自己初次的招供中將王家及林家挖出來——

    是的,哪怕王夫人已經吐露出的話兒已有讓不少人對她生出了殺心呢,但對王夫人自己而言‘需要’說的話兒也還沒能說盡呢!

    不說王家,那林家、那林海……怎樣也不可能叫他‘獨活’啊?

    死。

    必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