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967 章 第 967 章
    ???

    卻是又在思及李紈的‘下場’時笑開了:便李紈‘不合時宜’的順從了又如何?終還是逃不得的,難道她還真天真的以爲去了寺廟就能避得禍了?便不說本朝皇帝可不會什麼看神佛之面就手下留情的‘居士’,只說過往便也有世人走此路脫罪的,卻也不是單單躲進寺廟便可了,而是要剃度,要出家,要同世俗再無半分聯繫……至少也要‘看上去’有!

    隻眼下的李紈可是能做到的?做不到吧?便她有心‘向佛’,可只需看她那肚子,就是能知道她是一時半會間割捨不得塵世的了,就這還沒算她那孩兒生下來後又是否就即刻皈依了。

    故,便李紈也有躲進廟宇中吧,也終究不過是躲得一時躲不得一世——且這一時能有多久,也還要看禁軍自己又能對菩薩有多少的‘敬意’了。

    ……賈母也就因此而止不住對王夫人的譏嘲了:可見是個慣心狠手辣的,待得真要做‘好事’的時候卻是不會做了,又嘆那李紈再如何不得王夫人喜歡,可瞧那肚子她也終究是王夫人唯一一個想着往外送的人——連賈寶玉都因怕驚動了賈母而享受不得這待遇——卻是終沒能送出個好結果來,也不知王夫人在得知後又會懊悔自己的‘莽撞’行徑了。

    ……

    一時間,賈母是思量得悲喜莫名,便也有諷王夫人機關算計卻終於事無補的‘可憐’吧,卻是在想到這於事無補的‘結局’後愈發的覺得真可憐的大抵還是賈家自己——

    可算是‘被一網打盡’了!

    她面上因此也真真是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悲喜不定之間很是有一種遊離不定的詭異叫守着賈母的下人看得毛骨悚然,極擔心這人下一刻就會徹底瘋了並暴起傷人!

    不過,叫衆人鬆了一口氣的是:賈母並沒有就將這由王夫人始李紈續的怒火再轉移到衆人的頭上了,她在兀自思索並因思索而很是變了一回臉之後,也就揮手叫衆人退下了……不,還是需要先將後面本用以供賈寶玉起居的屋子整理出來才能真‘退下’的,畢竟賈母可不能真就枯坐一宿吧?

    而待得躺在那張本該屬於賈寶玉的,彷彿還帶有奶香的牀上時,賈母又會如何因賈寶玉已是被王夫人帶走且賈家現下里的情形更是欲保賈寶玉都不得而繼續思慮過重還輾轉反側什麼的……卻是無需贅言的了。

    ……

    …………

    卻說程錚去見賈赦,可是全然帶着一種圍觀珍奇動物的激動前去的,哪怕迎面撞上賈赦並非有因‘自首’而被大理寺‘禮遇’僅如一般人犯一般就壓在牢中——故也需要程錚略略等上一等以將賈赦從大牢中提出來呢,也全沒叫程錚的興奮有過一剎那的凝滯。

    這傻孩子甚至於很是‘大度’的表示不用提人,他自己去牢裏走一回也是可以的……那個啥,他還沒瞧過牢獄到底長什麼樣呢!

    衆官員:……

    怎麼?連這你都要開眼界?那你可還想過親自‘住’進去‘體會’一回?

    卻是不好就駁了這傻子的要求,畢竟人大小也還是個太子。

    便只能先請程錚寬坐,他們則要在此期間爭分奪秒的將牢房打掃一遍……至少也要到能見人的地步吧。

    擦!簡直比單單提出賈赦一人並將他打理至見人的程度憑空翻了好幾倍的工作量好嗎?!

    卻又好在這大理寺終究不必別處,其間關押的也終究都不是尋常人,故平素裏也算不得太過腌臢,至少在很多大獄中最普遍存在又最不好處理的難聞氣味什麼的……這裏終究是要輕許多的。

    就潑水灑掃,又將大理寺卿貢獻出來的香丸很是奢侈的一連焚燒了十數顆,其濃郁的味道幾乎要將引燃它們的人薰個仰倒,卻也終是在這些氣味擴散開之後將牢獄中那股子揮之不去的穢物的餘味給壓住了。

    ……終也只能做到這般了,再加衆人便有全力施爲不敢耽擱一分一秒,可程錚也很是等了一陣子了,若要再等,卻不知又會不會直接等得這位大爺責罵衆人做事拖沓不力了。

    就只能硬着頭皮將程錚往大牢裏引,其間還不忘竭盡腦汁想些若程錚怪罪自己又該如何分辨的告饒的話兒。

    好在程錚也彷彿是真想要‘見識’一下牢房到底是長什麼樣的,故而便是有在走進去的第一時間就因那雖已是聞不出‘來處’但終究算不得好聞的氣味而皺眉,卻也並沒有就因此抱怨什麼,只蹙眉低目的順着指引一路往前,直行至一開有兩扇天窗的牢房前。

    賈赦正立於其間,還正站於柵欄前迎接程錚目光的檢視。

    程錚:“……”

    他略將人上下打量一番,便覺對方瞧着……也還好?

    就不知是因着賈家先祖的餘蔭還是因着現人——尤其是皇帝——對其牽涉案件的重視了?

    ……

    不。

    都不是。

    程錚不知道的是,賈赦之所以能‘現在’看起來還好,都是‘緊急加工’的成果,若沒得程錚走這一回看這一眼,那旁的不說,就說這間享有兩扇通風天窗的‘豪華隔間’也真真不是賈赦有資格享受的了……不過這一隔間的原住民現下里卻是已被‘請’往牢獄的更深處去了,還不定能在程錚走後再被請回來。

    且也不止他一人,連帶着程錚往返途中,凡有關押者,也盡數被挪了位置,好不叫程錚見到。

    ——這是慣例,還是不止大理寺常用的慣例:爲免得這位有名無……好吧現在有沒有‘實’卻是說不準的太子有聽到些什麼不該聽的,能減少他和旁的人犯碰面還是儘量隔絕的好。

    不想,便程錚對此是沒有‘認知’的,卻不見得旁人也會如他這般無知:哪怕沒能真見到程錚的‘人’罷,大理寺擺出的這偌大的‘陣容’也是足夠關押於其間的犯人‘明白’許多了,故不消說那些遠遠傳來的,激盪到彷彿能攪蕩起回聲兒卻又是又遽然被什麼事物捂住了餘聲而聽不清的吶喊,只說賈赦在看清程錚面容的那刻就笑開了:“臣還道是何人,不想竟是太子親駕。”

    程錚也登時就詫異了:“你見過我?”

    ——不會吧?

    他今兒可沒穿什麼‘制服’,賈赦無從‘只認衣裳不認人’。而若單說人,這賈赦也不是個能上朝能領宮宴或集會的人,又哪裏就有機會辨認他這張臉了?總不至日日都府中在揣摩他的畫像吧?

    賈赦:“……”

    要不是有木柱子組成的柵欄,他不介意揍程錚給滿臉開花生活不能自理!

    ……

    本來嘛,巴巴的湊上去卻是不得人‘收留’已經是極丟臉的了,現在居然連記得他有這麼一次失敗的自薦都無?程錚這是活活的在打他的臉嗎?

    ——卻罷了。

    賈赦確是個無能無用之人,只一顆心是甚是‘能裝’的,其容忍程度甚至於遠超肚子裏能撐船的宰相……尤其是在能明確認識到自己不如且不敵對方的時候。

    就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能做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太子殿下貴爲儲君,天下何人不識?”

    ……不說賈赦這話本身就有許多足以叫人‘多想’的餘地,只說程錚也是真不記得他而不是在‘裝傻’,可喜判斷力還在,故也只需瞧對方神情的一番變換就知其間必有緣故,由是也不在意賈赦的譏諷,一昧的就蹙眉回想:

    那個啥,這位和自己什麼時候有過見面的緣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