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718 章 第 718 章
    自然了,還有更多的原因卻是在於這些被關在賈家後院的小丫頭,並不知道賴家的打算,又如何會知道自己壞了賴嬤嬤的好事兒呢?

    因而也是被罵的十分之委屈了,可看着賈母那儼然就要被氣得撅過去的模樣,又並不敢分辨,只能一個個的就紅着眼睛不說話了。

    紅得賴嬤嬤那是千百的怨氣都被堵在嗓子眼裏發作不能了:還能如何發作呢?要她幫着賈母訓丫頭幾句,那自是她的本等……但眼下看小丫頭個個畏手畏腳的模樣,她還能繼續當着賈母的面兒管教不成?

    她又不是賈赦院子裏那些個沒規沒矩的!

    故,心中再是含恨,這話題也終究只能略過去了。

    就又將心思迴轉到賈母身上不提。

    此時賈母的暴怒固然有賈赦行爲荒唐的緣故,但在荒唐之後被賈赦徹底丟下的、已是不知誰人能去辦的事兒也同樣在刺激着賈母的神經

    說的就是那些個還在門口守着的衙役。

    賴嬤嬤無力繼續對付賈赦不假,但她卻是依舊能想法子解決門口的事兒的……而只要她有辦法將這事兒擺平,那也多少也能挽救下她的孫子了。

    急迫之中,賴嬤嬤的腦子也不免靈活了許多:便是此時賈家沒有了個能主事兒的爺們又如何?不過就是榮國府的主支拿不出人來了,這旁系不還有人在嗎?便賈家的旁支都是根樹杈子,緊急時刻也不是不能拿來做支撐的啊?

    就對着賈母勸解道:“老祖宗,您可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骨,畢竟這大老爺雖……但您更是整個賈家的主心骨啊,賈家今日能枝繁葉茂,不都是您的功勞嗎?””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語重心長,尤其枝繁葉茂這四個字,賴嬤嬤更是咬重了發音。

    也果然就叫賈母聽出其間的門道來了:

    是啊!她怎麼就沒能想到呢?

    縱使賈赦不中用賈政遠在天邊一時間用不上,但是這賈家也並非真的就沒有別的男子了啊?

    賈家初初發家時,兩位國公爺在進京之際也是帶了些隨行的族人的,畢竟這個時代的家族觀念甚重,又有動物亦有反哺之情,這些族人中若是也能被帶出個一兩個能幹人來,未來未嘗不能成爲自家兒孫的助力。

    不想這些年過去了,別說族人裏沒出現出人頭地的人了,竟是賈家主枝自己都敗落了。因而賈母也就越發的不是很樂意這些個賈家人了,除去逢年節之際少不得和他們做出一副和樂的模樣外別的時候幾乎是不會想起他們的。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也姓賈。

    雖說在賈母心中這些個空有賈姓的人還不如自家的管家,但對外人來說這族人和下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賈母便是不能隨意就叫管家去應付這些個衙門裏來的人,卻不是不可以叫族人來幫忙一二呀?

    注意,這裏賈母之所以一定要賈家的男子哪怕只是同一姓氏的男子接待上門衙役,也是因爲她雖不知道對方爲什麼而上門,但卻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將他們打發的同時將這件事兒全然的摁緊捂住,斷不可叫外界聽聞到一絲一毫對賈家不利的流言。

    因而管家……似乎僅從身份上說就不夠威懾了。

    如此主意一定,賈母也就顧不得抽筋打擺子了,只一疊聲的就開始吩咐人,一面叮囑管家先務必將人穩住,一面又開始思索自家那些個親戚,有哪個是在喫白飯之餘還能夠出些氣力的……

    如此,也在很是耗費了些氣力之後,賈母才扒拉出了一個住在西廊下行五的賈姓旁支青年來。

    要說起這人是如何入了賈母的眼的,那也真真是很有幾分叫人難以置信的:要論起輩份或是和賈母這一支的親疏來,那他是絕對排不上號的……只這人卻是十二分的會做人,素日裏別說是對着那些個手握權柄的管家笑臉相迎了,但凡是能在賈家主人面前說得上話兒的,他俱是記在心裏,凡有機會也必要上趕着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來。

    因此,在賈母要叫人卻偏偏又不知道該叫誰的時候,他往日積累下來的好感也開始井噴式的回饋了,叫他擠下了那些個和主支親近的、輩分高的……乃至於有功名在身的諸多旁支,硬生生的將這個機會搶下來了!

    不過,若僅僅從實用的角度去說,那麼由他搶到了這個機會,對賈母來說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兒

    他會做人啊!

    因此等趕到榮國府的角門後,他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不問,只端起一張笑臉來,就吆喝着衆衙役要上酒館好好的開懷開懷……自古以來,這什麼情誼不能在酒桌上喝出來什麼話兒不能在酒桌上圓過去呢?

    也自然了,若那些個衙役是真有前來執行公務的,那他這一手是不會成功的……可誰能想這些瘟神這次還真只是來佔些便宜的呢?

    就十分的好說話了,幾乎連推拒也沒有的便跟着走了。

    ……

    且不說這場危機是如何在酒館之中被機智化解的,只說榮國府的主人在聽說這事兒居然還有這樣的發展時那反應也是不同的:

    賈赦自然是驚詫賈傢什麼時候還有這樣一個能幹人了……若非這人一出現就上了賈母的賊船,那他肯定是要好好和這人結交一番的好嗎?隻眼下卻是不能了。

    而在賈赦遺憾之際,那賈母卻是先驚後氣了。

    這些人竟然能這樣打發?

    ……他們竟然也這樣好打發?!

    再是久居深宅大院不懂外面的事兒,賈母多年累積的閱歷也終究還在,自能看出其間不合情理之處,又微微將其琢磨了一回,便就知道這事兒……恐有什麼問題!

    且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被人矇蔽了!

    只那人會是誰?

    會就是賈赦嗎?

    這個名字雖也的確在第一時間裏就出現在賈母的腦海中,但卻是很快的就被理智壓下了

    不會。

    不會僅有賈赦一人而已。

    賈赦是個混蛋沒跑,但卻絕對不是一個有能力的混蛋,便他能想出這樣惡毒的法子,但僅僅想到和真正做到之間也是有差距的。

    而賈母想要知道的,卻恰恰就是這差距到底是如何被彌補的。

    ……

    想到這裏,她的面色不由就沉了一沉,目光中也帶上些思索的凝重了。

    也全都被賴嬤嬤看在眼裏。

    要說在得知那素日裏慣在自己面前說好話的小子在外面也這麼會說話的第一時間中,賴嬤嬤不是不高興的,畢竟這事兒要能這麼圓過去她又何樂而不爲?

    只不想這事兒還真沒這麼容易圓過去的!

    因爲賈母的神色……那分明就是起疑了。

    還不是就將這疑心放在了賈赦的身上……不然這位老祖宗早就叫嚷開了好嗎?

    在想明白了這些之後,賴嬤嬤的心也遽然就是一突,雖不明緣由,卻也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感就涌上心頭。

    還俱是衝着她的寶貝孫兒去的。

    也急忙的就要找話題將賈母的注意力再一次的轉移開:

    管賈母在這事兒裏注意到的人是誰呢?她只需要叫賈母不再注意這事兒轉而去注意王夫人就成了。畢竟,在王夫人那裏,賴家可是真心沒有做鬼的。

    這禍水東引的主意一冒出來,賴嬤嬤就忙不迭的又做出一副憂愁的樣子來:“阿彌陀佛,可算是暫時將這事兒緩過去了。”

    賈母:“……”

    聞得此話,雖到底心裏還有些許的疑惑解不開,但賈母也不由跟着真心的嘆了一聲:“阿彌陀佛。”

    不想不等這佛號將賈母的心思略略平緩一二,那賴嬤嬤就卻是又開口了:“只老太太,這外憂雖說是去了,可內患……”

    內患?

    只剎那間,賈母面上的慈悲就盡去了,唯剩下冰涼的冷厲籠罩着她整個人:“你說的很是。”

    王夫人不能再露面了。

    即便賈母此番是不得不接手王夫人留下的爛攤子,但她也絕對不是將一切收拾完之後再完好的交還給王夫人的大善人:你不是不能理事了嗎?好的,那就永遠別想着能理事兒了吧。

    ……可也不能做得太明顯。

    賈母是個要臉的,即是說她便手裏正在做着打劫的活計那面上也要僞裝出一副溫文的假象來:王夫人的不能理事斷不會是賈母阻斷了她管家掌權的可能,而只可能是因爲王夫人自身出現了什麼問題導致她無法再管家了!

    這般看來,還有什麼問題能好身體上的問題呢?

    賈母:“……”

    不,不可以。

    畢竟這病到底該如何病那也是大有講究的,患病的時間短了達不到永久隔離的目的,可若是患病的時間長了……

    賈家已經有一個纏綿病榻且不治身亡的長兒媳婦了,難道小兒媳婦也逃不過這樣的厄運?

    因着張氏着實不是單純病死的,賈母在這方面就很有些顧忌,只唯恐誰看出了些什麼來。

    也就只能另闢蹊徑了。

    她不走纏綿病榻什麼的老路了,她要開通寄情於佛經之中的新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