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第 695 章 第 695 章
    ???

    還案例特別鮮明送賈元春進宮博前程,要求已經是林家婦的自己將賈家的利益置於林家之上。

    自然了,賈家既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兒,那他們自己是不會意識自己的所求是肆意的:

    送賈元春進宮又怎麼了?自家嬌滴滴的琴棋書畫樣樣來得的女兒,送去做婢女,賈家自家人都還沒覺得委屈呢,那佔了大便宜的人還有什麼不滿?便是爲此回報些賈傢什麼,不也是應該的嗎?且能叫賈家看上眼的冤大頭,總不外王子皇孫的身份,對這些個皇天貴胄而言,這點回報能叫付出嗎?

    又有讓賈敏關照賈家又怎麼了?這個女兒是嫁出去了不假,但也總不能嫁個人也不能不認親媽吧?而當老邁的親媽有了些小小的要求,即使在這小小的要求裏將林家的利益一併算計了進去……但那又有什麼?這娶了賈家的女兒不就是賈家的親戚了嗎?親戚間何必計較那麼多?林家總還是那個出了探花的林家不是?

    其實賈母的心態真的是一種很常見的心態,後世俗稱的災岳母就是這樣了!

    且這種災也其實也並不止步於岳母和女婿之間,它們的本質在於交易的雙方中有一方中認爲自己已經給出了一張無限額的黑卡,那就可以能無限度的從對方的手中收取她想要商品了……只不過在很多物化女性的人看來,一個長期在對方家中做牛做馬且還能生兒育女的女人,是一種最接近於這種黑卡的存在而已

    與之相對的,還有施恩求報等等等等。

    自然,賈母到底還有閱歷在那裏鎮着,等閒不會做得太過難看。

    但架不住賈敏是她親自教養出來的,對她的手腕心機樣樣門兒清的女兒啊,更架不住的是賈母身邊還有一個拖後腿的王夫人啊!

    賈敏和王夫人本就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很久了,因而不管王夫人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賈敏下意識都只會將那做何不做往壞處去想,然後輕易的揪出王夫人那根沒有完全藏好的尾巴來能叫賈母都幫着王夫人動手的事兒,想必回報都是極大的,也就不怪王夫人會焦躁到讓賈敏看出些什麼來了。

    然後,再順着王夫人倒推過去……賈母的狐狸尾巴就算藏得再好,也都能被順藤摸瓜的找出來了。

    這下……也就藏不住什麼了。

    甚至於連這種發現方式的本身,都會叫賈敏更加的對這針對自己的算計深痛惡覺:這犯了罪,自首的和被抓的,待遇能一樣嗎?

    前者大概還能爭取一個寬大處理,後者……呵呵,等着面對寒風一樣的鐵拳吧。

    又有賈敏不但是那個揮拳頭的人,還是那個被算計的受害者,作爲一個雙重身份雙倍體驗過痛苦的人,她會堅定的拒絕乃至於反感這種行爲,最後堅決不讓自己也成爲這樣的人

    也是自然的吧?

    ……

    再自然的就斷然拒絕叫自家成爲下一個恃寵而驕的人家了。

    畢竟這太醫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能叫徐氏請動的,斷不會是那些掛着名頭在太醫院裏打雜的人,而那樣的人可慣是給皇親看病的,自己這等身份……若真是如上次那樣積病日久還被庸醫延誤,得程錚遣醫問藥那是程錚仁義,但要只是孩子彷彿有些風寒注意這個彷彿,還不能確定呢就抱着孩子上門求徐氏,那就是自己不知進退了。

    自己的女兒是自己掌心的千金定然不假,卻不定見得也是別人眼裏的千金。

    賈敏對此十分清楚。

    ……

    …………

    就無比堅定到誠惶誠恐的拒絕了倚畫:“姑娘快別這麼說,不過就是孩子貪玩鬧出來的,頂多叫她咳上一回,日後自己也就記住教訓了,哪裏就有帶到太子妃面前的道理了?”

    倚畫靜靜的看了賈敏一回,再是柔柔一笑:“林大人是太子最爲倚重的人,林夫人也是太子妃素日掛在嘴邊只對着奴婢說好的,您二位的千金,哪裏就不能叫太子妃和小郡主也見一見了?”

    賈敏:“??!!”

    直到這時候,她才知道原來等的人裏面不但有徐氏這麼一個太子妃,還有程曦這麼一個郡主,登時就要被這兩人的重量壓得差點腿軟。

    也就更不敢同意倚畫的提議了:一個徐氏放在那裏都叫賈敏緊張到時刻告誡自己萬萬不能恃寵而驕,要是再加上一個程曦……

    呵呵,賈敏痛苦表示不用自己已經用不着告誡自己別飄上天了,因爲她也是真心上不去的吧?

    只,心中卻是不免又多了一重警戒感:那就是徐氏和程曦表現出來的這種重視到底叫人覺得有些心慌。

    ……

    不怪賈敏多心,只她自己也是讀過史書的人,便就知道這種來自於上位者的看重真真是能極好也能極壞的,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人家是會給你錦上添花呢,還是要你死無全屍。

    現在看來,程錚對林海乃至於林家的看重已經越過錦上添花隱約有些烈火亨油的架勢了,只不知這種要命的興旺……

    又能堅持到幾時?

    自古最難是報答,雖說程錚昔日對林海的所作所爲也隱有些強迫之嫌,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也真算是林海的伯樂的

    對這樣的恩情,也向來是粉身碎骨也不覺回報太過的。

    可賈敏不希望林海粉身碎骨,她只希望林海能好好的。

    因而,再看這程錚的愛重,就怎麼看怎麼覺得沉重了。

    ……

    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着那秋日空氣中涼而不冰的溫度平息了心中的浮躁:“太子妃厚愛,原不該推辭,只……只也請姑娘體諒我一個做母親的心吧。”

    接着不等倚畫回神就開始徐徐的自黑起來:“小女如今雖未見過大夫,但想來也不過是着了涼,姑娘也是照顧過孩子的,自然知道這時候真真是恨不得將孩子放進火爐子裏,只唯恐她再見了一絲的冷風,如今姑娘仁心待我母女不假,但便是姑娘也無法保證這去太子府的路上小女當真能不見一絲風吧?”

    然後又是要脣,只將一個膽懼糾結又不得不放肆一回的母親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且也不怕姑娘笑話,小女長到如今,我都還捨不得叫她外出見人呢,畢竟她才這般年紀,剛剛學會走,我又如何忍心教她叩拜的禮儀?這般……不知禮,真見了太子妃和郡主……我卻是不能想了。”

    倚畫:“……”

    不得不說,這兩個理由咋聽彷彿有些荒謬,但細想還真真是這麼一回事。

    尤其是後者。

    雖然倚畫跟着徐氏也見過不少的宗親權貴們帶着孩子在各種節日裏爭相在上位者面前刷臉博重視……但說真的,當親眼看着一個個三頭身四頭身剛剛走穩當還不知道會不會跑的孩子在皇帝面前三跪九叩,跪下去了就自己起不了身的場面,她也真真做不到如皇帝一樣的哈哈大笑並引以爲趣的

    倒不是倚畫藉此說皇帝不仁不慈,而是直到那時,倚畫纔算真正明白了一句話:

    誰家的孩子誰自己心疼!

    更何況林海和賈敏夫妻成婚這麼多年了,膝下……彷彿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大姐兒罷?說是捧在手心裏寵着怕都不能道盡他們對這孩子重視,又如何會忍心看她叩頭就起不得身了?

    即使這接受叩頭對象的是他們要效忠的主子。

    ……

    雖說倚畫自己就是一個需時不時對着人下跪叩頭的婢女,但她也還真沒變態到希望全世界的人都我跪你也跪,我磕你也磕的地步但便是有這樣的心,既然她自己也是下人,又如何能有底氣和賈敏保證她帶着女兒過去後徐氏和程曦一定不會叫對方跪?

    就算情感上無限的相信程曦和徐氏會答應這樣的條件,但只要沒有百分百的肯定,她的理智就拒絕她率先向賈敏給出這樣的承諾,也免得最後她落個裏外不是人的窘迫。

    也就笑了:“卻是我蠻橫了,還請夫人別怪。”

    賈敏雖也盼着倚畫能寬容些,但再不想不到對方還能寬和到如斯地步的,就簡直又要被這話給嚇得炸毛了,忙忙的擺手道:“姑娘別怪我不知進退纔是,只這……”

    “這到底是做母親的心。”倚畫且笑盈盈的接上話兒:“這世間最難者,想來也不過母親了,我又哪裏會忍心責怪一個母親呢?”

    即使知道倚畫說這話大抵也不過五分真心的在其中,剩下的則全是爲了場面,但賈敏也不免又拜謝了一番,如此纔算將這個話題終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