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269.第 269 章
    如此想着,那劉侍郎的話兒不由便就配合了許多,只將那夏秉忠的事兒詳詳細細的回稟了,雖不知這些話兒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但聽着委實沒有什麼錯漏之處。

    而程錚也投桃報李,只在話題涉及劉家小姐的時候便就喝住不問,只將話題帶開了才詳談。

    邱尚書多年爲官,如何看不出這兩人的貓膩來,只是此時大的方向既然在把握中了,他便也就不去計較那些細節了,只睜隻眼閉隻眼的看着程錚和劉侍郎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達成了協議。

    只那些官吏們記錄的口供自己卻是要過上一眼了,免得多了些什麼,也免得少了些什麼。

    如此三個局中人俱是有自己思量的,只是殊途同歸之下卻將這這場公堂問詢給圓了場。

    不多時劉侍郎的話答完了,自有人帶他下去進行下面的步驟,那張大人也就隨着刑部官吏的腳步上的堂來。

    這張大人多年來做的便是笑臉迎客的生意,因此腦筋比那劉侍郎轉的還快些,見得程錚和邱尚書,不等二人說些什麼便就笑了“下官合該謝過二位手下留情纔是。”

    程錚只做不解“張大人說的是什麼”

    那張大人便就坦然而直白的道“多謝殿下手下留情,只讓下官先和小婿解釋過了,這纔不至於讓小女在未過門之時便就和女婿埋下心結。”

    說着便就詳細的解釋了自己之前雖是已給女兒定了親避開了這女官選拔的事兒,但未免這事兒在女婿心中留下什麼陰影,因此便就私心瞞下了夏秉忠登門的事兒,如今這夏秉忠的死使得這事兒轟轟烈烈的爆發了出來,自己便也瞞不住了,只好在程錚和邱尚書是個明察秋毫的,便也查出這事兒是那夏秉忠有鬼而非自己有攀龍附鳳之心,如此和女婿解釋了,這纔沒有在女婿心中劃下道子,如此可不得好好的謝程錚和邱尚書一謝

    這話兒程錚和邱尚書都是不怎麼相信的,他們昨日才草擬下將罪責推到夏秉忠身上的章程,此時自己都還沒有將這事兒全部釐清呢,如何便就能明察秋毫給張大人作證了只張大人這般說顯然是要掩飾什麼的,沒準便是謝自己給他透漏的那些消息呢。

    兩人都知道有些時候糊塗比明白好,因此就按住了這個話題不表,只問那張大人今日可願意實話實說了

    張大人卻是連連作揖,只道自己既是解開了這樁心結,便就凡事無不可對人言的了,那夏秉忠果真是個無法無天的

    這樣的話兒程錚和邱尚書已是聽到第四遍了,無論是否是誘導着人說出口的,此時都無甚興趣了,便就木着一張臉聽了,時不時的問上一兩句,只將那些不甚圓滿的地方補圓滿了,如此纔將張大人放了下去。

    那張大人果真是個明白的,上堂沒一句廢話,詢問時也怎麼揉怎麼是,這要下堂了,也不忘道“那夏秉忠來下官家中的事兒雖自認爲做的隱祕,但下官家下也是有不少僕人的,見過這夏秉忠的人也不止兩手之數,昨日刑部來人怕驚動下官的老母親,便也就沒大動干戈,今日下官已是將那餘下的人盡數清點了帶來,大人要詢問要收監都是便宜的。”

    這般便就又多了幾個人證,雖無甚大用,但到底能使得這事兒看上去真誠不少,程錚和邱尚書便也就含笑應諾了,只請張大人隨着人去了。

    如此堂上便就算靜下來了,邱尚書和程錚對視一眼,便由程錚道“這事兒委實算是一件大事兒,上報父皇之前,不如我們將這事兒再理上一理”

    邱尚書自然知道程錚這是要再一次的串供了,可巧他也有這個意思,便就叮囑堂上衆人將手中事兒做好,尤其那那三個負責記錄的官吏,只將東西寫完之後交給自己過目,這才親自引着程錚往自己獨自辦公的小院去了。

    六部的辦公地點其實都是一座座至少五進的大宅院,而作爲一部尚書,邱尚書自然便能夠佔據一個清幽卻又佔地面積不小的院子。

    程錚一路隨着邱尚書入了院門,又得邱尚書親自奉了茶,而後看着他將心腹小廝一律趕出去,便就知道這話兒約莫不好談。

    但越是不好談的話,談好了卻越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因此程錚只抿了一口茶,且等着邱尚書開口。

    那邱尚書倒也沉穩,就端着架子將這兩日的事兒總結了一遍,又嘆一回夏秉忠委實是個無法無天的,這才試探着對程錚道“如此殿下認爲這事兒”

    他說得吞吐,但程錚卻是一笑道“這事兒還不能結案呢。”

    登時將邱尚書還沒有吐出來的話盡數嚇得噎回去“還不能結案殿下可是還有什麼別的主意”

    要是再來什麼想法,他可不一定兜得住了

    程錚見邱尚書如此。連忙安慰道“莫急,並不是孤又想得左了,只是尚書大人且想想,這事兒牽扯了那許久,搓綿扯絮一般扯不盡,如今我們兩日便就結了案,這般豈不是太誇張了些”

    邱尚書聽得此言,心中這纔算安慰了下來,只要不是程錚又有什麼想法那便一切好說。

    就想了一想“那殿下卻想好下一步該怎麼走了嗎”

    “自然,”程錚就是一笑“只孤的想法不過便就一個囫圇,卻要和大人討論了纔好行事呢。”

    可邱尚書此時已是害怕程錚的這個囫圇了,因爲他算是看出來了,程錚雖是嘴裏說着只有個囫圇,但就像是搭房子一樣,他的主意不但整體的橫樑柱子已經上架,便是那磚頭也已經壘好了,剩下的無非便就是讓自己雕個窗戶糊個牆,又能有什麼討論的必要

    可雖是這樣說,但邱尚書卻也明白自己已經是上了程錚的賊船了,常言道上船容易下船難,因此便是有再多的艱辛也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了。

    且程錚這樣的態度卻是使得他有一種熟識的習慣感旁的不說,只說現下龍椅上的那位也是這樣的乾綱獨斷,容不得任何人說不的,老話兒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約莫便就是這樣了吧

    這裏邱尚書且神遊了一回兒,那裏程錚卻是不催促,只緩緩的將杯中的茶飲盡了,又去摸那幾上的果盤。

    今日程錚身上是一襲杏黃的太子常服,這顏色本便有些打眼,因此邱尚書便再是別有所思,也不免就被這晃動的杏黃色衣袖晃回了神來。

    可這一回神就覺得更是苦逼了些,只愁眉苦臉的去看程錚“殿下心中又有了主意,只不知是什麼樣的主意”

    程錚的手本來依舊夠到那梅花糕的邊了,此時也不得不遺憾的收回去,就搓了搓指尖,笑道“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主意,便就是我剛剛所說,這事兒我們得等。”

    這等的理由邱尚書已經知道了,因此也不多問,只是依舊有些困惑“殿下要等我是沒有意見的,只這等總不能漫無邊際的等下去吧總得有個期限”

    程錚便就看着他一笑,卻不說話,只又伸出修長的手指,就往自己的茶盞一指。

    那盞中的茶水已是被程錚飲盡了,而此時又沒有旁的人,因此邱尚書竟是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這是要自己斟茶了。

    就起了身,卻不想就在他轉過頭的時候程錚卻是突兀道“那甄家小姐的事兒刑部查得怎麼樣了”

    邱尚書便再是一木不是他腦子不夠用,實在是這程錚的話果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從這個山頭跳到那個山頭,其間一點預告都沒有的。

    只這一木也不過是瞬間罷了,他隨即便就反應過來,回身恭敬道“回殿下的話兒,這事兒在京城已是查不出什麼了,因此便就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各自點了人,只往那甄家小姐身故的地方去了。”

    程錚笑着睨了他一眼“卻不是查不出什麼了,而是再往下你們不敢查了吧”

    登時將邱尚書說得面紅耳赤,只嘴脣喏囁了幾下,終究是不好說什麼。

    卻不知他這幅樣子看在程錚的眼中卻是越發的添加了一把火,幾乎要將程錚的理智都給燒灼了“當年不,也不是當年,便就是去年罷邱大人去年查孤的時候,可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啊”

    這話的尾音輕輕巧巧的揚了起來,就將邱尚書的心絃也吊起來了且越吊越高,越拉越細,就在對上程錚那雙含笑帶怒的眼眸時啪的一聲,線斷裂了。

    便徑直跪下去,也顧不得膝蓋撞擊地磚時的疼痛了,只急急分辨道“殿下這話微臣愧不敢接,當時當時我也相信着殿下絕對是清白的,且也果然如此,那喪盡天良的事兒”

    可話到了這裏卻是又斷了,只有最後一個兒字音突兀的拉長,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一樣在程錚的耳邊磋磨。

    也將程錚的理智磨回來了邱尚書說什麼說這喪盡天良的事兒是皇后做下的

    可他爲什麼不說了爲什麼說到一半便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