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86.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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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聲音委實有些尖利,引得程錚和程曦也不由自主的去看她,卻見她的面上卻是一片驚異已極的煞白,那眼珠子晃了幾晃,便看着程錚道“是定遠傅家啊”

    程錚就皺了眉,努力去想這安徽定遠的傅家

    只一想自己的臉上也是豁然色變了“安徽定遠傅家可是那個傅家”

    兩個大人的驚疑讓程曦有些不明所以,左右看了一看之後果斷的扯住程錚的衣袖,不解道“什麼安徽定遠的傅家又是什麼那個傅家難道這家子做過什麼不曾”

    程錚對程曦向來是予取予求的,便是這般心神不定的情況下也不忘安撫程曦,只一手將程曦圈在自己的身上,便道“這安徽定遠或許能夠有許多姓傅的人家,但能夠用安徽定遠傅家來稱呼自己的,這百餘年來也不過一家罷了,正是那前朝太傅傅瑾的家”

    聽到這裏程曦且有些似懂非懂前朝太傅和現在又有什麼關係不過既然是前朝的太傅想必和現今的領導人有些不合

    只是不等她將這絲懵懵懂懂的想法理出一個頭緒來,程錚便吸了一口氣,只道“那傅瑾是前朝最後的太傅,也是前朝末帝的帝師,據說曾中過文狀元武進士,再是文武雙全不過的一個人了也因此”

    “也因此在本朝太祖起義的時候,正是這位傅瑾一手組織起朝廷兵馬前來鎮壓,和太祖打了整整五年的拉鋸戰,最後還是太祖皇帝在洞庭一戰時藉助天公之力使火船燒了前朝的戰船,這才讓對方的軍隊潰敗了去可即使這樣傅瑾依舊組織了殘餘兵力且戰且退,只將那北方的半壁山河割據了去,也使得太祖前後花費了八年纔將那萬里河山收復了,只是不想多年的等待之後,在最後一戰之後卻依舊沒有找到傅瑾和前朝末帝的下落太祖審問了那些前朝的官員才知道,傅瑾竟是在看到大勢已去之後便抱着末帝跳崖墜海了,而隨着他們一同消失的還有傳國玉璽。”

    聽到這裏,程曦已然是明白了,傅瑾死了不要緊,傅瑾帶着末帝死了也不要緊那末帝便是不跳海只怕也是活不久的,只是千不該萬不該那傅瑾不該帶着傳國玉璽一起跳了海。

    這傳國玉璽據說便是當初的那方和氏璧,便是王莽篡位時磕掉了一個角也沒有斷了傳承,而這傅瑾將傳國玉璽帶着一起跳了海那豈不是告訴太祖皇帝你便是奪了這天下也名不正言不順你終究是個賊

    這個想法令程曦簡直都呼吸了,她急促道“便這樣了嗎那玉璽終究找到沒找到”

    “據說是找到了。”回答她的是程錚,只是語氣卻不怎麼好“太祖讓人在那片海域打撈了整整兩個月,最後對外說傳國玉璽是找到了但”

    但恐怕終究是沒有找到的。

    程曦只將這話默默的在心中接了,這才道“這般豈不是在太祖的臉上抽了個脆響不不但是太祖,便是即位的天子們,看到玉璽時心中也該是有恨意的吧那爲何”

    程錚就尷笑了一聲“這傅瑾卻是個無後的,現在的傅家雖說依舊是傅家,但不過是傅瑾胞弟的後代罷了且那傅瑾便是再如何戳太祖的心窩子,但站到他的角度卻也只能讚一聲忠義之士罷了,因此竟是不好就這樣將傅家滅了去。”

    程曦秒懂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只是不等她將這個想法落實了,程錚便又道“只是卻也到底恨不過,便下了旨意,只道這傅瑾既然對前朝如此忠義,想必這傅家的子孫也是不願意出侍本朝的,因此傅家子弟一律不許科考入朝,因此”

    “因此這竟是斷絕了傅家一家上進的路呢”程曦接口道“這太祖皇帝委實委實”

    委實有些讓人不得不服只說這心眼子就委實

    只是轉而一想又彷彿當今的天子也不是一個寬大的那皇家的小心眼竟然是遺傳

    可又爲什麼程錚竟然這般的率直難道是許皇后那邊的遺傳

    程曦想了一想,只覺得想不出來,但這時車外已經傳來了常青輕聲的呼喚“太子殿下,我們到了。”

    這便是到許府了,程曦就收起自己混亂的思維,只將手輕輕的摟在程錚的脖頸上,程錚就着這個姿勢直接將她抱了起來,身後跟着徐氏,一家人下了馬車。

    許府已是中門大開,雖說程錚這次是輕車簡行,但是收到消息的許家衆人依舊不敢怠慢了去,就開了正門,許慕修和許蒔修帶了子孫就在門外的街道上跪了,雖未看到女眷,但想必也應該跪在二門處了。

    這個發現頓時讓程錚有些感動又有些赫然,雖然抱着程曦一時不好伸手去拉,但依舊快步走到許慕修面前“舅舅們這是作甚孤今日只是來串門子的,你們這般孤還是速速離去罷”

    許慕修就擡了頭,雖未起身卻也是看着程錚笑“太子殿下若是這般說,那我等真是要不甚惶恐了,微臣和弟弟盼了多少年才盼到您到這許家來走一走如今殿下竟是要過門而不入了嗎”

    程錚頓時就是一哽,然後下意識的擡頭看了那許府的門匾一眼,那卻是兩個楷書的大字,黑漆的底,金黃中略略帶着點橘紅的字,雖是擦的一塵不染,但是依舊能夠看到那匾額的邊緣已經是有些脫漆了。

    這個發現使得程錚不由自主的就向着那裏走了幾步“這這是”

    許慕修就低了頭“這匾額還是家父在世時就掛上了的,這些年過去了我們兄弟也一直小心的愛護着它,不止這匾額,便是娘娘幼時住的小院也是沒有動過的”

    程錚就悚然回頭,一雙眸子只直愣愣的將許慕修看着。

    只是許慕修依舊低着頭,便也沒看到程錚震驚的目光。

    徐氏這時且上前了一步,就牽着程錚的手“殿下這裏風大舅舅們還跪着呢。”

    但程錚到底還是失神的看了一看那門匾,這才轉身面對許慕修道“舅舅們且起來吧孤,便到正廳坐坐。”

    許慕修兄弟到底還是行了一禮,這才起身了,就恭敬的將程錚等人向着府中迎進去。

    而府中也是一派素淨的模樣,想必許慕修和許蒔修的妻子亦帶了女兒能跪在二門處,程錚立時就傳話過去要免了她們的禮,只是徐氏卻笑着阻止了,只道“殿下和舅舅們談事情,妾身便帶着曦兒去認一認人罷,她都這麼大了,連自家的親戚都還認不全呢。”

    程錚對於未曾見面也沒有什麼情感的舅母們並不過多在意,但是在徐氏含笑的眼神中卻也明白,便是自己和舅舅們再是血親,和舅母維持基本的關係也是必要的,因此就放下程曦,只摸着她的頭道“你見過你的舅祖母姑姑還有表姐們,只不許胡鬧。”

    程曦就對着他一嘟嘴,然後便乖乖的去牽着徐氏的手了,而徐氏亦在向許慕修和許蒔修兄弟告罪並得到他們的一個深深俯拜之後便隨着許府的下人向着後院而去。

    一時間徐氏帶着人走了,程錚就在許府的正院嘉樂堂裏的正位上坐了,許慕修的長子親自奉上茶,又帶着弟弟和兒子侄子們向着程錚拜了三拜,這才躬身退下。

    而許慕修已是笑道“殿下今兒來必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吧”

    程錚就咳了一聲,心中不是不尷尬的。

    他和許慕修和許蒔修再說是嫡親的舅甥,到底也被宮牆阻隔了,而他出宮之後的第一件事不是來見許慕修和許蒔修,卻是向着徐浩討主意不,甚至於在他被逼迫出宮的時候,他也沒有想起過許慕修和許蒔修

    而究其根本不過是他覺得這兄弟的倆的官位着實不能看,也因此就難免看輕他們三分。

    只是雖是這樣想的,但是被許家兄弟點出來的時候程錚依舊止不住的臉紅,只能端起茶杯略作掩蓋“這些日子,孤忙着清理內宅呢且,宮中又出事兒了,安嬪流產了,因此我想着”

    只是這推脫的話語在許慕修含笑的目光中到底說不下去了,程錚端着茶杯靜了一靜,忽然就鬆了一口氣般乾脆的道“對不起。”

    程錚的話使得許慕修和許蒔修兄弟面面相覷了一下,他們互相看了看對方,又不約而同的看了看程錚“殿下說什麼”

    “對不起。”程錚雖是有些赫然,但到底還是堅持着慢慢道“孤這些日子忙着去找徐浩徐大人,確實是忽略了兩位舅舅了孤”

    許慕修就再和許蒔修對視了一眼,只笑道“卻也正常呢。”

    程錚就睜大眼睛,驚愕的看着兩位舅舅。

    而許慕修卻已經輕輕的笑了出來“殿下凡事多倚仗着徐大人一些也是應該的,別的不說,只說徐大人那樣的出身卻能掙到現在的地位,便看得出是一個不簡單的。殿下和徐大人多處處,便是隻能學到徐大人五六分的行事,對殿下也是有莫大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