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紅樓]公主自救手冊 >54.徐氏提議軍師候場【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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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程錚在乾清宮並沒有待多長的時間,他積攢了滿腦子的官司迫切的想回清寧宮好好清理清理。

    正巧皇帝也不想看到他,似乎一看到程錚的臉就回憶起那淌了一地的鮮血,觸目驚心且驚心動魄。

    如此的心照不宣之下程錚很快的告退而皇帝也很快的應諾,程錚便徑直離了乾清宮回清寧宮去了。

    他去的急,自然也沒有看到他身後皇帝堪稱複雜的目光。

    對這個兒子,皇帝是委實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待的,程錚是他的嫡長子,要說對程錚確實半點期待也沒有那自然是不現實的,可是隻要想起程錚那堪稱算計的出生和委實令自己厭惡的許皇后以及他的外公,那兩三分的期待就變成了分的厭惡

    只是不管怎麼說這終究也是自己的血脈,待得便允他一個親王之位,也算是安泰一生了罷。

    這邊廂皇帝自以爲已經盡到了慈父的職責,那邊廂程錚卻是腳下不停的回了清寧宮,只一進宮門便看到了守門的小太監靠着廊柱貼的筆直,乍一看到程錚進來了,便立時一個猛撲跪到了地上“奴婢給太子請安。”

    禮儀很標準,話語也沒什麼錯處,可程錚看着這樣的小太監便覺得心中有一股無名火起,他用力的瞪了對方几眼,也不叫起,只徑直從小太監的身邊跨了過去。

    殊不知小太監卻在他的身後鬆了一口氣。

    而今日清寧宮內也清淨的不尋常,所有看到他的宮女內侍都是匆匆止步匆匆跪拜匆匆問安,便是有那麼一兩個大膽的,也不過是在跪拜的間隙匆匆擡頭在程錚的面上一掃,目光幾分探究幾分惶恐,但是不等程錚對此作出什麼反應,便連那眼神兒也看不到了。

    程錚還算不上全傻,因此只是略略思索了一下衆人的行爲,心中便有底了,待得進了奉宸宮的次間,果看到程曦和徐氏也規規矩矩的坐在炕上,一見他便起身行禮,便更有底氣了些“你們都知道了。”

    卻是一句肯定了。

    徐氏便擰了帕子,看上去頗有些不安她也確實應該不安的“殿下指的可是皇城的事兒”

    雖然徐氏的話不清不楚的,但程錚又豈有不清楚的道理,當下便知道徐氏這是問自己爲什麼被趕到皇城裏了,這樣一想胸口便堵了一口氣,但是不等他將這口氣發出來,程曦便怯怯的走到他身邊,也不敢摟他的腿腳了,只弱聲弱氣道“爹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便是又怎麼到了這個地步呢”

    程錚立時便覺得那口堵在胸口的氣已經漲到了咽喉處。

    他已經忍了一路了,從奉先殿忍到乾清宮,從乾清宮忍到清寧宮,這一路他看過了太多或譏誚或同情或欲言又止的眼神,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人如鯁在喉,因此此時在最親近的人面前竟有了一種再也忍不下去的感覺。

    於是程錚只能匆匆的在程曦頭上一撫,留下一句“留在這裏。”便轉身匆匆進了徐氏的書房。

    程曦頗有些不解,便要追上去,只是剛剛舉步肩膀就被人摁住了,疑惑的回過頭便看到徐氏拉住了她微微一搖頭。

    這使得程曦更加不解了些,但不等她問出個所以然來,便聽到書房裏傳來老大的嘭的一聲

    這聲音頗有些驚天動地的意味,登時嚇得程曦便是一個機靈,也顧不上徐氏了,從她手下一縮整個人便貓了出來,一徑溜到了書房門口,只是卻也不敢就這樣進去了,便倚在門簾後觀望。

    宮中的門簾窗紗四季都是不同的,此時正是酷夏,奉宸宮的門簾便是半透明的鮫綃,不用撩開就能將門內的事物看個分明,故而程曦才湊過去便看到程錚面目猙獰的將一個扁平的百花不落地筆洗高舉過頭頂

    然後又是一聲清脆的哐當。

    這聲音使得程曦再往後一縮,立時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似乎貼上了一處溫熱的所在,她一回頭便看到徐氏正貼着自己站在身後,一雙明眸善睬的眼睛亦是緊緊的盯着書房裏的程錚,見程曦回頭問詢便輕輕的搖了搖頭“且讓他泄瀉火兒也是好的”

    說到這裏徐氏的聲音已是帶了絲哽咽,便用帕子匆匆捂了口鼻“此時他心中必定是苦的”

    哦

    程曦只瞬間便明白過來,這就是豪華版的有事兒別憋在心裏,發泄出來總比忍着強徐氏的思路還挺先進的。

    不過雖是這麼想,但程曦也到底沒有說什麼,又一想自己的言行登時便覺得自己委實也能算上四分之一個推手了。

    如此便也覺得血氣上涌,再看程錚就端的是可憐可愛了,因此她只頓了一頓便不顧徐氏的阻止衝了進去,見程錚已經抄過了白玉的萬里山河鎮紙,她便也對着靠在牆角的紫檀高几一踹,上面擺放的玫瑰紫釉海棠式鈞窯花瓶晃了一晃,便倒頭栽了下來。

    程錚對程曦的動作本是不解的,此時看着花瓶對準程曦砸下來便也唬了一跳,連忙撈過程曦向後一拽“你找死嗎”

    程曦便回了頭,也不言語,只搶過程錚手裏的白玉鎮紙往地上一摔她氣力小且人矮,便只磕碎了一個角,如此程曦便追上去踩了幾腳“砸爹爹咱們狠狠的砸砸它個鳥氣出來這宮裏的東西都是十二監負責的,也都是皇爺爺的私庫,便是不能也要把他砸窮了”

    程曦的話使得程錚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他砸東西並不是爲了這個但看着程曦那張認真的小臉,也不由得有幾分熱血衝上頭來你是我爹,所以我不能說你什麼,那麼我砸一砸東西總是可以的吧

    於是便抄了程曦的腋下將她提溜到書桌上坐着“丫頭,你看什麼不順眼”

    “那個銀鎏金的博山爐”程曦也不客氣“便是不能砸碎了,也要把它砸癟了纔好”

    “好”程錚也不多話,直接一腳便踹了過去。

    這邊程錚在認真的拆屋子,那邊程曦卻是對着徐氏一揮手“孃親也來這見鬼的清寧宮我們還就不住了”

    雖是氣話,但聽到程曦這樣說,程錚登時砸得更賣力了,一伸手將那黃花梨木的交椅也推倒了。

    徐氏在門外愣了一愣神,有心上前吧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似乎晃了晃神,便扯着那鮫綃的門簾往下用力一拽

    便被兜了滿頭。

    看到這樣的徐氏,程曦便剋制不止的笑出聲兒來,程錚一回頭,也樂不可支。

    如此三人將書房拆了個徹底,程錚便站在一片狼藉中喘氣了“這事這事兒”

    程曦從桌面上跳下去,搖搖擺擺的衝過去將程錚的腿一摟“這事兒全怪我我信誰不好信那三個狡詐的女人爹爹你便罵我吧”

    程錚便不說話了,只將程曦抱了起來,又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腿腳鞋襪上沒有沾上碎瓷片琉璃等物,這才放下心,只一聲長嘆“不怪你,都怪孤孤誤信了人”

    是的,在程錚看來和三妃聯手全是自己一時鬼迷心竅的主意,此時便是被三妃賣了又如何能夠將過錯推到程曦的身上

    殊不知這只是使得程曦更加愧疚了些,只抱着程錚蹭了一蹭才道“只是爹爹,我們現在卻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程錚早已想過,不但想過,還是比着皇帝的心思細細的思量過了,只是越想越是沒個主意,也因此更絕望些,摟着程曦靜了一靜便頹然道“還能怎麼辦還是準備”

    準備搬家吧。

    只是這話到底不好說,因此程錚張了幾次口也未能成聲,只發出一聲長嘆。

    程曦的心便是一緊,其實她心中倒是隱隱有個主意,卻不知妥當不妥當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和她生活的那個世界有着本質的不同,在這裏皇帝就是天,什麼法律什麼公理什麼正義統統處於皇權之下。

    可是對於皇帝程曦卻是幾乎陌生的。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徐氏卻是道“依妾身淺見,雖說是但殿下到底不用急在這一時,便是要搬那宅子又該是什麼規格隨行的下人如何配置這一切都不是一兩日便能商量出來的呢。”

    程錚就看了她一眼,嘆息道“便是你說的這個理兒,只是左右也不過一兩日的功夫罷了。”

    徐氏便又擰了絹子,只道“卻不是殿下說的這個理兒,本朝從無太子出宮的先例,只要陛下不是真想將您將您就這麼妾身想着,便是一二十日也拿不出這個章程來呢”

    好嘛,時間一下翻了十倍,只是程錚卻依舊不開顏,只懨懨道“便是一兩百日又有什麼用孤終究是被”

    “過不了三四日便是妾身父親的壽誕呢”徐氏驀然打斷他“卻不知殿下可否賞光給家嚴一個面子”

    程錚便瞅她一眼,他對徐氏向來不怎麼關心,連帶着徐浩的生日也是記不住的,每年到了這個時候,不過是清寧宮中的總領太監和徐氏籌備壽禮罷了,他卻是萬事不管,此時乍聽得徐氏讓他賞光便也是困惑的“如今孤又哪裏稱的上賞光且且孤哪有那個心思”

    “卻不是爲了壽宴哩”徐氏卻是孑然反口“只是殿下,如今您可有個主意了”

    程錚便搖頭不語了。

    “妾正是這樣想的,”徐氏便繼續道“不但殿下,如今妾身也是六神無主呢,因此便想着能不能去問問徐大人”

    這徐大人說的正是徐浩了,於是程錚不禁有些喫驚,正眼看了徐氏一眼“問他問什麼可有用”

    “妾也不知”徐氏看到程錚就要翻臉,便立時補充道“只是殿下,若是不問妾身的父親您心中可又有適宜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