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縈,我討厭你。只要你死了,那麼葉修自然會看的到我的存在。”
小方的手擡起,搭落在了顧思縈的肩膀上。
她討厭顧思縈,不僅僅是因爲葉修,更多的原因是因爲顧思縈做了別人不敢做的事。
面對校園暴力,她站了出來。
而當初,她被欺凌的時候,也曾期盼過有人能站出來保護她。
可惜沒有。
本來,她想看到被校園暴力的顧思縈和當初的她一樣,被人厭惡被人針對被人討厭。
可沒有想到的是,被校園暴力的顧思縈就彷彿像個沒事人一樣。
不僅能獨善其身,反而還能同時吸引到葉修和東尼。
“顧思縈,你站出來保護了妞妞,你所謂伸張的正義又換來了什麼?以後,我看你還做不做這樣的好人。
出這樣的頭,還會不會站出來。”
小方說着,落在顧思縈身上的手用力一推。
顧思縈被推下河,被綁着的手腳也頓時失去了平衡。
掉下河的那一瞬間,她看着小方的眼裏都滿是緩和認真。
“我會,如果再一次,你被欺負了,我一定會站出來保護你。”
小方微微一頓,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彷彿敲打進了她的心裏。
會,保護她嗎?
女人慢半拍的朝着河裏伸出手,本能的反應是想去拉掉下河的顧思縈。
撲通一聲,河面激起無數浪花。
顧思縈跌入河裏,波瀾無驚的河面甚至沒有多大掙扎的痕跡。
入冬的河水冷冽入骨,似乎能將人的血液都給凝固住。
她試着掙扎,可手腳都被綁死,深不見底的河水裏彷彿有隻手在拖拽着往下沉去。
小方見河面沒了動靜,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聲音都跟着哆嗦不止,“和我沒關係,我想救你的......”
見周圍沒人,女人這才跌跌撞撞的爬起離開。
無數冰冷的河水從口鼻間侵襲而進,刺骨的水彷彿將渾身的器官都給沖刷了一遍。
氧氣在此時變得更加難爲可貴,窒息的空氣讓顧思縈無力呼吸。
她只能是順着深不見底的河底一點點沉下。
我要死了嗎......
短短的幾秒,她來不及回想自己這一生,腦海裏卻只能想起兩個人。
冷傲天和葉修。
她可能要把爸單獨丟下了。
還有葉修......
葉修守護了她整整一個月,卻在最後時刻不見蹤影。
葉修,你在哪?
女人無力的緩緩合上雙眼,最後一刻,隱約間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河面潛水而下。
男人眉頭緊鎖,臉色極爲難看,動作也顯得僵硬無比。
可儘管如此,他還是奮力朝着女人遊了過去。
他摟住女人的腰,一把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裏,替她解開了手腳上的捆綁。
男人單手捧着女人的臉,薄涼的脣也輕輕壓在了她的脣上。
一口口輕輕給她渡氣。
顧思縈費力的睜開了虛弱的雙眼,這才發現眼前潛入河底的人正是葉修。
她緊緊抓緊了葉修的衣領,一雙頗有靈氣的美眸在波光粼粼的湖水裏充滿靈性的光芒。
她想問他去哪了,可她無法開口。
“咳咳。”
顧思縈趴跪在河岸邊,一聲聲乾咳,溼漉漉的模樣看着就像是一隻落水的小貓咪。
“葉修......”
一轉身,就看到只露出半個腦袋的葉修還泡在河水裏。
男人的髮絲被河水打溼,搭在他白玉一般的額頭上。
他看起來略顯憔悴,蒼白的臉透出機械般的木納。
“別管我,去考場。”
顧思縈失落的搖搖頭,眼淚也跟着不爭氣的掉下:“沒用的,考試已經開始了,來不及了。”
“有我在,來得及。”
葉修蒼白的薄脣輕輕張開回答:“東尼已經在考場接應你了,你只要過去,放心去考就好了。”
若是一般人和顧思縈說這樣的話,她一定不會相信。
可這些話是從葉修嘴裏說出來的,那麼她就一定相信他。
“可是你......”
“別管我,你先去,我很快就到。”
葉修催促着女人離開。
顧思縈猶豫了一會,想到唯一一次的高考機會,還是咬咬牙爬了起來。
“顧思縈。”
身後突然傳來呼喊聲,女人的腳步微微停下,側頭看向了身後的男人。
男人泡在河水裏,眼裏滿是溫柔:“一路往前跑,不要回頭,我們......清華見。”
“嗯!你記得儘快跟上。”
有了男人的鼓勵,顧思縈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望着女人逐漸遠去的背影,葉修也算是徹底放下了心來。
滋滋滋--少許的電流聲縈繞在男人周身,他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僵硬,越來越木納。
最後一點點淹沒在了深不見底的河底。
男人滿眼不捨,眼裏的光芒彷彿也暗淡而下,沒有了一絲亮光。
就好似一臺失去了電力的機器,笨重而機械的一點點沉入到了河底深處。
顧思縈咬着牙一路往前跑,每每當她想回頭的時候,腦海裏就響起葉修的話。
“不要回頭,我們清華見。”
她若是回頭,一定可以看到一點點沉沒在河底的葉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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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你可算是來了。”
小弟在門口接應了顧思縈,這纔給她打開了鐵門,帶着她順利進到學校。
“大嫂,你不用擔心。保安大叔那些都被我們的人支走了。去考場吧,大哥在那等你。”
顧思縈對小弟鞠躬表達感謝,“謝謝,因爲我,你們都沒有成功參加高考......”
“大嫂,你別見外。這些都是我們心甘情願做的,而且,我們這些人都不喜歡讀書學習。
總分加起來都是鴨蛋,那還不如守護大嫂你呢!大嫂,你考上清華的話,我們也有面子,有光嘞。”
小弟看着痞裏痞氣,是老師們最討厭的那類學生,可是卻十分的講義氣。
“大嫂你千萬別有心理壓力,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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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到了考場班級門口,顧思縈都隱隱不安。
她足足遲到了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監考老師絕對不會讓她進去繼續考試。
就在她準備邁進考場教室一試時,卻驚訝的愣住了。
監考老師竟然都不在場,相反,東尼留在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