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祈收回那副嬉皮笑臉的面孔，緊皺眉頭，“看你都沒有去醫院複查，特意上門來查看你的腿傷，席聿衍，你總是那麼不聽話！”
他這個模樣，纔像是醫生。
“工作太忙，忘記了。”席聿衍輕描淡寫地敷衍。
赫祈纔不相信他的鬼話，“我看你是被美色迷了心竅！”
他從兜裏掏出手套戴上，就要去摸他的腿。
席聿衍見狀，有些後怕地往後縮了縮。
“你怎麼還隨身攜帶手套？”
“對付你這種不聽話的病人，當然是要用特殊手段，誰讓我是那麼敬業的醫生呢！”
赫祈高高在上地說着自己的偉大，剛蹲下身子，席聿衍就轉動輪椅扶手往旁邊去。
“在這裏檢查，不太方便。”
赫祈對他事多的毛病不滿，“有什麼不方便的，一會兒就好。不過，你需要把褲子脫掉。”
席聿衍瞧着他，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懷好意。儘管這是每次檢查都需要的必備步驟，但現在是在辦公室裏，總覺得不妥。
“你確定要在這裏？”
赫祈肯定地點頭，趁他不注意，唰地一下把他的褲子給褪下來。
席聿衍簡直是要無地自容，赫祈平時就是自由散漫慣了，對他也從來不客氣。
他的手從席聿衍的腰開始往下摸，用力地捏着他的大腿內側，“這裏有知覺了嗎？”
“有。”
赫祈的手又順勢往下摸，攥着拳頭在他的膝蓋上輕輕地敲打幾下，“那這裏呢？”
“有一點兒，但是不明顯。”
隨後就是小腿的檢查，席聿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知覺。
赫祈站起身，摘下手套，“你恢復得比之前好多了。”
席聿衍不疾不徐地說道：“是嗎？”
他的眼眸深邃，這樣的恢復，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我查閱了國外的資料，有和你類似的症狀，已經有康復的病歷，我打算出國學習學習，我可不想你成爲我從醫以來的黑歷史。”他玩笑的口吻打趣着席聿衍。
近些年，赫祈爲了他的雙腿費盡心思，不單單是因爲兩個人是朋友，還是因爲赫祈那莫名的責任心。
“你是說有的治？”
“當然！相信我，我肯定會讓你站起來的！”赫祈信誓旦旦地保證。
席聿衍沉默了一會兒，簡單的兩個字從他涼薄的嘴脣說出，“謝謝。”
赫祈忽然不正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難得聽席聿衍道謝，赫祈可是要好好地調侃一番。
席聿衍板着臉，表情不自然地別過臉去，喑啞着聲音，“別得寸進尺！”
辦公室內的落地窗外，豔陽高照，太陽光線垂直地打在兩個人身上，尤其是兩人的臉捱得很近，記起曖昧又那麼讓人誤會的一幕，全然被不知情的楚辭推門看見。
“你的褲子是不是太緊了，剛纔脫的時候，也沒發現這麼緊啊！”赫祈抱怨着，幫他提上褲子。
席聿衍黑着臉，只能任由他擺弄，“還不是你做的好事，趕緊的，別婆婆媽媽！”
席聿衍翻了個白眼，擡頭就看見一臉驚愕的楚辭。
他立馬拍了拍赫祈的腦袋，示意他看向那邊。
兩人都怔怔地看向楚辭，赫祈的本能反應就是趕緊站起來，支支吾吾地解釋，“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楚辭趕緊從不知所措中回過神來，“抱歉，席總，我不知道赫醫生還在……”
席聿衍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什麼事？”
“有份資料需要您簽字。”
楚辭識趣地把文件放在桌子上，趕緊溜之大吉了。
席聿衍和赫祈尷尬地面面相覷。
“那，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赫祈面紅耳赤的。
席聿衍拿過來文件，輕聲嗯了一下。
赫祈從辦公室出來後，直奔着楚辭的辦公桌。
“咳咳！”赫祈壓低了聲音，“剛纔的事，不許跟其他人提起！”
“知道了，赫醫生。”楚辭原是一本正經的臉上，等赫祈走後，忽然憋笑。
時間不知不覺已到了傍晚，時宜從公司大樓出來的時候，恰好撞見顧其言，他好似是提前在樓下等着了。
“我們的大忙人總算是下班了！”
顧其言下車，紳士地幫她打開車門。
“謝謝。”時宜坐在副駕駛，繫好安全帶，“對了，伯母呢？”
“她已經在餐廳等我們了。”
“那趕緊去吧，別讓伯母等太久。”
車子緩緩地發動，很快揚長而去。
此刻在暗中觀察的時箏見兩人離去，立馬撥打電話，“人已經走了，跟緊！”
車子在市中心繞了半圈，最後在一家高級餐廳停下。
時宜進去，就看見坐在窗邊一位穿着華貴的婦人，舉止形態間盡是優雅。
“伯母！”時宜親切地喚了一聲。
婦人起身，緊緊地拉住時宜的手，“哎，小宜，你們可算是來了，這麼多年沒見，你都長這麼大了，成了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伯母也是啊，還是那麼年輕，看着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紀呢！”
顧夫人聽着，心裏喜滋滋的。
“你啊，嘴就是那麼甜，不像是我這個傻兒子，話都不會說！”
她拉着時宜的手不放開，跟她並排坐着。
“我要是有你這樣一個女兒就好了，要兒子有什麼好的！”
時宜嗤笑地看了一眼顧其言，“其言哥哥也很好啊，那麼孝順，還一表人才！”
“那有什麼用！這些年了，也不知道給我找個兒媳婦，倒是你，那麼早就結婚，我還想讓你當我兒媳婦呢！”顧夫人有些口不擇言。
“媽，你說什麼呢！”顧其言有些不悅。
時宜的臉上也劃過一絲尷尬，顧夫人見狀，馬上停止這個話題。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顧夫人從身後拿出一個禮盒，“看看，這是我給你買的禮物，看你喜不喜歡？”
就在這時，從他們餐桌邊走過一個黑色的人影，戴着鴨舌帽和口罩，根本就看不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