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奈端起茶杯一頓,捲翹的睫毛下投了一抹疑惑的視線過去。
焉雲亭臉色很僵,半天才說:“是,懷的了謝臨的孩子。”
當初在外婆家時,她罵謝家的男人沒有一個正常,男的瘋女的死,嫁進來享福?怕是嫌命長。
這些話,姜奈記性太好,還很清楚記得每個字。
如今說尤意懷了謝家的孩子,姜奈指尖端着茶杯沒放下,搖了搖頭說:“不可能。”
焉雲亭被這句不可能打到臉,這輩子都沒這般屈辱過。
甚至是不知道該用什麼姿態去面對不受她待見的女兒,要不是有外人在場,她會忍不住問姜奈,你怎麼可能是謝家的主母?
事實騙不了人,姜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連周格聽了也只能委婉地問她爲何,極具耐心。
“謝夫人要不要把謝臨叫來問清楚……畢竟是條小生命。”
姜奈卻看向焉雲亭,平靜地說:“焉女士,尤意不可能懷謝家的孩子。”
-
她說完這句話後,連敷衍的理由都沒找,說要去看馬,又離開了茶室。
至於焉雲亭會是什麼反應,姜奈壓根就不好奇。
她去馬廄找Lucky,剛好碰見它在進食,耐心地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經理過來說:“謝夫人,她們走了。”
姜奈輕微點點頭,白皙的手拿着胡蘿蔔遞到馬兒的嘴裏:“Lucky。”
下午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消磨掉的,到了夜幕降臨時,才離開馬場,跟遲珠約了家西餐廳喫飯。
和謝闌深結婚這事,姜奈沒有隱瞞遲珠。
畢竟顧明野知道的話,她遲早也是知道的。
酒店西餐廳頂樓,沿靠在玻璃落地窗的餐桌這邊,遲珠先是給了個擁抱,說要蹭她嫁豪門的喜氣,又喫驚問道:“媽媽呀,快說說謝總是怎麼求複合的?”
姜奈笑了笑,也沒怎麼求。
兩人感情牽絆的深,他稍微一示弱,就狠心不下去了。
遲珠說:“你要執意官宣的話,我估計得哭死掉一片男粉絲。”
姜奈還是決定官宣戀情,她想在光下緊緊相擁自己的愛人,不想搞地下戀情,說到這個,沒想到遲珠也要被受邀了《星光有你》的踢館嘉賓。
姜奈脣邊彎起笑:“等讓你真退圈那天,你又未必想放棄這份事業。”
遲珠細品這話:“倒也是。”
快夜晚十一點時,才散場。
遲珠喝到半醉,原本是不放心她獨自回去,沒想到顧明野親自來接了。
很少看他會陪同女友出差,畢竟申城纔是顧明野的地盤。
姜奈將遲珠交還給顧明野,喫頓飯把人家女朋友灌醉,有些不好意思說:“我給她備了醒酒藥,等會路上記得爲她喝,這是水。”
顧明野將遲珠扔近後座,修長分明的手搭在車門上,側過身,被路燈光暈襯着英俊的臉龐神色,對姜奈說:“要送你一程嗎?”
姜奈搖頭拒絕了,指了指後面的車。
她有帶司機和保鏢出門的。
顧明野這才上車走人,剛坐上去,就被遲珠柔若無骨般地纏了上來,染着紅色指甲的手扯了扯他皮帶:“顧總……顧太子爺,我想結婚了。”
顧明野嫌棄她喝飄了就耍酒瘋,一把將人推到車門那邊,嗓音蓄着漫不經心的調調:“你想結婚跟我說做什麼,想討個份子錢?”
遲珠額頭貼着車玻璃,冰涼的溫度讓她冷靜下來,聽到這句,狠狠閉着眼睛,嘴裏罵了句:“王八蛋!”
顧明野似笑非笑拍了拍她屁股,把男人的壞展現的淋漓盡致:“你不是姜奈,我也不可能是謝闌深……走不了他們的路,遲珠,你要敢學那些女人鬧分手,看我會不會哄你回來。”
遲珠一把抓住他的手掌,指尖狠狠往肉裏掐,堵在胸口的那股氣散了,才瞪着漂亮的眼睛說:“我要是姜奈,纔看不上你這種打樁機。”
還倔脾氣,諷刺上了?
顧明野饒有興趣反問:“你怎麼知道謝闌深不是打樁機?”
遲珠冷笑,懶得理這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