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A級高手也不行。
慶塵在甬道里行走着,經過氚燈時,他的面龐被光線照亮,再往前走,又走入黑暗。
此時他連黑狙‘以德服人’都收起來了,因爲他自信這甬道里除他以外,絕對沒有其他的活人。
手腕上的提線木偶飛舞着,凡慶塵所經過之處,屍體與血跡紛紛消失不見。
當慶塵將最後那一具B級高手的屍體獻祭,提線木偶因吸食血液而染紅絲線,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着。
第二根絲線,一口氣增長了十五米。
慶塵思忖着,一個B級便能增加十五米,那麼一個A級呢?是不是可以直接讓第二根絲線完全成型?
不過,A級哪有那麼好殺的。
今晚,他佔盡地利之便殺掉一名B級,已然是極大的幸運了,若是再暢想自己殺掉A級的場景,實在有點好高騖遠。
而且,沒有無心銅鈴的存在,他也沒法將戰鬥的時機把握的那麼好。。
慶塵回憶着那隻掛在自己檐角的無心銅鈴,以他的記憶力,當然知道那已經不是之前檐角上掛的那隻。
連繫繩結的方式都不一樣了。
或許是他在龍湖旁邊陪伴老叟的時候,有人偷偷換上的吧。
看樣子,對方只想跟自己開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也不想讓自己真的被玩死了。
既然這樣,明天就先不埋怨老爺子了。
慶塵思索再三,他覺得B級都死在這裏,不論是神代還是鹿島派的人,對方恐怕都會覺得這裏可能是個圈套。
應該不會再有人來。
那麼,是時候解決羅萬涯的事情了。
之前慶塵沒有救羅萬涯,是因爲他想看看那位洛城地頭蛇羅總的能力,讓子彈飛一會兒。
說實話,他自己都沒想到,這子彈一飛就是三天,飛的時間屬實是有點長了……
也不知道這位羅總能不能頂得住。
只是,就算要救羅萬涯也不能是今天,今天他最強盛的狀態,已經在剛剛消耗掉了。
慶塵需要養精蓄銳。
他返身走回甬道。
當慶塵從甬道里回到秋葉別院時,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了。
這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只見青絲長髮的李長青,正穿着黑色皮衣睡在慶塵的牀上,對方一副疲憊的神色,不再像平時那樣光彩奪目。
女人的睫毛微微顫動着,明顯是在裝睡。
慶塵看向桌子上,自己那塊刻着‘謝客’兩個字的牌子,被李長青扔在那裏。
他有些哭笑不得,這位女強人真是一點道理都不講,自己好不容易給李氏立好的規矩,卻沒想到在李長青面前根本沒用。
此時,李長青聽見動靜,緩緩張開眼睛。
她看着不遠處的慶塵,輕笑道:“回來了?”
“嗯,”慶塵點點頭,若無其事的問道:“睡着了嗎?”
李長青也點點頭:“你牀上的氣味很好聞,一沾就倒。最近失眠挺嚴重的,要不我以後住在你這裏吧?”
慶塵平靜道:“你要覺得氣味好聞,可以把被子抱走,我明天讓李恪再送一套新的過來。”
“你知道這條密道的存在嗎?”慶塵問道,他沒有提殺手之中有B級的事情。
“今天剛剛知道,”李長青笑了笑:“老爺子告訴我的,讓我在微觀世界小區外面盯着,看看有沒有機會順藤摸瓜,再揪出點人來,不過你放心,我的人雖然守在微觀世界的小區外面,但他們並不知道里面有一條密道。對了,密道里的殺手全死了嗎?我還想留點審訊一下呢。”
慶塵皺眉:“你們要早說,我可以留點活口的。”
“沒關係,”李長青起身,盤膝坐在慶塵的牀上笑道:“活口不活口的不重要,你沒事就行了。”
慶塵忽然意識到,面前這女人深夜來秋葉別院並不是偶然,也不是爲了跑到他這裏治療失眠。
對方是知道殺手可能今晚行動,所以專門來秋葉別院保護他!
只是後來見慶塵並沒有危險,所以沒出手!
不得不說,李長青對他確實很好,又是送基因藥劑,又是半夜來護他周全,雖然慶塵嘴上不說,但心裏卻記下了。
不過,慶塵指了指桌子上的謝客木牌:“你能看懂上面的兩個字吧?”
李長青故作嗔怒道:“喂,還是我把你帶進半山莊園的呢,我還對你那麼好,難道就不能有點特權?有沒有良心了!你知不知道,你檐角上的無心銅鈴,還是我親自幫你係上去的呢!”
慶塵愣了一下,原來如此。
“你當然可以有特權,”慶塵嘆息道:“不過你好歹把謝客的牌子重新掛回門上啊,萬一有其他人來拜訪怎麼辦?”
“怎麼,你擔心別人看到我在你這裏?”李長青收起了嗔怒,笑意盈盈的問道:“怕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嘛……好了好了別生氣,我下次會把謝客牌掛好的。”
“我沒生氣,”慶塵搖搖頭:“如果你確實躺在這裏更容易入眠,我也不介意,我可以在外面的躺椅上休息。”
李長青仔細想了想,其實她說謊了,這牀上並沒有什麼獨特的味道,只是洗乾淨後時常晾曬的乾燥氣息。
但她躺在這張牀上的時候,確確實實有了一種奇妙的安全感。
這安全感並非虛無的幻想,似乎在她遇襲時,慶塵拉着她玩命似的衝進大廈時,就有了。
李長青笑了笑:“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以後再失眠我就來你這裏。”
“我看你很疲憊的樣子,最近18號城市發生了很多事情嗎?”慶塵問道。
“嗯,”李長青說道:“神代和鹿島都不太老實,連慶氏的影子候選者們都在湊熱鬧,估計這幾天就要死上幾個。如今18號城市已經是間諜之城了,誰都想從李氏權力交替中獲得點什麼。昨天,甚至連慶氏的那位影子,都曾出現過。”
慶塵好奇道:“慶氏影子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
李長青搖搖頭:“不知道。”
慶塵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知道,慶氏那位影子可不是昨天才來到這座城市的,對方早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