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個成績,在那所學神遍地走的超一線城市重點高中裏,並不算特別起眼。
但是,秧秧在中學裏出名從來都不是靠成績,而是靠其他更加耀眼的光環,例如WEG徒手攀巖女子組競速冠軍,例如MCG射箭項目女子組亞軍,例如16歲橫渡印度洋,17歲從尼泊爾南坡登頂珠峯。
這些榮譽對於大部分學生來說,不是有知識就可以了,還需要勇氣。
秧秧在海城高中的時候一直獨來獨往,別說男性朋友了,就連女性朋友也沒幾個。
對外人,永遠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如今,這樣一個女孩突然坐在教室裏,理所應當的對慶塵說:你得帶我回家。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可能南庚辰還只是聽個熱鬧,然而對於胡小牛、張天真這兩位熟悉秧秧的同學來說,就是另一種感覺了。
“剛纔秧秧說的啥?”張天真疑惑道。
胡小牛:“她說,讓慶塵帶她回家。”
“剛纔秧秧說的啥?”
胡小牛:“……”
“一定是聽錯了,”張天真篤定道。
說完這句話,兩人又同時陷入沉默。
他們回憶着秧秧曾對他們說過:別惹慶塵。
現在再看秧秧的行爲,胡小牛和張天真忽然若有所思。
兩人都意識到,秧秧對慶塵的瞭解,遠超他們想象。
而秧秧與慶塵的關係,也同樣如此。
此時,秧秧對慶塵說道:“逃課不好。”
卻見慶塵認認真真的打量着秧秧,然後說道:“我看你這面相,也不像是老老實實上課的人啊。”
“你好好說話,不要人身攻擊啊,”秧秧挑挑眉毛說道。
“你要不想逃課就老老實實在這坐着,”慶塵嘀咕道:“反正我是不會在這裏浪費時間的。”
說完,慶塵掙脫對方抓着自己的手臂,毫不猶豫的往外面走去。
對方的背影彷彿在無聲的說:女人只會讓我出刀的速度變慢。
胡小牛、張天真、南庚辰這喫瓜三人組在心裏豎起大拇指。
然而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秧秧看着慶塵離去的背影,竟也收拾東西起身跟上。
喫瓜三人組默默的看着夕陽下,少年和少女走出教室,然後穿過走廊裏一扇扇金光閃閃的窗戶,最終消失不見。
胡小牛回憶着他們最初與慶塵相遇時的場景,對方也同樣是如此的驕傲、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又回憶着對方在父親要賣房時,表現出的鎮定與冷靜。
這位同學好像一直都和別人不太一樣。
胡小牛遲疑了一下看向南庚辰:“有女同學追過慶塵同學嗎?”
“高一的時候還有,但他理都沒理過,”南庚辰嘆息道:“後來女同學們就全都默默放棄了。”
胡小牛嘆息道:“秧秧跟他一樣。”
只是這兩個生人勿進的人,竟然莫名其妙的湊在了一起,難道是負負得正嗎。
直到這時張天真都還沒緩過來:“我剛剛是錯覺吧?”
“可能吧,”胡小牛回答道。
“如果你把有主見稱爲個性,那我一直如此,”慶塵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其他人就很難左右我的想法。”
“不用顧及別人的想法嗎?”秧秧好奇。
慶塵忽然沉默了許久:“小時候我們總是聽大人的話,向叔叔阿姨問好,在過年的時候哪怕再羞恥也要給大家表演個節目。長大了我們會在意周圍人的看法,有人覺得你粗魯,有人覺得你自私,你被他們綁架着改變自己,但你最後發現自己其實並不快樂。”
他看向女孩:“一個人生下來,從來都不是爲別人而活的,愧疚與顧及他人其實是一種負能量,而任性與自我其實是一種被低估的美德。”
秧秧奇怪的看了慶塵一眼:“倒是很少有人能擁有這樣的認知。”
這時,慶塵忽然問道:“你也是帶着目的來洛城外國語的吧?”
“爲什麼這麼問,”秧秧歪着腦袋說道。
慶塵搖了搖頭:“我有我的猜測,而且很快就會見分曉,別人的目標是劉德柱,但我猜你的目標應該是劉德柱所在的18號監獄,對吧?”
“跟聰明人打交道,好像確實要小心一些,”秧秧笑了笑,兩人誰也沒把祕密說破。
到家時,慶塵說道:“明天見。”
秧秧撇撇嘴:“說不定一會兒就又見面了。”
慶塵獨自一人回到家裏炒菜做飯。
他原本只打算蒸一人份的米飯,最後想了想還是蒸了兩人份。
菜炒好,慶塵關掉抽油掉抽油煙機後便開始在心裏默數,10、9、8……3、2、1。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他內心毫無波動的打開了房門,只見隔壁的那位女孩已經換上一身居家打扮,看起來格外休閒。
秧秧手裏拿着一封信站在門口:“那個……有你的信。”
慶塵點點頭接了過來:“這封信是什麼時候的?”
“今天早上的,”秧秧面無表情的說道。
慶塵無奈了,對方早上睡醒看到這封信卻沒帶給他,分明就是要留着晚上蹭飯用的。
而秧秧探着腦袋打量屋內,卻發現桌上已經盛好了兩碗米飯,擺好了兩副筷子。
她神色頓時舒展開來:“我也不白喫你這頓飯啊,可以幫你一個忙!”
“什麼忙?”慶塵好奇。
“很快你就知道了,”秧秧神祕兮兮的說道。
這句話搞的慶塵異常詫異,完全想不到對方要做什麼。
……
……
夜晚9點鐘。
慶塵展開秧秧帶來的那封信,這次信裏內容很簡單,就是告知他該如何回信。
可能是對方遲遲收不到慶塵的回覆,所以終於想起來要告訴慶塵回信方式。
也可能是對方試探不成,於是決定繼續招攬。
都有機率,但慶塵最好的選擇就是不回,少說少錯。
他脫掉上衣準備修行,然而就在此時,一股莫名的力量從無形中襲來,擠壓着他的骨骼、肌肉。
就彷彿是地心有什麼東西在牽引着他,迫使他向大地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