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震恐後，詹姆斯羅賓森逐漸冷靜下來。
會議室裏也有人發現諾亞斯科特敘述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諾亞，那現在的瑟曦資本1到5號子基金是怎麼回事”
諾亞斯科特聽到這個問題，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過，隨即就化爲苦澀，說道：“這也是我此前一直沒能想明白的關鍵，直到每日新聞的那篇文章。”
尼爾森斯科特接道：“維斯特洛來了，股災也來了”
“沒錯，”諾亞斯科特點頭道：“維斯特洛來了，股災也來了，所有人大概都不得不承認，那個傢伙確實有這種影響力。維斯特洛10月初在紐約呆了一週時間也絕對不是偶然。同樣，針對日本股市而言，維斯特洛也是一個災星級別的存在，他去了一趟墨爾本，日本股市就差點崩潰。所以，你們認爲誰最希望維斯特洛離開，又是誰有足夠的實力在不聲不響的情況下全盤接手維斯特洛公司1到5號子基金。”
“日本政府”
諾亞斯科特臉上的苦澀更加濃重，放下手中的水筆，重新坐回會議桌旁，道：“是的，日本政府。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我們最近幾個月跟進的根本不是維斯特洛，而是日本政府。”
會議室內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
片刻後，有人道：“雖然，但，日本股市不是還在持續上揚嗎”
大家一起看了那人一眼。
日本股市在維斯特洛離場後還持續上揚了三個多月，那是因爲大部分人一直都被瑟曦資本誤導持續做多。如果現在消息傳出去，日本股市下週直接崩盤都不是不可能。
詹姆斯羅賓森端起手邊的水杯喝了幾口，終於再次道：“諾亞，我們要完全從日本市場撤離，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諾亞斯科特斟酌着說道：“想要不引起其他人關注的話，至少兩週。”
尼爾森斯科特提醒道：“瑟曦資本還頂在前面。”
“這是我最擔心的，”諾亞斯科特看了眼自己父親，道：“我能發現這個問題，其他人大概也會逐漸反應過來。甚至，有些人或許比我們還早地反應過來，已經離場了。”
“不管其他人，”詹姆斯羅賓森徹底平靜下來，道：“諾亞，說說你的計劃。”
諾亞斯科特道：“上週五收盤，日進225指數定格在39367點。維斯特洛提前離場的消息可能已經暴露，日本央行又計劃在下個月進行第二次加息。所以，無論如何，40000點都會是日本股市的一個拐點。保守的策略，我們利用未來兩週時間完全撤出自己的資金，落袋爲安。激進一些，平倉多頭的同時建立空頭，這樣風險很大，但目前日本市場依舊以多頭爲主，我們很容易建立大量空頭倉位。一旦指數轉向，大家一邊倒做空，再想建立空頭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多轉空，”詹姆斯羅賓森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二項，隨即又眼神凌厲地補充道：“然後，找機會把維斯特洛已經離場的消息散播出去。”
西蒙並不知道諾亞斯科特等人的討論，不過，小崩潰爆發後瑟曦資本6到10號子基金做空北美資金體量的暴露，多少也是西蒙和珍妮特有意爲之。
無論是西蒙方面還是日本政府，大概永遠都不會主動披露7月初那次交易的詳情。
只不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那麼多人如果被坑的太慘，西蒙將來也是會倒黴的。現在，一些實力強大嗅覺敏銳的資本勢力發現真相提前撤出，即使將來消息泄露，其餘實力不濟反應遲鈍的小魚小蝦也只能自認倒黴。
畢竟，作爲一家離岸性質的私人對衝基金，瑟曦資本沒有任何對外披露自身運營內幕的義務，與日本人的交易也不存在任何違規之處。
跟錯了，虧慘了，誰也怪不了。
西蒙週末兩天待在舊金山，與斯坦福大學商討一筆捐贈的事情。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伊格瑞特公司基於技術的一系列萬維網基礎專利已經在歐美亞等主要國家完成了註冊，圖形界面瀏覽器軟件和網頁設計軟件等基礎應用軟件的測試版本也基本完成，在sun、思科和美國在線等維斯特洛公司持股科技企業的幫助下，基於技術的
服務器、路由器等硬件設備也準備就緒。
作爲硅谷人才最主要的培養基地之一，斯坦福大學無疑是最合適的目標。因此，西蒙打算以西蒙&a;a;珍妮特維斯特洛基金會的名義向斯坦福大學捐贈1000萬美元，主要用於升級斯坦福大學的內部校園網絡。
這個年代，一次性1000萬美元的捐贈絕對不是一筆小錢。
不過，這筆錢基本上都會向維斯特洛公司持股的各家高科技企業進行設備和軟件採購，終究還是花在自己身上。西蒙&a;a;珍妮特維斯特洛基金會的捐贈可以幫助維斯特洛公司獲得相應的稅務減免，鉅額的捐贈又能提升西蒙的公衆形象。
作爲大手筆的慷慨捐贈者，西蒙將來想要往斯坦福大學塞幾名學生進去也輕而易舉。
總而言之，花掉這筆錢可謂一舉多得。
週一上午的捐贈儀式結束，西蒙並沒有急着離開舊金山。中午參與過斯坦福大學的宴請，下午又來到瑟曼街的伊格瑞特公司總部，同行的還有sun、思科等幾家公司的高管。
作爲行業內已經嶄露頭角的後起之秀，大家都看得出可以聯通整個北美乃至全世界的技術所隱含的巨大商業潛力，sun公司此前已經提出希望能夠全盤收購伊格瑞特公司，美國在線的史蒂夫凱斯更是表現出了一種明顯的躍躍欲試。
西蒙當然不會把伊格瑞特公司交給其中任何一家，不過，他對sun、思科、美國在線等公司的投資，本就意味着一個圍繞互聯網的完整產業鏈條，因此自然盡力推動各家公司的協同合作。
關於集合各家公司資源首先在西海岸的加州運營起一個網絡的會議討論了整整一個下午，因爲投入太大，利益分配一時間也難談攏，並沒有商定出太具體的結果，不過，會議結束，所有人也都帶着一種明顯的躊躇滿志。
傍晚時分，大家一起離開伊格瑞特公司的會議室，來到樓下大廳，照例停下腳步一起打量議論牆壁上的you know nothing格言。
還要連夜返回洛杉磯，就沒有再一起喫晚餐。
灣流iv在聖荷西機場起飛。
機艙內，珍妮弗坐在西蒙身邊，道：“我總感覺，你望着伊格瑞特公司大廳牆壁上的那句話時表情很古怪呢。”
西蒙從一份a公司的資料上擡起頭，笑道：“你覺不覺得，我看你的眼神也非常古怪”
珍妮弗很沒殺傷力地斜了西蒙一眼，又瞟了眼他手中的資料，這當然是她親自收集的，此時道：“所以，你下一步的目標是環球嗎”
a，全稱sic corporan of arica美國音樂公司，這一直都是環球影業母公司的正式名字。
瑟曦資本海外囤積的資金越來越多，如果不盡快花掉，這筆錢只會貶值。
西蒙很早就把目光鎖定在環球的母公司a身上。
這次小崩潰之前，a的股價一直保持在45美元到50美元之間，a的總股本接近1億股，市值大致也就是在股價後加一個億字。說起來，索尼去年就對a發出過試探，a董事長盧瓦薩爾曼在自身股價基礎上提出了80億美元的報價，直接讓索尼打了退堂鼓，老老實實地把目標轉向次一級的哥倫比亞影業。
10月13日的北美股市小崩潰後，a截止上週五的股價已經滑落到了41.5美元。西蒙知道，北美的經濟形勢在剛剛過去的小崩潰後，會再次陷入長達一年時間的低迷，這種低迷狀態直到美國在海灣戰爭中大獲全勝纔會恢復。
這期間，a的股價還會持續下跌，最終滑落到30到40美元區間。西蒙到時候也就能夠以記憶中松下66億美元出價相當的價碼拿下a。
環球影業之外，a還擁有a唱片公司、環球影城和一批非常有價值的有線電視資產，只要順利吞併這家公司，丹妮莉絲娛樂就能夠直接彌補自身在唱片、電視、主題公園等方面的短板。
面對女助理的問題，西蒙點頭道：“是啊，不過我還沒想好要不要把瑟曦資本的資金直接轉回國內。你知道的，這可是一大筆稅款啊。”
西蒙並沒有藏匿海外資產的心思，至少沒有藏匿太多的心思。
因此，瑟曦資本肯定會準時向irs進行稅務登記。不過，根據美國稅法，只要這筆錢一直留在國外，登記的稅款也就一直能夠拖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