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聽到了興頭上，打斷了秦長青，“妹夫，這個林黛玉真的那麼美嗎？”
嗯？
秦長青微微一皺眉，李恪頓時捂住嘴，“妹夫，你繼續，我保證不在打斷你了。”
秦長青又開始了一番胡說八道，然後戛然而止，“行了今天就到這吧。”
“不是……”李恪一臉懵逼，“這就完了？還沒聽夠呢。”
“這講故事和出書立傳，是一個道理。我給你說書，就代表我現在是一名說書匠，我的意思你懂吧？”
“這……”李恪一臉狐疑的看着秦長青，“妹夫，咱們這關係，聽故事還要加錢嗎？”
“我收徒的時候，按照孔聖人的標準收的徒弟，孔聖人都說學習要給錢的，你聽戲還想白嫖？”
“……”
李恪發現自己沒有秦長青不要臉，要錢就要錢，你把孔聖人都擡出來是幾個意思？
“本王也小有積蓄，你就說，給多少？”
“你比李泰和李承乾還有錢嗎？”
“他們家裏養人，我不需要養，肯定比他們有積蓄的。”
“那這樣，你聽戲可以，第一天給我一文錢，第二天給兩文，第三天給四文……以此類推，我保證在一個月的時間裏面，把金陵十二釵給你講完怎麼樣？”
原本，秦爵爺想說一年的，後來想想就算了，別嚯嚯人老李家的崽崽了，人家李恪攢點錢，也不容易。
“就這？”李恪拍拍自己腰上掛的全袋子，“沒問題！”
“那行吧，讓雲麾將軍給做個見證。”
“沒那閒工夫，你倆可以簽字畫押的。”
李銀環瞥了一眼李恪：皇帝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傻兒子？別說是一個月了，半個月你就得破產。這種遊戲，你爹都玩不起。《九章算術》、《算經》什麼的，都被你下飯吃了？
“那成，簽字畫押！”
李恪表現呃十分爽快，讓隨身的太監寫了一份契約，就和秦長青在簽字畫押了。
隨後，遞給秦長青三文錢，“妹夫，我先預支一下明天的。”
秦某人收下了三個銅板，“行，明天我一定說。”
“不是……”
秦長青伸手，很費力的在馬上拍拍李恪的肩膀，“小夥子，這三個銅錢算你買教訓了，知道知道人心的骯髒和江湖的險惡。聽戲文的錢，明天還是要給的。”
沒品，實在是沒品！
可愣是沒辦法，金陵十二釵的故事，確實太吸引人了。
原本啊，紅樓夢這東西，一般人看不下去的，可你架不住秦長青瞎編啊，中間在帶着一點聊齋，什麼修仙、精怪啥的，全都給弄出來了，一鍋大雜燴，讓李恪聽得那叫一個如癡如醉。
足足過了五天，李恪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錢袋子依然鼓鼓的，時不時的還對着秦長青拍幾下，告訴秦長青：本王有錢！
秦長青對此就是鄙夷的一笑，你先彆着急，有你哭的時候。
秦某人似乎能想象到，李恪的錢袋子空了的時候，會不會仰天長嘆一聲：爲什麼本王就變成了大唐最窮的王爺了呢？
臨近雍州的餓時候，李恪發現問題的性質好像變了，錢袋裏空了。
然而，秦爵爺根本不給他機會，白紙黑字上面寫的清清楚楚，聽故事得給錢的。
你爹怎麼壓榨我的，爵爺我就在你身上找回來。
於是，但凡李恪值錢的東西，全都被秦長青壓榨一空，就連隨身佩戴的李世民賞賜給他的和田玉帶，都給了秦長青抵債。
可問題是，故事太吸引人了，李恪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心情，必須要聽……
最終，錢沒了，是可以寫欠條的。
秦長青也是來者不拒，這才哪到哪？你知道你爹敲詐了我多少血汗錢嗎？
沒有什麼不忍心，也沒有什麼負罪感，秦爵爺純屬是伺機報復，你老子我惹不起，但是我能惹起你李恪啊。
宦官幾次拿話對着秦長青旁敲側擊，秦長青都是一立眉，李恪言語恐嚇：遊騎衛的軍規很嚴苛！雖然你是太監也不能隨地大小便，爵爺我看見你好幾次了，你想喫喫遊騎衛的軍棍嗎？
太監當即就啞火了，索性也不聞不問了，心理就祈禱秦爵爺下手清點，蜀王殿下也很窮的。
秦長青本身不是什麼看臉的人，可現在每次看到李恪，都請不自覺的想笑，手裏面厚厚一沓欠條了，應該能抵遊騎衛遠洋的軍費了吧？
皇帝坑臣子，臣子沒辦法，坑坑皇子沒問題吧？更何況，這怎麼能算坑呢，是你兒子主動簽字畫押的，又不是我逼着的，對不對？
每次摸摸錢袋子裏面放着的欠條，秦爵爺都忍不住笑出豬聲：如果遊騎衛遠洋，和登萊水師去真臘國，老李不是說貿易抵軍費，剩下的上交給水部。小爺到時候在把欠條拿出來，就問你老李服不服……
當然了，秦長青也不是完全欺詐李恪的，記得當年李恪險些被李泰和李佑給玩死，就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債可以先欠着，到時候誰想弄死你，本爵爺就拉你一把。理由和藉口也很簡單，欠老子的錢還沒還呢，你們把他弄死了，老子那啥養遊騎衛？
因爲雨水剛過，又走的是黃河北岸，越往北走，就越感覺冰冷，有的地方甚至還有結霜成冰的地方。
接觸的久了，也就知道了，李恪身邊的太監名叫劉錦，居然不是常塗的人，而是生母楊妃在後宮裏面給他挑的一個，以前是楊妃宮裏面的掌事太監。
但這個劉錦有一樣好，不參與宮裏面任何事情，也不牽扯到任何派系，就是鞍前馬後的伺候着李恪，看上去也沒啥子野心。
每天都是稀裏糊塗的往北走，劉錦對秦長青也親近了很多，原本劉錦以爲秦長青收了常樂做弟子，和常家的關係十分要好，誰知道人家秦爵爺只活自己想要的樣子。
至於秦長青，也時常的把從李恪那裏敲詐來的東西，丟給劉錦玩耍，弄得劉錦是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秦爵爺實在是太特麼的“慷慨”了，借花獻佛這一套玩的實在是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