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座較爲高大的建築物立刻在龍伯的攻擊下倒塌,也因此傷亡了幾個平民。
它想着繼續破壞,但身體卻開始若隱若現起來。
整個杭都畢竟是來自現世,在鬼域的排斥下,很快就有了變化。
周白松了一口氣,濃霧開始消散,來自鬼域的呢喃之餘也開始變輕,幾息後,杭都回到了現世。
幸好及時從鬼域這個泥潭之中離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站在屋檐上環顧四周,碩大的城鎮連一個清醒的人都無,只剩下了滿目的瘡痍。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懷中的納物袋,接着從裏面將那幾幅字畫取了出來。
剛接觸到空氣,那四副書畫上的圖案一點點隱去。
周白也無法再次查看上面的內容,但他知道,書畫上面的預言,竟然都實現了。
從黃牛生子到天狗食人,再到月圓之日,以及最後的龍伯巨人。
不管如何,與鬼域牽扯上後,事事都顯得有些詭異。
周白這時候突然想了起來,神像頭顱掉落的位置就在他的不遠處,如果其尚留有一絲生機的話,搞不好能撿漏。
他幾個閃身到了城牆之上,一眼看去,神像的腦袋半埋在土中,面目猙獰,眼皮還在微微顫動。
周白快步走了上去,接着化身爲燃燒着陰火的白骨法相,來到了神像之前。
他將手放在其額頭上,無數陰火蔓延了過去,而他的眼睛中隱隱能看到一個漩渦。
無數記憶的碎片從神像的頭顱中被周白所吞噬,他的腦海中,大量屬於神像的記憶涌了上來。
而這是白骨法相真身自帶的神通,其實面對屍骸的時候,便使用過一會。
只不過周白施展起來威力有些不足,得到的記憶也略微零碎了一些。
但也已經足夠,他從這些記憶中將神像的身份搞清楚了。
接着周白抽出了屠刀,右手抓着鏈條一甩,刀刃直接沒入了神像頭顱的眉心之中。
大量的陰氣涌入,形成了陰火從傷口中向着內部延伸了進去。
先是血肉被炙烤發出的滋滋聲響,接着隨着火焰越來越旺盛,聲響也變作了劈啪作響。
神像的表情扭曲了起來,但很顯然已經失去了靈智,更確切的說,這具身體中的神魂已經消失不見。
不過只要點數拿到手就行,這一次收穫的點數足以提升根本法了。
足足花了數十分鐘,周白纔將頭顱燃盡,只剩下一顆龐大的骷髏腦袋。
其頭骨上隱隱散發着佛光,雖然路走偏了,但畢竟也是修了四世的活佛,而且已經證的果位。
要說這神像,原本劉博機,出家後法號名爲“了無”,第一世原本許州一小佛寺的住持。
他活到七十歲時才接觸到正統的佛法,這時了無才知道,光靠每日唸誦佛經根本就不可能超脫。
超脫的唯一法門只有證得果位,而作爲區區一個小寺的住持,了無自然是沒有這個資格接觸到這等隱祕,而且其年歲已大,更不可能有人會教導他。
而接下來的記憶有些缺失,好似跳過了十餘年,這時八十餘歲已經修成正統佛經,還徵得了第一個果位,預留果了。
這讓周白感覺到了震驚,要知道按照他從佛經中領悟的功法來看,果位只有精修此道,再有天賦也要至少四十餘年才能徵得預留果。
短短十年的時間,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了無口口聲聲說自己天賦不如周白,但哪怕是天生佛骨也做不到十年修成預留果。
而周白已經從了無的記憶中得知,到了第四世,其修爲已經在一來果的巔峯,只差一步就能徵得不來果。
按照佛門的說法,一旦徵得不來果,等於一腳踏入了超脫,因爲接下來哪怕不去刻意修行,只要經歷九世輪迴,就能徵得羅漢果。
羅漢果已經不屬於地上凡人,半隻腳已經在陸地神仙的境界,說是長生不死都不爲過。
獲得了這些信息,讓周白生出了興趣,他已經隱隱得知了無剩下三世的位置。
其剩下的三世分別化作三個人,修爲都不會有第四世高,而且他們也沒有了無的記憶。
周白眼睛眯了起來,他用手摸了摸粗糙的頭骨,心中暗自思索了起來。
了無第四世的死絕對會牽連到剩下三世,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這幾具分身的修爲都是大打折扣,甚至於最爲衰老的第一世很可能變成了凡人。
這無疑是周白的機緣,如果能找到這幾具分身一一擊殺,不但能夠以絕後患,說不定能找到了無修煉佛法如此迅速的原因。
要知道他手中可能掌握了一門能夠徵得佛果,一門能夠徵得菩薩果的佛門功法,如果真的掌握了快速徵得果位的法門,對他來說絕對有利無害。
想到這裏,周白努力回想起記憶中閃過的片段,他大致搞清楚了這三具分身在許州的位置。
不過他也不用特別着急,因爲按照了無的性格,除非自身暴露,否則是不會輕易移動位置的。
周白估計,他只有殺掉兩具分身後,了無纔有可能逃遁。
所以他完全可以等杭都的事物處理完畢後再前往,到時候想必許州收尾也已經差不多,會安全不少。
想到這裏,周白將那顆龐大的頭顱放到了納物袋中,這直接使得袋子都塞滿了。
他開始幫助侯道人穩定起了身上的傷勢。
侯道人這一次傷得極重,但好在他偷偷留下來一粒黃丹,藏在鞋子裏,喫下後,依靠着藥力才勉強保住性命。
白晚明也好不到哪裏去,經受了了無一擊後,他好不容易恢復的妖身又散了,再次變回了參天大樹,只能繼續休養生息,不過既然意識已經匯聚起來,傷勢只是小問題。
全城的居民陸續醒了過來,莫種意義上,了無也是救了他們一命。
那股佛光將城鎮籠罩其中,這才隔絕了鬼域氣息的侵蝕,雖然難免再混亂中死掉不少人。
活下去的人中很多都說自己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夢裏他化作了千丈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