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解開藤，把秀芹小心放下的時候，看到她睜開了眼睛。
“你沒事吧？”
秀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從潭底下出來，迴歸到現實社會了，她驀然覺得壓力大了許多。
她站在岸邊，看着山崖底下的白龍潭，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如果不是一失足，如果不是胖嬸碰到叫張雲過來，就不會有這一場美夢！
“是籮筐什麼的嗎？應該是沖走了，下面沒有。”
秀芹搖搖頭：“走吧。”
她沒有事，張雲就陪着她正常的山路返回了，反正也不用趕時間了。
只是秀芹沒有再說什麼話，張雲看她興致不高，也沒有多說什麼。
走過一個山頭的時候，看到胖嬸正往這邊過來！
她之前慌張的奔跑，到山窩魚塘那裏，已經是透支脫力，這再倒回來走得比上午來慢多了。
“胖嬸！”秀芹加快步子小跑過去。
“秀芹吶！”胖嬸一下哭了起來！“嬸子以爲、以爲要看不到你了！”
從秀芹滑落到白龍潭，她是承受了三個小時的壓力了，跑不動也拼命跑，就是因爲一停頓下來她就慌！
只有讓自己忙着起來，才顯得好像還在盡一份力。
她在和張雲分開之後，哪裏能安心在木棚裏等啊。還是想着回村喊人，但仔細一考慮，論年紀論力氣，張雲都是佼佼者！
真正需要的，是一個敢於、願意下白龍潭救人的，要不然喊幾十個人來，不願下去也等於零。
張雲是會真正在乎秀芹的，看他飛快跑出去就能看出來，如果他都救不了……所以她也回頭趕過來，只是再爬山腳沒力，走走歇歇現在纔到這裏。
她這一哭，秀芹也哭了！
差一點死在裏面，又因爲跟張雲可望不可能的那一份情愫，讓她也哭得稀哩嘩啦。
“張雲啊，胖嬸謝謝你啊！你真的是大好人！要不是你……秀芹要是出什麼事，我這一輩子都不心安啊。”胖嬸和秀芹抱着哭，不忘感謝張雲。
雖然不是她推下去的，但就她們兩個一起搭伴，一個人掉落懸崖了，另外一個人卻沒法下去救人，錯過了最佳機會，自然會內疚難安。
可以她這個噸位，幾步都下不了，直接就要摔下去了。
“我應該作的。我一路跑過去的，下到白龍潭，看到秀芹嫂子昏迷衝到岸邊了，就用藤綁着，把她拉了上來。”
張雲簡單介紹了一下過程，也是說給秀芹聽的，統一這樣的版本。
“好孩子！回頭胖嬸給你做紅燒肉喫！”胖嬸現在是比秀芹還激動。“秀芹吶，你得好好感謝張雲，人家真是捨命救你啊！”
“嗯。”秀芹抽動着鼻子，偷看了張雲一眼。想起剛纔因爲“治療”，都忘記了感謝他。“那……我做紅燒魚嘍。”
“哈哈哈！”胖嬸被她都笑了，鬆開了她。“人家下白龍潭救你命，就一個紅燒魚哪裏夠？”
秀芹暗暗補了一句：爲了儘快救我，還是跳下去的呢。
胖嬸一把拉過了張雲的手，讓他握住了秀芹的手：“你們都是好孩子！秀芹，嬸是過來人，別頭腦衝動就被那些虛頭巴腦的舊思想困住！你還年輕，一個姑娘能爲沒過門的死人守幾十年？沒這個道理！”
之前胖嬸勸說秀芹，那是沒張雲在旁邊的。
“你現在是水靈靈的小白菜，已經受盡苦頭，等你三四十歲纔想明白這個道理，那時候就成老菜幫子了！有些事要趁年輕！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唉，那是想做都難了。”
“咳、咳！”張雲和秀芹更加的尷尬。
“胖嬸，我知道你的好意，我……”
“傻丫頭！胖嬸沒文化，但也知道這是人的天性，到中老年了，纔會心平氣和。沒有什麼好害羞的，我明白你的顧慮。張雲很優秀，比你小，你更不想連累他名聲，就是他不介意，老張福也受不了，九嬸也受不了……”
胖嬸這話說出來，就讓秀芹的尷尬變成苦澀。
這都是現實的問題！
以前她從來沒有考慮這些，但現在想到張雲，就自然會想到這些問題。
“但那又怎麼樣？你們可以私下做一些快活的事情啊！”
“！！！”
張雲目瞪口呆，胖嬸這麼開放的嗎？難怪上次還能影響到秀芹去玉米地！
“我明白你的顧慮，不想搞大嘛！沒錯，搞大影響不好，到時候被人指指點點，家人難受。那樣豁出去其實也沒意思，就算是突破了，但又活得更累。胖嬸是希望秀芹快樂，而不是要她承受更大的壓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雲還能怎麼說？只能尷尬的敷衍一下：“呃……”
“看你們急死了！就這樣，偶爾有機會，你就跟秀芹快活一下。不公開，不搞大；同樣注意措施，別把肚子搞大，那就沒事了！”
“……”
她說得那麼直接，讓張雲瞠目結舌，讓秀芹羞紅滿面。
“胖嬸，你說啥呢……”
“這有啥不啥的！別把這看成多大的事、別覺得喫虧什麼的就好了。嬸又不是讓你們亂來，又不是讓你們隨便找人，是看你們有感情，不帶來更大壓力的情況下，是可以幫忙解決一下苦悶的嘛！”
張雲之前趁着秀芹以爲是夢境，也是在做類似的疏導，現在胖嬸說得更直白，他也馬上配合。
“嬸，你說得對！你念頭通達，比大部分人都高明！我知道怎麼做了。”他說着，捏了捏秀芹的手。
秀芹忙要把手抽回，卻沒有抽動，低着頭沒有說什麼。
“這就對了嘛！年輕人大膽一點，胖嬸年輕人的時候也是一枝花，想當年……咳、咳！我不是教壞你們啊，我是不忍見秀芹受苦。”
看胖嬸說起當年有點嬌羞，秀芹忍不住笑問：“當年怎麼了？”
胖嬸笑道：“當年我就大膽，勇於追求自己的享受，那又怎麼了？等到我現在這個年紀，這個身形，我要再解放思想，哎呦喂，那纔是沒有機會了呢。”
“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來一次！我給你們把風……”
“胖嬸！”秀芹忍不住抗議。
張雲也差點一個趔趄，這也太誇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