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注意到張有財有點慌！“別廢話！剛剛人多，我不揭穿你，要不然你就不被他們打死，你在村裏也立足不了。”
張雲一邊說，一邊就往祖墳走。剛纔追趕着張有財過來，還沒有看他到底幹什麼了。
張有財趕緊追了上來，他本來就上了年紀，又有點虛，被踢打了好幾腳，這一跑就慘叫連連。
“張雲、張雲，你聽我說！我們好商量啊，我下次還買你甲魚呢，我上次給錢很爽快的，剛纔也沒有少……”
眼看到了祖墳前面，張有財拉住了張雲的手臂，一咬牙，“我再給你兩萬！”
張雲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張有財不知道怎麼的，哪怕光線昏暗，依然彷彿看到燦爛奪目的眼神，直接看得他心裏發慌。
他想起了前幾天的傳聞，據說隔壁村的混混李兵被張雲打斷腿，帶着一羣人來，還又被張雲打倒一片！
後背也是一陣火辣辣的，剛剛拍的一下很重的，張雲要出手，比之前四個人更猛！
“別這樣……我說還不行麼？”張有財苦笑。
他走到了祖墳前面，在地上揀起了一個手電筒，然後打量，指着正面墓碑。
“你來看這裏吧！”
張雲走近過來，只見墓碑已經是被移開了，張有財準備的不是鋤頭，而是一個特製的鐵鏟，是插入縫隙裏面撬開的。
“你要盜墓？”張雲皺起了眉頭。
盜自己村的宗族祖墳？
雖然這是真正的老墳，但最早來到這裏的老祖宗都很普通，就是在這開荒種田的，不是達官貴人，也不是世家豪門，能有什麼值得盜？
“對於這一座祖墳，你們年輕人也是一知半解吧！”張有財有點唏噓，靠着墓碑坐了下來，拍了拍地面。
張雲也在他旁邊坐下。
“其實這老墳坳，也就過去幾十年埋的，再古老的就一個土堆。以前窮苦的也買不起棺材、修不起墳，草蓆一卷埋個坑，幾十年就化了。”
“在我小的時候，所有一切都很簡陋，這座以及周圍祖輩的墳，都是後面修過的。這一座確認是整個村的祖墳，當年也就是一些老人的印象。”
張有財開始一五一十的講起來。
從清末開始幾十年的混亂，小小山村哪裏能有多麼完好的歷史保存？到上世紀八十年代，這裏也就是一個亂葬崗！
自己都活不好的年頭，誰有空管不認識的祖宗？後面大家生活好了，纔會注重這種“精神”方面的傳承，但也是修一下自家太公、爺爺的。
張有財在南方賺到錢回來之後，纔是第一次牽頭修祖墳，經老人們回憶勘察，確認中間這一座是最早的祖墳。
“當時這裏就是一個大土堆而已。”張有財有點唏噓，也有點得意，這是他的功績！
當時修祖墳，他本來是出錢，但也沒有別的人願意出力！大家都說他張老闆賺大錢了，是祖宗保佑了他，所以他要還願、他要衣錦還鄉。
做出來是你張有財的面子，憑什麼讓我們幫你？
那時候大家還是比較迷信，泥工、匠人不太願意碰祖墳祠堂之類的活，因爲幸運是別人子孫的，而萬一有不祥，則會連累他們。
“具體就不說了，你那時候應該也出生了，大體就是這樣，後面再修葺是整得外表更豪華一點。”
張雲點頭，張有財不可能只爲了講修祖墳的往事，這也不能說你出錢修的，你就可以破壞。“說重點！”
“你知道我發現了嗎？”張有財微微冷笑：“這根本不是張氏祖宗的墳墓！”
張雲順着他盜墓的思維，猜想是不是裏面有什麼寶貝，卻沒想到竟然不是祖墳！
“那是誰的？那你爲什麼不說破？”
原來這裏離村裏遠，大家不出工出力，也不會跑來看熱鬧。外地工人則以爲是張有財自家先輩的墳，完全聽他的安排。
在推掉原來土堆重建的時候，發現棺材周圍埋了很多瓶瓶罐罐。張有財打開見全部是銀元！
這就說明不可能是老祖宗，斟酌常備，他在晚上自己一個人冒險開棺！
結果發現那棺材裏面沒有屍骨，全部是金銀珠寶古董收藏！
從裏面留着的書信，他知道了一個大概。當年戰亂的時候，有逃難過來的大地主，把所有的珍藏用棺材裝了，埋在這亂葬崗，價值小的銀元放在外面罐子裏。
按照預期，他們落腳之後，可以時不時挖開取一些銀元用。等到世道安穩了，再把所有收藏取出，重振家族。
後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或許是死於兵匪戰亂，或是失傳了這個信息，沒有被取過分毫！
當時張有財是把所有銀元全部帶回家了，棺材裏的東西太貴重，他無法出手，還是原樣封好，後面就該了設計，弄了一個小屋子一樣的密室，正面的墓碑，則是可以活動的出入口！
村裏沒人知道，外地工人走之後，就是張有財一個人的祕密。他把銀元帶去南方沿海賣了，帶回更多的資金回鄉辦廠。
因爲祖墳修得氣派，有見修墳的張有財越來越有錢，加上觀念等變化，大家在年節也重視祭祖。
後面還有修葺過祖墳，也是張有財主導，大家有捐一點錢，表示一下參與。但只是外表漂亮一點，並沒有影響到這個內核。
張雲聽着這傳奇一般的故事，忍不住質疑：“你的意思是……這些你看起來生意越做越大，其實是……洗錢？”
張有財嘆道：“做生意嘛！總會有賺有賠的，我們這裏有工錢方面的優勢，業務渠道、產業鏈配套、物流等則是完敗。只能算我養活了不少工人，也多少賺了一點，但真正支撐發展的，是靠變賣這裏面的東西。”
“你就用了二十年，螞蟻搬家一樣逐漸把它消化了？”張雲感覺匪夷所思。
張有財站了起來，“我知道你難以相信……已經對流了新鮮空氣，我帶你進去看看！”
他剛剛移開一點，先停下來講故事，也是爲了通風，以免進去缺氧之類。
看着張有財有技巧的熟練把墓碑一點點移開，露出一個黑黢黢的空洞，張雲暗暗皺眉，他不會是向把我坑殺在裏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