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誰贏了，反正她不會喫虧。
於是，她就教周芊芊，“等會見到周蔚，你也要潑她一身的酒，我是你堂姐，你可要幫我哦。”
周芊芊心想，今天是她的主場，她要是給周蔚潑酒，豈不是給自己攪局？
不過也知道周奕以爲她是傻子，好忽悠，她也就順從的點頭，憨憨的似乎聽懂她的話。周奕看她一笑，像是春日裏百花綻放，讓人挪不開眼，她心裏再次冒出嫉妒的酸水，可是想到她等會出場的時候，壓住周蔚，她心裏就痛快，歡快的去換衣服。
周芊芊讓化妝師給她戴上皇冠，等了一會，江時過來，她起身看他。
今天是正式的場合，他穿了一件條紋帶有排扣，有幾分復古元素的西裝，更顯得他身姿挺拔，像是從油畫裏走出來的王子。
“嘿，回神，醜小鴨，晚宴快要開始。”
周芊芊揚起嘴角，指着自己，“白天鵝。”她臉上抹了粉，挺白的。
江時笑了一聲，“一隻天鵝的高傲，不僅僅是脖子長，還有自信和勇氣。膽小怯弱又不自信的，長得再漂亮也就是一隻被人嘲笑的醜小鴨。”
周芊芊皺了皺臉，還是指着自己的臉，認真的說；“白天鵝，我！”
“行吧，需要我扶你嗎，白天鵝？”
周芊芊這才揚起嘴角，想要點頭，頭上的皇冠就有些搖晃。
這皇冠太沉了，用髮卡固定不住，還用了細繩綁住才固定住。
江時趕緊扶了一下，提醒，“現在你要是砸了這皇冠，把你賣了，都沒法賠償。”
周芊芊擡手，把皇冠穩住，問他，“我，賣，給誰？”
江時挑眉，似乎在思索，“韓瑕長大了，你可以賣給他家做小媳婦。”
“……”周芊芊瞪他一眼。
兩人吵着走出化妝間，緩緩走到二樓樓梯間。
江時看她緊張的無意識抓緊自己的手，注意到她手臂上有一塊傷疤，雖然刻意裝飾想要掩蓋，卻還是消除不了痕跡。
那是爲他妹妹受的傷。
一時心軟，他走到她身邊，說；“怯場，我可以陪你一段路，但人生的路很長，需要你自己去走你必須要走的路。”
“謝謝，江時。”
周芊芊從來沒有出席過這種場合，更沒有穿過如此華貴的禮服，成爲人羣中的焦點，要說不膽怯，那是不可能的。
可她不能退縮，只能往前走！
江時又說；“挽着我的手臂，白天鵝。”
聽着男人溫柔的安慰，周芊芊望着他，雙眼發亮。
能遇見他，有他陪伴這一路，真好！
走到樓梯口，看見一樓不少人，她緊張的呼吸都有些亂，卻聽男人在她耳邊說；“放慢呼吸，前方找到一個點，盯着那個點，持續向前，沒有人能阻攔你。”
周芊芊放慢了腳步，也剋制的放緩了呼吸，盯着前面，慢慢下樓。
周芊芊停頓半秒，微笑着說；“你走，我，看你。”
江時理解她的意思，卻搖頭，讓她自己走。
因爲她未來的前方，不是他，她應該找到她自己能找到的定點。
周芊芊有些沮喪，不過也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下，視線匆匆掃過衆人，看見幾個熟人，她微笑的點頭，距離一樓還有四五個臺階，她停下腳步。
臺下看見女人走下樓，都非常喫驚。
之前聽傳聞，周梵的女兒是智障，整天髒兮兮的，是啞巴，他們都猜測，她肯定有點醜。
化了妝的女人，長髮垂落，穿着還算保守的晚禮服，像是小仙女。
也有人質疑，“周旭把周家權力都交給他侄女，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避其鋒芒嗎？不過，聽說這周芊芊是一個智障呀，讓一個傻子掌管周家？”
“噓，別說了，有這麼多大家族撐場面，別說是一個智障，就是一隻狗也能做。”
“她長得是真不錯，只是瞧着都賞心悅目，這樣的花瓶放在周家中，會容易被摔碎吧？要是把她娶了，那以後周家豈不是都是那人的？”
聽到這樣的話，有不少男人搓手，想要試一試。
臺階上的周芊芊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她站定腳步，平復情緒，對衆人說；“歡迎，大家來，參加晚宴。我是，周芊芊，高興，見到你們，以後，多多關照。”
因爲說話不流暢，所以江時訓練讓她，把一句話說清楚，再說慢點。
她說得越慢，表示態度越從容，也就讓人傾聽。
臺下聽見她開口說話，不少人驚訝，因爲傳言中的周芊芊，是一個智障，是一個言語發育不健全的啞巴。
周旭和周蔚更爲驚訝，他們和她生活在一起多年，知道她能說話，但每次只能簡單的說一兩個字，而且說得都是一些很弱智的話。
可沒想到如今她能邏輯清晰的說完一句話，從姿態和舉動，完全看不出她是之前的傻子。
那隻能說她之前都是僞裝的！
演的如此逼真，還真是本事呀，周蔚冷笑，上前一步，詢問，“周芊芊，是誰叫你說的這些話？穿上了新衣服，也有了新模樣，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周芊芊俯視看她，詢問；“你是，誰？”
周蔚怒，“周芊芊，別裝瘋賣傻，你以前縮在狗窩裏，渾身髒兮兮的跪着向我討喫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
周芊芊攥緊拳頭，知道她是故意激怒自己，但是她不能被影響情緒。
她剛想反駁，卻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隨後是男人懶洋洋的反問；“周芊芊怎麼說也是你堂妹，周蔚女士，你欺負小孩，是一個值得炫耀的事嗎？看來周旭的家教，是這樣的。”
“可不是我要欺負她，是她自找的。怎麼，江家的大少爺，看上她了，要爲她出頭？”周蔚想着自己遭受的折磨，想要將他碎屍萬段！
江時搖了搖頭，盯着她笑，“恰恰相反，周蔚小姐，我盯上你了。覺得你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