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見我,怎麼不把自己收拾乾淨點?”
霍棄微笑,“剛纔做事,擔心送花晚了,這些花兒就不新鮮了。我也是着急來見您呢。”
程盈聽他是着急見着急,心裏高興,不過還是傲慢的冷哼。
“看在你如此積極的份上,你先去洗個臉,還有換套衣服。”
“我們新衣服,只有這一套。”霍棄不甘願。
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爲什麼還要換衣服?
程盈吩咐叫了一聲管家,讓管家給他拿了一身合身的衣服,再讓他去洗臉。
“……”管家怪異的看了眼霍棄,笑着答應,對霍棄招手,帶他去換衣服。
霍棄恭敬的跟在他身後。
這位三小姐,刁蠻任性,年輕小,可能好糊弄,但是這位老謀深算的管家,可不好說話。
換了衣服,他去洗臉的時候,果然聽到管家開口。
“三小姐心情好,能上賞你一件新衣服,你要是惹她傷心,也能扒你一身的皮,現在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嗎?”
霍棄像是被嚇壞了,恭敬地跪下,“我一定不會讓三小姐傷心。”
“你不僅不能不讓她傷心,還要討她開心,你若是做得好,三小姐也會厚待你。”
“是,小人記住了。”
管家看他小小年紀,就如聰敏,也高看一眼,讓他起來,拍乾淨膝蓋。
“這是新衣服,別弄髒了,等會三小姐會生氣的。”
霍棄拍了拍膝蓋,跟着他回去見程盈。
程盈坐在客廳,正在擺弄霍棄送來的薔薇花,她把多餘的花剪掉,放入精美的琉璃般花瓶中。
看見他來,笑着詢問,“我弄得怎麼樣?”
“別緻,好看,三小姐花藝真不錯。”霍棄違心的說。
“你嘴挺甜的。”程盈聞着花香,十分愉悅,再看霍棄,她撐着下顎。
“你皮膚很白,不像是做事的人,你是哪裏人?”
霍棄微笑,“我是這裏的人呀。”
程盈皺眉,“在我面前,你還撒謊,你說話口音,顯然不是本地人,老實交代,你有讀過書嗎?”
霍棄意外,看來這位三小姐,還有點腦子。
“我是京都人,跟着叔叔來着見親戚,但是和叔叔走丟了,之後我妹妹生病,我本是尋藥,被當做小偷,被教訓了一頓,就來了這裏做事。我是讀過書的。”
程盈丟給他一本書,“那你來念書給我聽,之前給我念書的家教,聲音太難聽了。”
“……?”
霍棄接過書,看書名是《雙城記》。
很巧,他以前看過。
他翻開書,開始念。
“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
少年的音色有幾分明亮,認真唸書的時候,音調不高,吐字清晰。
像是清晨的陽光,散在花瓣上,花瓣上有幾滴水珠,水珠太重,花瓣承受不起,滴落在綠色上。
閉上眼睛靜聽,能感覺到陽光的氣息,還有清爽的風吹過,讓人愉悅。
程盈撐着下顎,靜靜地盯着少年。
眉目堅毅,眸色很深,但並不鋒利,鼻樑高挺,脣色像是花瓶裏的薔薇花。
俊俏的臉龐,是讓人看一眼,就挪不開眼。
被她這樣盯着,他有種噁心感。
以前在學校,也有不少人盯着他看,但大多數人是好奇,想要看看學校第一名的人長什麼樣。
從沒有像程盈這般,肆無忌憚,像是真的要扒開他的皮,要看他的骨相。
“你渴了嗎?可以喝水。”程盈看他停下聲音,咽口水,還盯着桌上,她恩賜一般,倒了杯茶遞給他。
霍棄也不和她客氣,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半。
沒一會管家來稟報,晚餐時間到了。
程盈說;“霍棄,你就在這裏陪我喫飯。”
霍棄低頭,“不敢,三小姐,我還是去傭人喫飯的地方喫吧。”
他還要帶東西回去給江瑞。
程盈不悅的皺眉,“你們傭人喫的,能比我的晚餐,還要好嗎?”
“不是,”
“三小姐,讓你喫,你就喫,怎麼能違抗的三小姐的話。”管家打斷他的話。
霍棄磨牙,“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謝謝三小姐賞賜。”
程盈笑着說;“你給我讀了書,這也算是給你的報酬。”
很快傭人端來晚餐,有十二個菜,甚是奢華。
霍棄在江家都沒有看過這麼大的排場。
程盈坐下,讓霍棄在他對面坐下,兩人才用餐。
程盈說;“我父母總是忙,總是讓我一個人用餐,以後你可以陪我。”
“……”
這個以後,他可不期待太久遠。
“是,任憑三小姐吩咐。”
程盈雖然任性,但是餐桌禮儀非常講究,霍棄看的眼疼,還想着找什麼藉口,能帶點東西回去給江瑞。
他喫的差不多,側頭看了眼管家沒有在這裏,膽子也大了一些,他指着果盤,小聲詢問;“三小姐,我能拿走這個嗎?”
“想喫,你可以拿着。”程盈不在意,幾個水果而已。
霍棄又問,“那這些餅乾和麪包呢?”
“都可以拿走。”程盈都推到他面前。
霍棄感激,趕緊裝進袋子裏。
程盈看他喜歡,也有點高興,“你喜歡的喫這些,那以後你多來,我就給你。”
“謝謝三小姐,三小姐,真是好人,我感激不盡。”霍棄恭敬的鞠躬,又說,“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休息,我先退下。”
還不等程盈答應,霍棄轉身就跑出去。
“……”程盈不悅,他就這麼迫不及待想離開她嗎?
霍棄着急回去,是擔心小瑞一個人在小房子,害怕。
他帶着東西回去,一開門就看見,江瑞坐在門邊,眨着大眼睛看他。
助聽器完全沒用了,她聽不見,只能用眼睛來看。
可是天暗下來,房間也變暗,開燈的地方太高,她夠不着,只能苦等。
他心疼的把她抱起來,“抱歉,小瑞,回來晚了,不過我給你帶了好喫的。”
小瑞抱緊他脖子,“棄哥哥,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
“怎麼可能不要你,你是我妹妹,也是我小公主,不可能不要你的。”
霍棄把她在牀邊坐下,看她可憐巴巴眨着眼,他想親親她的臉頰安慰,最後還是忍住。
貝貝嬸嬸提醒過他,可以和江瑞牽手,簡單的擁抱,但絕對不能親她,要讓她知道男女有別,學會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