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殺了他,那就是違抗軍令。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就這樣殺了楚玉,實在太便宜了他,一個做盡惡事的人,難道不是應該受盡折磨而死嗎?
“想死?哼,你想得美,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的。”
楚玉睜開眼,驚恐地看着他,說:“是我對不起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一馬,給我個痛快,我求你了。”
“原來高高在上的大皇子也會求人?”趙闊發出嘲笑,眼裏盡是鄙夷。
“只是現在才求,未免太晚了。”
說罷,收了手中的劍,吩咐軍士道:“把他綁了,帶回營地!”
將同黨盡數斬殺殆盡後,一行人回了營地。
之後,顏慧冉命人將楚玉帶上刑臺,召集三軍,當着十幾萬將士的面,下令:“將此人凌遲處死,立即執行!”
在十幾萬雙眼睛的注視下,楚玉就這樣被割了無數刀,直到最後血流光,意識耗盡,受盡苦楚死去。
趙闊看在眼裏,只有解氣,其他的楚國人看了,卻只有驚惶,大受震懾,原先有異心的,也不敢再有別的念頭。
“王妃的傷勢如何了?”啓程前夕,趙闊來看望顏慧冉。
“已經好多了,”顏慧冉笑着請他坐下,“原本也只是皮外傷罷了,沒什麼大問題,估摸着等回到京城,就痊癒了。”
“那就好。”趙闊聽她這麼說,心裏倒是舒服了些,那天晚上,如果他早點過去看看,她或許就不用受傷了。
顏慧冉問道:“你呢,仇人死了,是否心裏好受些了?”
“當然,再沒比看着仇人被凌遲更解恨的了。”趙闊嘴上雖這麼說,心裏卻沒真的因楚玉的死而變得好受多少。
楚玉死了,他的親族也活不過來,那麼多人因他而死,這是他輩子也不可能淡忘的事。
甚至於這麼多時日過去,到今天,他還是常夢到死去的那些人來找他索命。
顏慧冉經歷過同樣的情況,自然能明白他的心情,因此也明白,這傷痛不是旁人三言兩語能治癒得了的,得由時間來治。
翌日,全軍繼續趕路,回到大慶。
抵達京城的當天,顏慧冉如往常一樣,是先安頓了三軍才進城的。
秦儼也仍像上回那般,親自到城門口來迎接,不過跟上回不同的是,這次除了他,還有好些個大臣。
顏慧冉有些喫驚,下馬後與衆臣客套了幾句,低聲在秦儼耳邊道:“你怎麼把這麼多大臣都叫過來了?這不太好吧?我又不是皇帝,哪有讓衆臣出城迎接的道理?回頭會被有心之人拿來做文章的。”
“這與我無關。”秦儼表示很無辜,握住她的手往裏走,“我並沒邀請誰同來,是他們自己跟來的,本來皇上還想來呢,被我阻止了。”
小皇帝是年紀小,也曾是秦儼的義子,可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皇帝就是皇帝,沒有出城迎接臣下的道理。
“還好你阻止了,否則我不是變成比皇上地位還高了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咱們秦家要謀朝篡位呢。”
但小皇帝不同,他還是孩子,未必能想到這些複雜的東西,很可能是有人提醒。
至於提醒的人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回城後,衆人對着顏慧冉又是一番慶賀誇讚,恨不得把所有能誇獎人的話都搬出來纔好。
顏慧冉笑着與他們周旋,天快黑了才各回各家。
“不得不說,這些人是真的勢力。”
“向來不都是如此嗎?”
同樣是先去看了兩個孩子,摟着兩個寶貝狠狠地親了一頓,纔回房休息。
“幾個月不見,倆孩子又長大了很多,都會走路了,話也說得挺好,唉,我這個當孃的,居然錯過了這麼有趣一段時光,真是不稱職。”
沒能親眼看到孩子們第一次走路,聽到他們說的第一句話,顏慧冉頗爲遺憾。
秦儼道:“是啊,你的確不太稱職,將來兩個孩子長大了,我要好好跟他們說說這段故事。”
“你有麼有良心啊?”顏慧冉撇嘴,丟給他一個白眼,“我是爲安定四海,爲你分憂解難才離開這麼久的。”
“不是你自己說不稱職嗎?我說就不行?”
“我自己能說,你不可以!”
秦儼悶笑幾聲,摸了摸她的臉,寵溺道:“好好好,我錯了。”
兩人又說了會兒笑,夜太深了,便準備睡覺。
躺下前,秦儼忽然問起趙闊。
“那位趙將軍,跟你是什麼關係?可以說說嗎?”
顏慧冉回來後,就一直在避免談起這個人,想不到最後了還是躲不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我們可以說是老相識吧,很久以前就見過了。”
“早到什麼時候?”秦儼又問。
顏慧冉便把自己兒時救趙闊的事跟他說了。
“後來呢?”
“後來就沒再見過了,直到幾個月前在戰場上相見。”
秦儼點點頭:“這麼說來,你們並不像傳言中那樣的關係親近?”
“當然不是了!你難道還信不過我?”盛六月瞪着他。
“是有點信不過。”秦儼當然信得過她,否則現在就不是問她,而是直接找趙闊了。
“既然信不過,那你走好了。”
“我纔不走。”
之後,趙闊被封爲大慶的大將軍,其他人也都論功行賞。
原本顏慧冉也該有賞,且應該是受封賞最多的,但除了賞金萬兩之外,什麼也沒要,最終迴歸家庭,陪伴兩個孩子去了。
不過,雖然她沒步入朝堂,也不常在公衆場合露面,她的事蹟與名號卻一時成了京中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轉眼半年多過去,一日秦儼回來,跟顏慧冉談到一件事。
“我看趙闊至今孤身一人,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陪伴,怪可憐的,給他配個夫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