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另有目的?
“多謝王妃考慮周到,這次若不是王妃派人相救,我恐怕已經死在城內,大皇子的手裏了,這份恩情,再加上以前的,我這一輩子,怕是也還不完。”
顏慧冉正要說話,身後的白衣先開了口:“你既然知道王妃對你有恩,那等傷好了,助她攻打楚國,以做報答,不就成了?”
“這……”趙闊蹙緊劍眉,顯然並不樂意。
儘管大皇子對他不義,那終究是他們個人的恩怨,男子漢大丈夫行事應當恩怨分明,對得起良心,他不能因爲私人恩怨,而遷怒國家。
顏慧冉明白他的心思,也不想令他爲難,於是回頭瞪了白衣一眼,笑道:“現在先不談這些,你得把身體養好了纔是正經,過兩日你爹孃來了,我送他們來看你。”
“謝謝。”趙闊因身上骨頭斷了,上了夾板,渾身都綁着繃帶,動彈不得,不能起身相送,也只有動動嘴眨眨眼了。
“好好歇着,我走了。”顏慧冉離開營帳,轉頭便對白衣道:“以後被再說什麼讓趙闊幫忙攻打楚國的話,省得刺激他,影響休養。”
“可我總不能不說吧?”白衣哼了哼,“咱們救他,本來就是爲了讓他幫忙攻楚,他要是不願意,那還留着做什麼用?”
“錯了,我救他是因爲不希望這麼優秀的將才慘死,並不一定要他效忠大慶。”顏慧冉辯解道,“只要他不在敵營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
白衣心中疑團更加大,張了嘴想問,卻又止住了。
“難道要養個閒人在軍中嗎?”
顏慧冉心想,趙闊傷得重,軍中又嘈雜,確實不適合養病,還是等過幾天,把他與父母一併送到京城王府,讓他靜養。
“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來。”
“好吧。”白衣嘆了口氣,不情不願地走遠了。
顏慧冉回頭朝營帳看了一眼,也跟着嘆氣,然後回去做事。
半個多月後,派出去的暗衛終於返回,並且帶來了趙闊的父母。
趙父趙母都是已年過五十的人,兩鬢斑白了,雖然年事已高,卻並不是糊塗之人,也並不貪生怕死。
一開始到大慶軍營的時候,還以爲是被大慶人綁來做人質,威脅自家兒子了,對顏慧冉等人抱有極大的惡意,尤其是趙父,一進門就指着顏慧冉罵道:“賊寇!別以爲把我們抓了,就可以威脅我兒,拿下城池,我兒子一心爲國,胸懷天下,不會因私廢公的,你們別想得逞!”
見狀,顏慧冉總算知道了,趙闊那暴脾氣是打哪兒來的。
白衣等人準備出言警告,但顏慧冉認爲這沒什麼,於是用眼神警告。
“二位誤會了,我們並不是要拿你們去威脅趙闊,是把你們接來,跟他團聚的。”
“團聚?”二老茫然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我兒子就在營中?”
聞言,二老臉上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他們當然不可能輕信敵國人的話,一切都要等見了兒子本人再說。
“我們要見他。”
“沒問題,我這就着人帶你們去。”
於是乎,顏慧冉讓親兵將二老帶往趙闊那邊。
到了晚上,顏慧冉坐着處理剩餘的軍務時,趙闊與父母一同來到了帳中。
經過半個多月的休養,趙闊已然勉勉強強能下地走兩步了,不過由於他的營帳距離這邊遠,來時是由士兵擡着來的,到了門口才下來步行。
“王妃,之前我們誤會你,還以爲你是想拿我們兩口子威脅兒子呢,說話不大中聽,還望你別見怪。”趙父一臉歉意道。
趙母也說:“是啊,這次多虧了王妃相救,我兒才倖免於一死,否則我們母子就陰陽兩隔了,王妃對我們一家的大恩大德,實難相報。”
顏慧冉走過去,讓二老坐下說話,笑道:“我與趙將軍算是老相識了,他之前也救過我一命,知道他有難,本就應該相救,再者,趙將軍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就這樣被人迫害而死,實在可惜。”
趙父聞言,瞥了兒子一眼,欲言又止,趙母則握住兒子的手,笑言:“這孩子在這裏叨擾了你們這麼長時間,實在是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我們也過意不去,不如明日我們就帶他走吧,多謝王妃這麼多時日的照顧了。”
顏慧冉看了趙闊一眼,明白他們的意思,但就這麼放走趙闊,實在不太甘心,便說:“楚國你們是回不去了,大慶你們又初來乍到,無處落腳,趙將軍的傷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痊癒呢,這麼倉促離開,對他的傷勢怕是不太好。”
這倒是一個大問題,而且二老是被暗衛抓來的,走得急,身上沒帶盤纏,去哪兒也不好維持生計。
趙闊沉吟片刻,替顏慧冉把話說了出來:“我現在這個狀況,可能還要再叨擾王妃一段時間,可是再待在軍中,也不太好,不知王妃能否給我安排個去處?”
顏慧冉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即笑吟吟地點頭:“當然沒問題,我派一隊人護送你們,去京城住一段時間,如何?”
“京城?”趙父趙母不太願意,但也不好拒絕。
趙闊點頭道:“全由王妃安排。”
他現如今的處境,哪裏還有挑三揀四的資格?
“好,那就這麼定了,一會兒我就吩咐下去。”顏慧冉的想法是,讓趙闊先去王府住着,有人看管監視,左右跑不了。
即便他不願意出力攻打楚國,之後攻打吳夏等國時,總沒有顧忌了吧。
趙闊猶疑片刻,對父母道:“爹孃,你們先回去歇着吧,我還有些話,想單獨跟王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