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秦儼抓住顏慧冉手腕道:“娘子,接下來還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場戲,有勞了。”
顏慧冉笑了笑,說:“行,演戲不是問題,只要最終目的能達到就好。”
兩日後的晚上,驛館。
一個黑影閃進了呂瀟瀟的房間裏。
“拜見公主。”黑影跪在地上,拱手行禮。
呂瀟瀟放下手裏的書,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撥動水面上的浮葉。
“說吧,那邊輕狂如何了?”
黑影答道:“攝政王與王妃這兩天吵吵鬧鬧十分不睦,鬧得府中上下都不得安寧,如今已經分房睡了。”
“哦?”呂瀟瀟頓了頓,擱下茶杯看過去,“真有這樣的事?”
“是,府中的人這兩天都在議論此事,而且,小人親耳聽見攝政王罵王妃專橫跋扈,還揚言說,遲早一天得休了她呢。”
呂瀟瀟聞言輕輕一笑,美麗的臉上露出一抹厲色。
如此說來,這攝政王什麼寵妻無度之類的,都是假的,男人啊,還不都一樣,她從來沒看錯過,這世上再沒有人比她更懂男人了。
“行了,你回去吧,小心一些,別讓人發現,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小人告退。”黑影起身,離開了驛館。
明亮的燈火下,呂瀟瀟美豔的臉染上一抹陰鷙。
是時候了。
次日黃昏,秦儼從宮裏議完事出來,回王府的途中,被人突然攔下馬車,由於事先沒防備,手裏的茶水傾灑出來,濺了一身,不由惱火。
於是挑簾探出頭去問:“怎麼回事?”
車伕支吾道:“啓稟攝政王,是呂宋國的人。”
秦儼面色微變,起身出去,夕陽下果見呂瀟瀟正站在街邊,笑吟吟地看着他。
“我有些話想跟王爺談,但又不方便去王府說,沒辦法,只能半路上攔截,還望王爺,不要見怪。”
秦儼主動走過去,四下看了看,似乎是在看看有沒有熟人,然後背對街道,與她說話:“這樣在大街上見面更不安全吧?萬一讓人認出來,你我的名聲都得受損。”
“我只是與王爺說幾句話而已,又沒別的什麼,其他人看見就看見了,有什麼問題呢?”呂瀟瀟倒是顯得坦坦蕩蕩。
“這話也對。”秦儼點點頭,“既然如此,去本王府上又何妨?”
呂瀟瀟看他一眼,戲謔地笑道:“聽說王爺府上這兩天不太平,我去了不是添亂麼?”
秦儼像被人戳中了痛處一般,氣急敗壞道:“哪有什麼不太平?都是一些嘴碎之人胡言亂語,本王與王妃好着呢!”
“是嗎?”呂瀟瀟略略挑眉,“那看來是我誤信人言了,不過既然已經在此見面了,不如咱們便到附近的酒樓去,坐着喝點酒說說話,我做東,如何?”
“這……也好,反正現在回去也早。”秦儼低聲道。
於是乎,兩人便在附近找了家酒樓,到樓上雅間坐着說話,等菜與酒都上來,呂瀟瀟把夥計都遣了下去,只剩她與秦儼兩人在房間裏。
秦儼果真一飲而盡。
呂瀟瀟見他喝得這麼急,臉色也不太好看,估摸着,就是心裏有煩心事,遂又給他倒了一杯。
“王爺請喝。”
“多謝。”秦儼又將其兩口喝完,嘴裏開始抱怨。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一天天的,回到家就是吵,不吵都睡不着,本王每日在外面忙東忙西的,已經夠累了,回去還要應付她,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呂瀟瀟再倒一杯酒遞過去,笑道:“倒也不至於,王妃她應該就是對王爺有什麼誤會,又或者,是她自己有什麼煩心事,心裏不痛快,這才找你發泄一下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忍?”秦儼瞪大眼睛,嗤笑一聲道,“這得忍到什麼時候去?本王現在就要撐不下去了,何時是個頭?”
說完,把空酒杯遞過去,讓她添酒。
呂瀟瀟自然樂意效勞,眼底冷光一閃,繼續說:“王妃雖然性情變了些,總也還是那個人吧,王爺既然愛她,就多包容一下,也無妨嘛。”
秦儼哼道:“包容,包容,本王包容她的還不夠多嗎?這些年我什麼時候不是處處讓着她的?她倒好,一點也不領情,總以爲本王是怕她似的。”
“王爺可別抱怨了,小心隔牆有耳。”呂瀟瀟勸說着,又給他倒了一杯。
“怕什麼?本王在府裏的時候不敢多說,到了外面還不準暢所欲言嗎?”秦儼故意拔高聲音道。
此時已喝得有些暈乎,說話都不太利索,眼看就要醉了。
呂瀟瀟趕緊再給他灌幾杯下去,笑道:“王爺既然如此不順心,那就多喝兩杯,所謂借酒澆愁,也是有些用處的。”
秦儼一一接過來喝下,幾句話沒說清楚,就暈暈乎乎地趴在了桌面上。
“攝政王?”呂瀟瀟推了推他的胳膊,“王爺,醒醒?王爺?”
果真醉倒了!
眼底的笑變成殺意,脣角一勾,從袖中摸出匕首,拔出來直指秦儼的脖頸。
但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匕首還在半空,手腕就被牢牢扣住,秦儼竟然猛然一睜眼,醒了過來!
“你沒醉?”呂瀟瀟不敢置信,這一受到驚嚇,聲線都跟着變粗了點兒。
秦儼略一皺眉,飛快出招奪下匕首,將人按在桌上,冷笑:“本王的酒量可沒這麼小。”
“那你也得死!”呂瀟瀟怒喝一聲,使出全力欲反抗,奈何力氣實在不夠,只扭動了一下,就又被牢牢摁住,再動彈不得。
“放開我!”
秦儼既已探出他的最終目的,便不想再與她周旋,當即一掌打在她後頸上,把人打暈,之後,叫來隨從,直接扔進了天牢。
經過驗證,他心頭的懷疑得到證實——呂瀟瀟其實是男扮女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