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怎麼來了?”驚嚇過後,心頭一陣欣喜,下牀踩着小碎步迎上去,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又忙往後退了兩步,掩住眼底的嫌棄,道:“殿下喝醉了?”
宋璽手裏還握着酒壺,身子晃了晃,坐到圓凳上。
“本宮對她這麼好,爲什麼她還是時時刻刻不忘逃離?難道留在本宮身邊,不比在大慶好嗎?那個秦儼能比本宮待她更好嗎?”
顏沫沫聞言,俏臉瞬間黑了下來,她就知道,他心裏只會惦記顏慧冉那個賤人,果然,今夜還因她喝得爛醉。
“秦儼雖不是太子,當不了皇帝,但身份上也不比殿下差多少,另外,我在大慶之時,就聽說秦儼是個寵妻無度之人,對我姐姐是好的不行,最重要的是,他只有我姐姐一個女人,連小妾通房什麼的,一概都沒有,更別說側妃了。”
“女人嘛,誰也不希望有人來跟自己爭搶夫君的寵愛,殿下身邊這麼多女人,姐姐哪裏能容忍?”
之所以故意加重“側妃”二字的音調,是因爲最近宋璽又新納了兩個側妃,天天與她們飲酒作樂,連正事都給荒廢了,顏沫沫看不過眼,恨得牙癢癢,心裏不爽。
可她忘了,自己也是個側妃。
宋璽眯了眯眼睛,摔下酒壺,起身就掐住她的脖子,將她往牀上摁。
“原來都是你害的!如果沒有你在,她就不會離開本宮,我掐死你!”
“殿下……”窒息感襲遍顏沫沫全身,恐懼感油然而生,“不要,求你……”
此時此刻,宋璽酒意上頭,混雜着不可遏制的怒火,根本什麼也聽不見,非但沒有鬆手,反而加大力道,作勢就要殺了她。
顏沫沫情急之下,只能將“孩子”搬出來。
“你連孩子也不要了嗎……”
宋璽這才猛地清醒過來,緩緩鬆開手,直起腰來。
看着顏沫沫在牀上喘息打滾,半晌,道:“你若不是懷着孕,本宮今天晚上就送你上黃泉路!”
顏沫沫艱難地呼吸着,擡眼看過去,眼淚從眼角掉落,恨意佔據心頭,卻不敢多說一句話。
她知道,宋璽這個人殘暴起來,比葉城有過之而無不及,也只有在顏慧冉面前纔會展現溫柔的一面,但她是永遠不可能有這個殊榮的。
所以,要想活下去,就必須得忍。
“多謝殿下……饒命。”
鬧了這麼一場,宋璽的酒意醒了,心裏的氣也消下去不少,哼了哼,扭頭離開。
然而,他現在這口氣確實是消了一些,但並不代表,就會放過顏沫沫了。
顏沫沫是顏慧冉的妹妹,又是她先抓了林如雅,把顏慧冉引過來,讓他燃起希望,現在希望被撲滅,他只能靠買醉消除痛苦,這筆賬自然只能算在她身上。
不過,宋璽畢竟是堂堂太子,偶爾發發火,對側妃動一次兩次手還可以理解,倘若天天揪着她不放,讓府裏的下人見了,免不得要說他心胸狹隘,暴戾恣睢。
“本宮每天都要去看望顏側妃,還要留下跟她說說話,讓她心情保持舒暢才成,我自己也有事情要處理,這一來二去的,忙得不可開交,自然也就沒時間來看望你們了。”
宋璽搖頭嘆氣,彷彿很無奈。
身邊的兩個側妃自然便認爲是顏沫沫故意霸佔着太子,不讓她們雨露均沾,於是恨意翻涌,妒火中燒,兩人對視一眼,決定要狠狠地教訓一下那個女人。
第二天一早,兩人趁着太子不在,直接來到顏沫沫的院子。
顏沫沫一直在禁足,每天只有送飯的下人能進去,其他人一律不準進出,因此她們爲了能順利進去,還特意準備了一些銀兩,用來買通守門的侍衛。
但沒料到的是,兩人剛到,侍衛就放她們進去了,跟沒看見一樣。
兩人欣喜萬分,頓時底氣更足了。
顏沫沫本來在院子裏曬着太陽昏昏欲睡,聽見腳步聲擡起頭來,頓時秀眉一皺。
“你們怎麼進來的?”她連出去都不行,這兩個賤人竟能隨意進來,看門的都幹什麼去了?
“我們是特意來看望姐姐的啊,聽說懷了身孕,院裏又沒個能說得上的話的人,一定很苦悶吧?”
說話的是李側妃,她穿着一套紅色海棠百褶裙,膚白若雪,燦若驕陽,端的就是一朵盛開的海棠花。
顏沫沫的眼睛被刺痛,怒道:“貓哭耗子假慈悲,給我出去!”
“你說出去就出去嗎?我們可不是你身邊的下人,不需要聽你的。”周側妃譏笑道。
她穿的是一襲霜色的衣裙,與她白裏透紅的嬌美臉蛋極其相稱。
“就是,我們好心好意過來看望姐姐,你不說句感謝的話也就罷了,怎麼還跟我們急眼呢?這也不是待客之道吧?”
“可不是麼,聽聞你們大慶國特別注重禮儀修養,怎麼到你這兒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兩人一唱一和的,完全不把顏沫沫放在眼裏,也不問她的允許,徑直坐到石桌旁,吩咐人上茶和瓜果點心。
院子裏的下人不敢得罪兩人,便依言奉上好茶,之後又去拿點心水果。
顏沫沫向來頤指氣使慣了,向來都是她欺負人,很少被人欺負,尤其是身份上差不多的女人,當然咽不下這口氣。
“你們太放肆了!這是在我的地盤!”
周側妃瞥她一眼,嗤笑道:“什麼你的地盤?這裏是太子府,一草一木,每一寸土地,都是太子殿下的,跟你無關,明白了嗎?”
然後剝了個橘子喫,喫完還把橘子皮扔到顏沫沫身上。
“你們……”
顏沫沫忍無可忍,上去將桌上的茶水瓜果掃落在地,發出噼裏啪啦一陣響。
“都給我滾出去,滾!”
李側妃撣了撣被瓜子殼弄髒的衣裳,起身道:“哎喲,你這是跟誰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