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後,回到房間洗漱,洗漱完畢之後,顏慧冉和秦儼就坐着喝茶閒聊。
“等一切事情都處理完,我就什麼也不管,只專心經營醫館,給人治病,過愜意無憂的生活了。”這是顏慧冉早就幻想過無數次的生活。
她曾經堅信,這種生活一定會到來,並且爲之努力奮鬥着,可現在卻只能是想想了,因爲她體內的毒還沒解,將來也不知能不能解,不知將來還有多少日子可以活。
秦儼握住她的手,柔聲道:“等報了仇,你就可以放下過去,好好生活,過你想過的日子,我會支持你。”
“嗯。”顏慧冉點點頭,縱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有這樣一份期待,還是很好的。
她靠在秦儼懷裏,長吸了一口氣,抱着他的腰,彷彿漂浮了很久的一片葉子,終於找到一塊可以依靠的浮木般,有了足夠的安全感。
其實她並不是那種喜歡依賴誰的人,從前世起,她就比較獨立,從來也不需要靠別人,但與秦儼成親後,總無意間在依靠他,以至於現在,都快對他產生依賴感了。
對於這一點,顏慧冉覺得是好,也是不好。
之前內心還因此充滿矛盾,只是後來隨着感情增進,才慢慢想通了。
“夜深了,咱們睡吧。”
秦儼將她打橫抱起來,走進內室,放到牀上。
躺下後,低頭在她額上親了親,笑道:“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
“好。”
兩人相擁而眠,睡得很踏實。
次日清晨,天矇矇亮時,幾人繼續趕路。
除了顏慧冉是乘坐馬車之外,其他人都是騎馬,另外還有板車,拉着貨物,一行十幾二十個人,雖然隊伍不小,但由於一直行事低調,沒有惹事,故而也未曾招來注目。
又走了幾天,顏慧冉漸漸感覺心口時不時有堵得慌的感覺,有時還會心跳加快,手腳發冷,頭暈等。
開始她以爲是着了涼的緣故,但這天起來,到溪邊洗臉的時候,突然心口氣血翻涌,吐出一口血來。
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怕是體內的毒有開始發作的跡象了。
正好這時候秦儼走過來,見她蹲在地上半天沒動靜,不禁好奇。
“娘子,你怎麼了?”
“沒,沒事。”顏慧冉趕忙抹去嘴角的血,伸手進溪水中洗乾淨,起身走去。
“啓程吧。”
秦儼扣住她的手腕,擔憂道:“娘子,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如果有的話,就跟我說,推遲一兩天再趕路也沒什麼。”
這陣子一直趕路,就沒歇過,儘管顏慧冉是坐馬車,但她畢竟身體不太好,難免遭受不住。
顏慧冉當然不想因爲自己耽誤行程,便笑了笑,說:“可能是昨夜沒睡好的緣故,一會兒到馬車上,我再睡會兒就好了。”
“真的沒事?”秦儼還是不放心,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額頭。
“真沒事,你別太爲我操心了,也要多顧着自己一些。”顏慧冉看見他眼下有烏青,就知道他最近也沒睡好。
從相府出來後,他就要這邊和京城兩頭顧,事情不可謂不多,有時候到了子時也不能休息,她看着心疼,卻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儘可能減少他的顧慮。
“好,走吧。”
一行人繼續趕路,又是數日之後,終於到了渝州境內。
中午,經過一個小村莊的時候,隊伍停下休整,因儲存的水已經快喝完,手下便去村民家裏買來了幾壺茶水分來衆人喝。
“諸位這是要南下做生意?”一個頭發花白老人家過來搭訕,“接下來就要經過鴻雁嶺了吧?”
聞言,秦儼指了指前方的那座山,問:“您是說那座山嶺?”
“正是。”老人家拄着柺杖,眯眼看過去。
“那就是鴻雁嶺,那一帶啊,多有土匪出沒,通常的商隊一到這裏,不是準備好買路錢,就會繞道而行,我看你們都是這斯文人,又是外地人,不清楚這裏的情況,多嘴提醒你們一句。”
顏慧冉有些擔憂,蹙眉問道:“若是繞道,得從哪兒走呢?得多耗多少時間?”
老人家答道:“得往回走近百里,再從隔壁縣城取道,纔可以繞開這座嶺,至少多走四五天時間吧。”
“這……”也太耽誤工夫了吧,顏慧冉覺得麻煩。
於是又問:“您可知道那幫土匪共有多少人?”
“不知道,這誰能清楚?”老人家搖搖頭,“不過少說,也該有二三十人吧,而且他們個個都是魁梧壯漢,身手不凡,我看你們這幾個人加起來,恐怕根本不夠他們打的。”
“這也未必吧?”白衣放下茶碗,笑吟吟道,“老人家別看我們年輕,我們可也都是練家子,對付幾個土匪,那就是小菜一碟。”
“噫!這個小娃娃吹牛吹的!”老人家顯然不信。
“我不是……”白衣還欲與他掰扯,被顏慧冉拉住。
“好了,快喫你的乾糧去吧,話這麼多。”
白衣只好乖乖閉嘴,扭頭走開了。
顏慧冉對老人家表示感謝,又付了茶水錢,到一旁與秦儼說話。
“你看,咱們要不要繞道?”
“娘子覺得呢?”秦儼不答反問。
顏慧冉心裏早已有決定,“繞道要多走四五天,實在太耽誤行程,我覺得還是不要。”
“你就不怕遇到土匪?”
“有什麼好怕的?正如白衣所說,你們都是練家子,個個身手不凡,難道還怕那些粗野之人?至於我嘛,即便我武功不太行,但有你在,我不用怕。”
秦儼笑了笑,握着她的手道:“娘子這話我喜歡。”
“那就不繞道吧,等到時候真遇到土匪,自然有辦法應對。”
於是乎,休息之後,一行人又繼續往南行,經過鴻雁嶺的時候,顏慧冉還是把心提了起來,坐得不太安穩,連耳朵都豎了起來,聽着外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