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鬟沒辦法,只好又跑回去,問顏慧冉這情形該如何應付。
顏慧冉也惱了,將剪子往地上一扔,氣道:“不用跟她客氣,直接轟出去就是!”
“轟出去嗎?”丫鬟覺得不妥,“可她畢竟是您的後母,萬一傳揚出去,外面的人還不給您扣上不孝的罪名?於您的名聲不好。”
可顏慧冉最不在乎的就是名聲這個東西,“怕什麼?照做就是。”
“遵命。”丫鬟領了命,快步離去。
然後找了幾個小廝,一同闖進正廳。
“顏夫人,我家夫人說了,如果您不願意離開,那就讓我等請您出去。”
“什麼?”王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顏慧冉居然如此放肆?
“你們敢?”
丫鬟把心一橫,沉着臉道:“若是顏夫人再不走,我等就真要動手了。”
王氏不甘心,她好不容易纔做了這麼多點心過來,往裏面下了藥,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卻在這節骨眼上出了變故。
“我不走!”
“那就不客氣了,”丫鬟也不心軟,素手一揮,吩咐道:“你們幾個,將她轟出去。”
“你們別亂來!我可是尚書夫人!貴妃娘娘的母親!”王氏把丈夫和女兒搬出來。
可並沒什麼作用,幾個小廝直接把她擡着,跟她的點心一起,扔出了大門。
王氏摔得渾身都要散架了,罵罵咧咧地爬起來,收好散亂在地上的點心,上了馬車,返回顏家。
回到府裏後,她寫了封信,讓人帶進宮,把今日的事告訴顏沫沫。
晚上,顏沫沫收到信一看,氣得掃落了桌上的膳食。
“沒用的東西!這點事都辦不成,還浪費了我的藥!”
她全然忘了,自己嘴裏罵的“東西”,是她的親生母親。
既然此計失敗了,就只能另想辦法。
顏沫沫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能儘快取顏慧冉性命的辦法,那就是派人刺殺。
小半個月後的這天早上,秦儼進宮與大臣議事,顏慧冉閒來無事,便與府裏的管家一起,到城外的莊子上去收賬,順便也是想散散心。
之前她從沒做過這類的事,是因爲她認爲這是秦儼的家產,自己不好過問,現在情況不同,他們已經心意相通,沒必要分的那麼清。
莊子離京城並不太遠,乘坐馬車一個時辰便到了。
“夫人請。”管家領着顏慧冉進門,到正廳坐着喝茶。
不多時,有個夥計過來,手裏還拿着一本厚厚的賬本,雙手奉上,“這是上半年的收賬賬目,請夫人過目。”
顏慧冉接過賬本,仔細閱看,考完之後眉頭一皺,問道:“怎麼還有十幾家沒交?”
“回夫人,那十幾家向來喜歡拖賬,老毛病了,等下個月應該能交上。”
“下個月?”顏慧冉搖搖頭,“既然規定了是七月初十之前交完,就該在這個時間段裏交上,誰也沒有例外,否則那些先交的人豈不是會有意見?往後要是大家都學起來,這賬還收不收了?”
“夫人有所不知,這幾戶人年年都如此,蠻橫不講理,在方圓十里屬於惡霸,沒人敢惹,我們也……實在是不敢強逼啊。”
顏慧冉擡眸看了他一眼,也理解他們的難處,想了想,便說:“這樣吧,你帶我去,我來跟他們講講理。”
“夫人不可!”管家連忙出言阻止,“十里鋪那邊亂的很,萬一出點什麼亂子,傷到您,我回去如何向相爺交代?”
“我有這麼多護衛在身邊,誰能傷得了?”護衛都是秦儼的人,個個身手不凡,且有白衣在,顏慧冉自然不擔心,“走吧。”
一行人離開莊子,來到十里鋪。
這裏一共住着有三四十戶人家在,大多都是以農耕爲生,也有開酒館茶樓商鋪的,畢竟就在京城不遠處,平日不少外來人經過,甚至有商隊往來,十分熱鬧。
今日由於天太熱,此刻又正是午後,最熱的時候,街上沒什麼人走動,茶樓和酒館裏倒是客人滿座,顧客們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愜意的很。
顏慧冉等人首先去的,是一家賣布的商鋪。
老闆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一開始,他還以爲是客人上門,因此熱情地上來招呼,笑得極其燦爛。
“幾位要些什麼布,我們這裏都有,快……”
“我們不是來買布的,”夥計打斷他的話,“王老闆,你應該認得我吧?”
“你是……”王老闆打量他兩眼,臉立刻就沉了下去,“怎麼又是你們?我不是說了嗎?今年上半年生意不好,虧了本,現在拿不出錢來,你們就是殺了我也沒用啊。”
夥計道:“你年年都虧本,次次都說沒錢,但你這店怎麼就開得下去呢?顯然是在瞎扯!”
然後他將人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這位是東家的夫人,人家親自過來收賬了,今天你怎麼說得交一些,否則的話你的店恐怕很難再在這裏開下去。”
“夫人又怎麼樣?”王老闆拔高嗓音大罵,“夫人難道就可以不管人的死活嗎?我虧本那麼多,連飯都要喫不上了,還逼我交租金,這不是明擺着要把我逼上絕路?”
“你小聲點……”
“我就不!”
顏慧冉聽見兩人的爭吵聲,準備說話,不料王老闆突然爆發,動手要趕人。
“你們出去,都給我出去,我沒錢!”
“你這人真是……”
隨行的護衛見狀,連忙將顏慧冉護住,白衣拽了王老闆的手,作勢要打人。
“怎麼,你還要打我不成?”王老闆絲毫不懼,比催債的還蠻橫,“我告訴你們,有本事就一拳把我打死,否則我一定告到京城官府去,讓所有人都看看,你們丞相府的人如何欺壓良民!”
良民?哪有這般蠻橫兇狠的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