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慧冉垂眸看向他又想伸過來的爪子,冷笑:“否則我會讓你的手作廢。”
宋璽一驚,下意識往回收。
但隨即又意識到,她不過是在嚇唬自己罷了,沒了忌憚。
“我倒想看看,你是怎麼令我的手作廢的。”
顏慧冉道:“太子應該知道,我會醫術吧?”
“那又如何?”
“會醫,也就會毒,你若再敢對我動手動腳,要是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可別怪我。”
宋璽聞言,心裏有些怵。
“本宮是西燕國的太子,你若敢對我做什麼,小心獲罪。”
“可這裏並不是西燕國,沒人會真正關心你這個外邦人的生死,”顏慧冉根本不受他威脅,“別說只是一隻手了,我就是直接取了你的性命,也沒人會去追究。”
“而西燕國那邊,縱然有恨又能如何?你們的皇帝敢對我國怎麼樣嗎?”
“你……”宋璽一時啞然,他一向自視甚高,把自己當作萬金之軀,不容侵犯,還是頭一次被人貶得這麼一文不值。
偏偏顏慧冉的話仔細一想,竟是有道理的,無法反駁。
“好了,我該回去了,太子請自便。”
顏慧冉說罷揚長而去,獨留宋璽在原地發愣。
這個女人夠厲害,但也正是因此,才更得他喜歡,不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得到她,終有一日,要她屈服在他腳下。
回到原來的地方,營帳已經搭起來了,必要的用品等也都擺放齊全,就跟一間簡單的臥房一樣。
顏慧冉坐下休息,喝了口茶,秦儼也從葉城那裏回來。
“娘子,你方纔去哪兒了,怎麼也找不着人呢?”秦儼在去見皇帝時,還找了一會兒。
“我去那邊的小溪邊走了走,還別說,這裏的風景真是不錯。”顏慧冉說着,倒了杯水過去。
“這裏樹林比較深,風景也確實好,不過這個季節常有蛇出沒,你沒事的話還是別到處走,當心些爲好。”秦儼叮囑道。
顏慧冉見他時刻都在惦記自己,心中感動又慚愧,她連這次的行動都沒跟他說,之前還說好對彼此沒有隱瞞的,是不是有點對不起他了呢?
“在想什麼,又走神了。”秦儼發現,今天一整天她都有點心不在焉。
顏慧冉靠過去,把頭枕在他肩膀上,嘆氣:“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秦儼輕撫她的脊背,柔聲道:“那就早點休息吧,反正我也沒事了,就在這兒陪你。”
“好。”顏慧冉緩緩閉上眼,聞着熟悉的氣息,心安定了許多。
翌日起來時,秦儼已經出去了,隨行來的丫鬟伺候顏慧冉梳洗,然後拿了早點過來。
顏慧冉吃了一些,打算出去轉轉,順便探一探路,看葉城的營帳四周佈防如何。
可剛出來沒多遠,又被宋璽遇上。
“這不是丞相夫人嗎?臉色怎麼這麼差,昨夜沒睡好?”
本以爲昨天嚇唬了一頓,宋璽會收斂些,想不到他根本沒當回事,還繼續來糾纏。
“顏姑娘,那日在護國寺山腳下,你我相見的時候,我說我是宋家人,你可不是這麼對我的!”宋璽扯開嗓子叫道。
“你對宋家果真是情深義重啊!”
顏慧冉皺緊眉頭,又折回去,沉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宋家被滿門抄斬,至今都是個忌諱的話題,宋璽卻在這裏大叫大嚷,分明是故意的。
“沒什麼啊,”宋璽趁機靠近一點,“本宮只是想跟你單獨多待一會兒而已,你不會這麼狠心,連這點要求也不滿足我吧?”
“有病!”顏慧冉又要走。
宋璽立即又扯高嗓音:“那咱們就來說說宋家?”
“閉嘴!”顏慧冉真的很想一掌拍死他,或者用藥把他毒啞,讓他再也說不了話。
可惜,這次來沒帶啞藥,動手就更加不現實。
宋璽笑道:“想要我閉嘴,那就滿足我提的條件。”
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顏慧冉想走,但又擔心他會繼續嚷嚷,則只有壓住怒火,想辦法先穩住他再說。
“你想做什麼?”
宋璽指了指遠處的山谷,笑言:“那邊沒什麼人,挺清靜的,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咱們便去那兒走走,如何?”
顏慧冉當然不想去,可現在由不得她了。
“好。”
正當兩人要走時,秦儼及時趕了過來。
“太子要帶本相的夫人去哪兒?”
顏慧冉見狀,立馬跑過去,躲到他身後,惱道:“這人陰魂不散,甩都甩不掉,真是煩透了。”
秦儼握住她的手,予以安慰,目光落在對面的宋璽身上,冷冷一笑:“太子明知這是本相的夫人,還天天纏着她,你們西燕國的人,都像你這麼不知羞恥麼?”
“你罵誰不知羞恥?”眼看好事要成,結果卻被秦儼攪和,宋璽已是恨透了這個礙眼的傢伙,此刻又聽他辱罵自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立刻想要動手。
秦儼手裏是拿了劍的,早就打算狠狠教訓此人一頓,自然不會退縮。
兩人劍拔弩張,眼看就要打起來,顏慧冉卻突然拽住秦儼握劍的手,低聲道:“不要跟這種人打,免得弄髒你的手。”
“不行,今日不好好教訓他,以後他定還會糾纏你。”
秦儼說着便要拔劍,顏慧冉阻攔道:“宋璽畢竟是貴賓,傷了他是咱們理虧,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你有什麼辦法?”秦儼更氣了,怎麼看起來倒像是這丫頭在維護宋璽呢?
顏慧冉笑了笑,“你就看着吧,咱們走。”
宋璽手裏沒武器,心知自己不是對手,方纔一衝動之下打算動手,現在清醒過來,趁秦儼跟顏慧冉說話時,連忙一溜煙跑遠了。
待秦儼看過來時,已經沒了人影。
“讓他跑了,真是可惜!”
顏慧冉倒是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秦儼一旦動手,都會落下不好的名聲,她可不希望爲了一個宋璽,而讓他被人捏住把柄。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