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殿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顏慧冉心裏咯噔一下,忙尋聲去看,那快步走來的人,竟是孫白堯?
“顏大夫?你怎麼被綁在這兒?”孫白堯並未去想事情的原委,只趕緊幫顏慧冉將繩子解開,甚至未曾察覺空氣中的異香。
“世子快走,這是一個圈套!”顏慧冉丟掉繩子,想帶孫白堯離開,但孫白堯已然中毒。
“什麼?”
孫白堯甩了甩暈乎乎的頭,發現眼前事物變得有些模糊,意識也有些不清了。“這是怎麼回事?”
不好,這就是中了迷香的跡象。
顏慧冉想那解毒囊給他聞,不料對方突然撲了上了,將她緊緊抱住。
“顏姑娘……”
孫白堯完全喪失理智,只覺身上燥熱萬分,需要抱着懷裏這人才能緩解一些,也不管她的反抗,雙臂越收越緊,直接把人撲在地上壓住,手也開始不規矩。
“世子,你清醒一點!”顏慧冉拼命掙扎,奈何力氣敵不過,根本掙脫不得。
好在她隨身攜帶了銀針,針上面抹了能致人身上無力的藥,她趕忙取出來,在孫白堯背上一紮。
很快,孫白堯便無力地癱倒下去。
顏慧冉這纔將他推開,喘着氣道:“世子,我只能這麼做,冒犯了。”
接着,她拿出解毒囊,先讓孫白堯聞了一會兒,然後又掏了一隻小瓷瓶出來,倒出一顆藥丸給他服下。
不多時,孫白堯便慢慢恢復清醒,方纔的事縈繞在腦海裏,令他極爲羞愧與尷尬。
“白堯一時糊塗,冒犯了夫人,實在該死。”往後他哪兒還有臉在她面前出現?
顏慧冉倒是沒有放在心上,擺手道:“你也是中了迷香,無法自控,我知道那並非你的本意,對了,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孫白堯見她似乎沒放在心上,尷尬稍緩,撇開視線答道:“是有個侍衛來找我,說寧兒跑到這邊迷了路,不知怎的暈倒了,我一心急,就跟着過來,也沒曾多想,不料一到這偏殿,侍衛便沒了蹤影,我推門進來,就看見你被綁在此處,然後……”
這麼說來,他也是被騙過來的。
顏慧冉心想,找自己的宮女,與那名侍衛,肯定是同夥,他們背後的主子很可能就是祺妃和沈青兒。
孫白堯飛快地瞟了她一眼,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不,”顏慧冉突然拽住他的胳膊,肅然道:“暫時還不能走。”現在走了,豈不是讓那幕後主使白白忙活一場?
“你想怎麼做?”孫白堯問。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腳步聲,顏慧冉四下看了看,拉着他躲到屏風後面。
屏風後有一張大牀,牀上甚至還有乾淨的被褥枕頭等,一看便知是有人剛放在這裏的。
腳步聲很輕,顯然是怕被發現,特意放緩了腳步,可是過了一會兒,卻又沒了動靜。
應該是躲起來了。
“只是爲了把人引出來而已,又不是真的,況且這兒又沒別人,不會傳出去,有什麼關係?”
人家是女兒家,都如此不拘小節,自己身爲男兒,做事還扭扭捏捏,未免顯得小家子氣了。
孫白堯把心一橫,照着方纔顏慧冉所教的話原封不動念出來:“你真是太美,太銷魂了,日後若能天天與你共赴雲雨,我便是死也值得。”
說完,臉頰像被火燒一般,滾燙通紅,甚至有找個地縫鑽進去的衝動。
這都是些什麼詞,太羞恥了!
不料顏慧冉還來了句迴應:“你想得美呢,就不怕被相爺發現了,砍了你的腦袋?”
孫白堯還在發懵,顏慧冉突然又抓住他的手,拽着他躲到牀後面,然後衝她做了個“噓”的手勢。
他只能愣愣點頭,像木頭一般,直直地站着。
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話聲:“這次看我還不把你逮個正着!”
沈青兒衝進內室,繞到屏風後面,本想來個捉姦在牀,把人都喊過來,讓顏慧冉當衆遭受唾罵,讓她也嚐嚐自己當日的痛楚。
可令她想不到的是,屏風後的牀鋪整整齊齊,根本沒人。
怎麼會這樣?
納悶之際,顏慧冉和孫白堯走了出來。
“你們,你們怎麼會……”
“怎麼會沒中招?”顏慧冉替她把話說完,脣角勾出一絲戲謔的笑,“沈長史,你可真是閒得慌啊,好好的中秋宴也不安分。”
沈青兒目露兇光,一臉陰鷙道:“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憑什麼你可以嫁這世上最優秀的男人,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我就要在宮中受苦,被皇上虐待?”
“我要毀了你,要讓你受世人唾棄,被相爺拋棄,讓你衆叛親離,一無所有!”
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人,顏慧冉極度無語。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幾次三番針對我,用心惡毒,像你這樣的人,會有這樣的境遇,根本是咎由自取,與旁人無關!”
“你住口!”沈青兒怒聲大吼,眼珠充了血,“要不是你從中作梗,我早就順利嫁給相爺了,怎麼會有後來的種種不幸?是你搶了屬於我的一切,我要你償還給我!”
顏慧冉看着她,深深覺得,這人腦子有病,且病得不輕。
秦儼跟她根本連面都沒見過幾回,完全是她一廂情願想要嫁給他,結果使手段沒成功,反而把自己的清白搭進去,現在還好意思怪別人?
離譜!
“賤人!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沈青兒破口大罵,三兩步衝上前,想直接打顏慧冉。
不料一旁的孫白堯早有準備,趁其不備一掌便將她打暈。
“想不到這件事竟是她鬧出來的。”
“恐怕還不只有她。”顏慧冉若有所思道。
孫白堯不明白,“你是說,真正的幕後主使,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