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塵表情一垮，說道：“爲什麼啊，你自己不都說了，即便是你冰魄神宗的聖女都不一定有夭夭優秀，讓夭夭當你冰魄神宗聖女，你是穩賺不賠的啊。”
冰月兮嘴角微微勾起，說道：“夭夭的資質，是她自己的？將來夭夭真個被你復活後，還能保持如今的修煉資質？”
冰塵表情一滯，他倒是沒考慮到這一茬。
“再者說了，我冰魄神宗，上至宗主聖女，下至普通弟子，個個冰清玉潔，你覺得，夭夭合適嗎？”冰月兮又說道。
冰塵表情再變，隨之嘆出口氣。
“這麼好的苗子你不接受，將來後悔死你。”冰塵嘀咕道。
“爲師本就後悔，後悔當初鬼迷心竅收了你這逆徒，再後悔一些，也無關緊要。”冰月兮說道。
冰塵：“......”
見冰塵那幽怨地表情，冰月兮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不過呢，雖夭夭不行，但另一人卻有着幾分可能。”片刻之後，冰月兮又說道。
“你是說眸兒？”冰塵斜睨冰月兮一眼道。
“不錯。”冰月兮說道：“那丫頭能悟出我冰魄素心決真意，乃是我冰系傳承的不錯人選。”
“我拒絕！”冰塵說道：“眸兒是我妻子，不可能成爲你那什麼聖女。”
“由不得你。”冰月兮斜睨冰塵道。
冰塵輕哼了一下，在心裏嘀咕道：“你看由不由得了我，到時候......”
啪！
冰塵心裏這話還未嘀咕完，便被冰月兮給一巴掌打在了腦門上。
“沒有本宮允許，你若敢壞冰眸身子，我保證不打死你。”冰月兮冷幽幽道。
......
“咦，虛兒！”
當第三道天雷劈下之後，衆人發現，破虛之劍突然在祁夭頭頂顯現。
淡淡混沌之光，自破虛劍發出，即便不強盛，但卻顯得無比引人注目。
也是此時，祁夭甚至還未來得及煉化殘餘天劫之力，身體便懸空而起，凌空而立。
忽的，祁夭一聲輕喝，自其體外，亦有淡淡混沌光顯現。緊接着，衆人便發現，有着數道劍芒憑空而現，環繞祁夭體外。
“那是！”衆人驚道。
“小妖女的本命神通，劍虛護體！”纖月驚呼道。
“劍虛護體？”
血依等人疑惑地看向纖月。
“嗯，她劍虛之體的本命神通，這神通老厲害了，即便趁她不注意搞偷襲，都傷不了她。她體外那九道劍芒就是九柄縮小版的破虛劍，根本無需小妖女刻意驅使，便可主動禦敵。”纖月兩眼放光地看着祁夭說道。
聞言，血依下意識仔細打量了祁夭體外那九道劍芒一眼，隨之又瞟向冰塵，眼露幾許異色。
“夫君將最好的都給了夭夭。”冰眸帶着幾分揶揄的口吻說道。
血依聞言，心生幾分異樣，看了冰眸一眼，便轉過了頭去。
也是此時，冰眸、血依、金憐之、月杳與纖月齊齊一驚。
卻是她們五人，體內的五行之劍竟不聽使喚地顯現，隨之齊齊飛出，直奔祁夭所在。
“幾位不必擔心，虛兒讓它們幾個也來以天劫淬鍊一番。”冰虛兒傳音道。
聽到傳音，冰眸幾人才放下心來。
只見五行之劍飛至祁夭頭頂之上，呈五角之勢環繞破虛劍。凌厲五行劍意，將破虛劍混沌光護在其內。
縷縷雷弧自祁夭體內飛出，分爲六股，分別沒入破虛與五行劍之內。霎時之間，六柄靈劍皆雷弧纏繞，其上滋滋作響，雷光大盛。
“這丫頭！”
見此一幕，冰月兮忍不住嘴角微翹。
“師父是在說夭夭呢，還是虛兒啊？”冰塵笑着問道。
冰月兮白了冰塵一眼，隨之說道:“倘若祁夭丫頭每次渡劫，都讓虛兒與那五行劍出來蹭一蹭，說不得幾柄劍都有進階尊階的機會。”
“真的？”冰塵兩眼放光道。
“有機會，但是難。”冰月兮說道:“尊階法寶，不僅通體神金所造，更重要的是其內刻畫的大陣與擁有強大的器靈。”
“虛兒它們幾個，就器靈來說，虛兒綽綽有餘，另外五個器靈的靈智在經歷天劫之後也可慢慢進階。倒是它們劍身內的大陣，只有一些天然陣紋，想要進階，那些陣紋就必須再度進階衍變，天劫雖可促使，但能否使其蛻變到媲美九級的程度，那還尚未可知。”
“還有就是，那六柄靈劍，除卻破虛，其餘五柄，在鍛造之時都只添加了部分神金，若想它們蛻變到尊階層次，將來就必須找到同樣的神金供它們吞噬。”
聽冰月兮如此說，冰塵激動的心情也瞬間熄滅了大半。
“說了就相當於沒說。”冰塵嘀咕道。
“你不是九級神陣師嗎，以後幫那幾柄劍......”冰塵突然又說道。
可話還未說完，便感覺到冰月兮那刺人的目光，閉上了嘴。
“沒空，又不是我的。”冰月兮噘嘴道。
冰塵呵呵一笑，嘀咕道:“不就是想打虛兒的主意沒能得逞嗎。”
“是又怎樣。”冰月兮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即便如此，其也因被冰塵拆穿，心裏幾分尷尬，還有幾分不爽。
......
轟！
第四道天雷劈下。
祁夭凌空虛坐，從容應對。
待那天雷近身之前，破虛與五行劍突然沖天而起，化作一混沌光巨劍，與那天雷轟然相撞。
啪！
一聲巨響，六柄靈劍四下飛射，殘餘天雷，全部轟在了祁夭身上。
一聲悶哼，祁夭墜落空中。口中溢血，樣子雖狼狽，但眼神卻頗爲興奮。
趕緊掙扎起身，忍着渾身劇痛，祁夭再度浮空。
伸手一招間，六道劍芒沖天而起，再度懸浮在了其頭頂。
“這丫頭的心性，倒是頗爲不錯。”冰月兮說道。
“你不是不看好夭夭嗎，怎麼現在又誇她了？”冰塵揶揄道。
“爲師有說不看好那丫頭了嗎？只是說她不合適當爲師神宗聖女，至於她這個人嘛，爲師還是挺喜歡的。”冰月兮說道。
冰塵得意一笑。
“夭夭曾經很膽小，不過自當她成爲弟子本命傀之後，再多的痛苦與磨難，即便讓她再死一次，都不會讓她再心生畏懼。”冰塵說道。
......
第五道、第六道、第七道！
接連三道天雷，祁夭都主動應劫。
即便一身傷勢，痛苦不堪，也依舊咬牙硬撐。亦如之前一般，並未施展多少真元抵禦，以肉身硬抗。
如此一幕，其餘人還好，並未過多驚訝，而血依心裏則複雜異常。驚訝的同時，又有些心疼，有些羨慕，有些佩服，還有些莫名地不甘之意。
“這便是夫君爲何如此疼夭夭的其中一個原因，縱死不負夫君所望。”冰眸輕聲道。
目光看向冰眸，血依神色莫名，心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哀傷與掙扎。
猶豫良久，血依說道:“從今往後，我不再是當年的血色羅剎，只是他身邊的......”
話雖未說完，但冰眸已抿嘴淺笑。
“從今往後，我們之間的恩怨，也全部煙消雲散。”冰眸說道。
第八道，第九道天雷如期而至。
祁夭雖無多餘之力再主動應劫，但在雷坑之中，也並未施展全力阻擋。任憑天雷肆虐身體，祁夭嘴裏咬出鮮血也強忍不屈。
渾身早已皮開肉綻，天雷的狂暴與剛烈，正是其非活人之軀最爲致命的剋星。若說其餘人渡劫痛苦，那祁夭所嚐到的痛苦，或許乃他們的數倍之巨。
痛苦之餘，祁夭總會不經意地看向冰塵。見他一直在關注着自己，祁夭嘴角便會泛起一絲痛苦的笑意。
看着那被天雷逼迫而出，潛藏體內的絲絲死氣，也是祁夭的另一份動力。她渴望復活，渴望重生爲一個正常的人，渴望真正成爲冰塵的妻子。
她曾許下願望，若有可能，她想爲冰塵生一個孩子。
而今的痛苦，在祁夭看來，一切都值得！
天劫剛完，劫雲尚未消散，冰塵便立刻一個瞬移來到祁夭所在。
看着雷坑之中已奄奄一息的人兒，冰塵既心疼，又自豪。
輕輕將祁夭抱入懷中，冰塵立刻運轉血魂功。
濃郁血氣，蘊含磅礴生機，被冰塵送入祁夭體內。
無力地睜眼，祁夭痛苦的眉宇間，露出了一絲笑意。
“夫君修爲精進得太快，都已經快追不上夫君的腳步了。”祁夭無力地說道。
冰塵搖頭，輕輕在祁夭額頭一吻。
前些日子，祁夭一直在閉死關，若無十分重大之事，絕不浪費分毫時間。冰塵豈又看不出祁夭當時的心緒，雖並未點破，也未阻止，但卻也時刻在關注。
“你已經很優秀了。”冰塵說道。
祁夭嘴角泛起一絲淺笑。
見此一幕，一旁的血依心裏泛起絲絲說不出的苦澀。同爲本命傀，相對於祁夭來說，自己真的差得太遠。亦或者說，自己之前只是冰塵名義上的本命傀。
念及此處，血依感到內疚的同時，又忍不住生出些許說不出的嫉妒。
這種感覺，她以前從未有過。雖不想也不願承認，但她知道，那種嫉妒，實則是一種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