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慕千司,聽說鳳鸞族皇室的心臟可以讓人起死回生,將你的心臟給若兒吧。”
“慕千司,都怪你,若不是你,若兒就不會死!不會!”
一個男人猙獰着自己的臉龐,手裏還拿着一把刀,眼神兇狠惡毒,在他前面的似乎是一個無惡不赦的人一樣。
那雙眼睛,她永遠不會忘記,他是那麼的仇恨,仇恨他眼前的人。
而她看着他,不知爲何徒生噁心。
似乎在她眼裏,萬惡不赦的人是他一樣。
她感覺有什麼東西濺到了她的臉上,黏糊糊的,還有一股腥臭味。
那個人笑地更加猖狂了,他手中的匕首好像在滴血,那聲音,令她毛骨悚然。
……
“阿司,你醒了,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阿司,阿司......”
一個女生在不停地說着話,好像是在叫她,好像又不是。
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只能依稀辨認那是個女子,說話的聲音很溫柔。
她想要剝開那層霧,想要看一看那個女子的模樣。
可畫面突然消失,她身邊白茫茫一片。忽然,她又置身於另外一個地方。
“慕千司,難道大祭司的位置還不夠滿足你嗎?爲什麼你還要偷鸞戒?”
“慕千司,你太讓我失望了,你這樣,如何對得起這鳳鸞族山上下下的人。”
“慕千司,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饒你不死,不過,這大祭司的位置,你不能再坐了。這鳳鸞族,你也不配再待下去!”
男聲充滿了威嚴,還有不可抗拒的氣勢。
他的眼神似乎是厭惡,厭惡他眼前的人。
身邊還有一個女生,似乎是女生,他是男是女,她也分辨不清了。只能看清楚她是個人形。
她的語氣裏充滿了失望,還有些痛心疾首,她似乎在指着一個人,“阿司,你這是何苦呢?你向兄長認個錯,兄長會原諒你的。”
他們似乎都在說什麼,她不清楚,她開始聽不清那些人說什麼了,她的視線逐漸迷離,逐漸模糊。
那些人的神情是什麼樣的,她不清楚,她只是覺得心有點痛,也有些失望。
到底是爲什麼呢?
爲什麼看着這副畫面,她會感覺心痛,揪心的疼痛。
可心痛持續了不就,就消失了。
她原本白色的世界變得粉紅,而這個世界,不再是模糊,她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她在一片桃花林裏,漫山遍野,玉蕊楚楚,含露吐英。
含苞的,嬌羞滴摘;怒放的,玉立亭亭。那一簇簇晶瑩如玉的素潔,如夢如幻,如詩如畫。
一樹樹桃花清香襲人,旖旎多姿。一陣微風吹過,桃花特有的香味迎面拂來,讓人神清氣爽,舒服極了。
隨風拂過的,還有一些桃花的花瓣和一兩朵開盡了的花兒。
開的正烈的桃花遇上微風,像是一個女子跟着她的意中人,天涯海角,隨你而去。
它們從樹上落下來,掉在地上,掩蓋住了土地的顏色。
這裏如同仙境,讓人流連忘返。
在桃花林中,一對身影閃現,一個女子,身後跟着一個男子,不知道在說什麼。
不過看起來,他們很開心的樣子。
他們身邊,還有一隻小橘貓,小橘貓很活潑,上竄下跳,地上的桃花都被它激起來了。
那兩個人,她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只是覺得很熟悉。
“你喜歡什麼花?”
“海棠。”
一句簡短的對話,楚藍喻卻覺得這個聲音十分熟悉,一股暖流流入她的心臟。
她雖然看得清這桃花林的景色,卻看不清那兩個人的臉。好像她從未看清楚這夢中人的臉。
他們都十分模糊,她只能依稀辨認,這人是男還是女。
畫面又改變了,她看見那個男人在水裏抓着魚,那個女子,好像是在笑吧。
她的身旁,還有那隻貓。
可是,美好的畫面沒有停留太久,她看見那溪水朝她奔涌而來。她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溪水淹沒。
她伸出手想要求救,卻沒有人看見她,而她,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如同溺水的孩子,她的呼吸逐漸急促。
模糊之間,她看清楚了一個人影。
這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一個人長什麼樣子。
一男子負手而立,一頭白色的長髮披肩,仙袍衣訣飛飛,這是一個姿容如玉的男子。
溫雅的聲音悅耳動人,不疾不徐而出,“沈玄幽,這世間,不再需要你了。”
忽而,他的身邊,又出現了另外一個女人。
女子一襲白衣,色彩純淨宛若清晨的天河邊際的白露,黛眉烏黑,瑤鼻高挺,嘴脣緋紅輕抿,容顏姣好得不似凡人。
巧笑嫣兮,美目盼兮。
她淺笑着看着溺水的人,忽而又倒入男子的懷中。
“墨凝,爲了我,你真的捨得嗎?”
“爲了你,莫說是一個沈玄幽,就是這整個大陸,只要你想要,我就會給你。”
……
“喻喻,喻喻......”
好像有人在叫她,那個聲音很溫柔,很好聽。
溫初塵看着楚藍喻,有些心驚,不過一晚上的時間,她怎麼就出了一身的汗。
眉頭緊鎖,手還緊緊地攥着被子。
她好像在呢喃,可惜聲音太小,溫初塵聽不清楚。
不過看她眉頭緊鎖,就覺得是不好的事情。而且他叫了這麼久,他都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
溫初塵心裏擔心,讓人去叫大夫。丫鬟出去不久,楚藍喻就醒了。
“初塵哥哥~”楚藍喻醒來的第一眼,看清楚的就是溫初塵。
撇着小嘴,眼睛溼漉漉的,楚楚可憐。
“醒了?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溫初塵湊到楚藍喻身邊,手放在楚藍喻的額頭上,嗯,不燙了。
將楚藍喻扶起來,用手帕擦拭着她的臉,將臉上的汗珠擦乾淨了。
楚藍喻撲通一聲撲進溫初塵的懷裏,差點哭了出來,“初塵哥哥~”
“怎麼了,做噩夢了?”溫初塵摸着楚藍喻的腦袋,一隻手環住了她的腰身。
“嗯。”說着,楚藍喻還在溫初塵的胸口前蹭了蹭,有點撒嬌的意味。
“好了,那就是噩夢,不是真的,不要害怕,有我在呢。”溫初塵拍了拍楚藍喻的背部,輕聲安慰着。
“嗯。”楚藍喻往溫初塵懷裏縮了縮,雖然知道是假的,但她還是害怕。
丫鬟帶着大夫進來,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溫初塵和楚藍喻依偎在一起的樣子。他們很有眼見地退出去了,順帶將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