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她已經嫁給他了,還爲他生了個兒子,他怎麼可以不要她?
厲晏辰面容鐵青攥住她的手腕,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你就要把自己弄得這麼賤?杜若薇,你的愛真讓我噁心!”
“好,你不想離婚是吧?不離婚可以,該怎麼說你自己明白。你若敢讓沈俏出事,那你也別怪我不客氣!”冷冷的警告完,厲晏辰甩開杜若薇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就離開了病房。
杜若薇渾身發抖,踉蹌着倒在了病房裏,她蜷縮着虛弱纖瘦的身軀,泣不成聲。
病房裏的隔音不錯,顧華媛並未聽清裏面的談話,只從那偶爾拔高的語調裏,大致猜測出。
見厲晏辰面無表情從裏面出來,掠過她直接離開,顧華媛臉色冷了下來:“阿辰,你不在醫院裏陪着若薇,你去哪?”
“有母親陪着她,不就夠了麼!”厲晏辰頭也不回。
顧華媛氣的直皺眉,但看到還敞開着門縫裏瞧見的身影,只得先把先把到口的話給嚥了下去,進去安撫杜若薇。
“薇薇,你別哭了,媽回頭幫你教訓他。”
教訓他?
杜若薇心臟發堵,在顧華媛的攙扶裏,半躺在牀裏,她蒼白的面容滿是淚痕,身體的疼痛,使得她皺緊的眉裏滿是痛楚冷汗,雙瞳呆滯無神。
顧華媛見她一聲不吭,心裏隱約有股不安,喚她:“薇薇,你說話啊,別嚇媽。有什麼事,你說出來,媽媽會幫你做主的。”
杜若薇心裏諷刺極了,沾着淚霧的睫羽溼濡。
她擡起手背擦拭着眼角的淚,嗓音嘶啞:“他要跟我離婚。”
“他就是喜歡胡說八道,你別放在心裏。他不會跟你離婚的,薇薇,你別擔心,媽也不會讓他跟你離婚的。我們顧家就只有你一個兒媳,阿辰的妻子也只會是你。”
顧華媛沉了聲音,口吻篤定,向她保證。
見她一言不發,顧華媛又溫聲道:“我剛已經給你父母打了電話,他們一會就過來看你。”
聽到自己的父母,杜若薇嗯了聲,見顧華媛欲言又止,她咬着脣說:“媽放心吧,我只是不小心摔倒才早產,跟阿辰沒有關係。”有關係的只是沈俏而已!
“讓你受委屈了。”顧華媛握住她的手,輕拍着杜若薇的手背,滿是憐惜。
尋思了一番,顧華媛緩和着聲音對她說:“你也別胡思亂想,阿辰跟沈俏早就斷了,他只是暫時還想不開。男人嘛,有幾個是安分的?他現在年輕,容易鑽牛角尖。等時間長了,他總會知道,誰纔是對他最好的。何況,你已經爲他生了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哪能真的跟你離婚。”
兩家門當戶對,杜若薇又才貌出衆,孝順,嘴甜,對厲晏辰又一往情深。
顧華媛是極其滿意杜若薇這兒媳。
別說是在現在這個節骨眼裏,換做平時,她也不會讓厲晏辰跟杜若薇離婚。
只氣惱厲晏辰竟然這麼不懂事,杜若薇剛生完孩子,竟然剛跟她提離婚。
要是出了什麼事,杜家能輕易善罷甘休麼?
“您說得對,他只是一時想不開。”杜若薇扯了扯脣角,手放在肚子上,被長睫遮住的眉眼佈滿森寒的冷意:“他不會跟我離婚的,一定不會的!”
顧華媛頷首。
杜若薇輕擡起下頜看向顧華媛,緩聲問道:“媽,寶寶呢?我想看看寶寶。”
“還在保溫箱裏,明天再看吧,你先休息,等精神好些先。”
早產的孩子都比較虛弱,杜若薇也沒堅持,只嗯了聲當作答應。
剛生完孩子,又鬧了剛剛一出,哭了好一會,杜若薇確實累了,躺下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醫院裏發生的事情,沈俏並不得而知。
春情消散,她躺在聞律的身側,貪戀的抱着男人精壯的勁腰,看着男人熟睡的精緻眉眼,她卻是睡不着了。
腦袋裏想的都是今天厲晏辰說的那番話。
聞律也是逼他跟她分手的罪魁禍首之一?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聞律怎麼會逼他呢?
此時,沈俏分不清,他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
又什麼要這麼說。
還有顧華媛,她又我什麼要逼厲晏辰與自己分手呢?甚至,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些。
無數的思緒在腦海裏蔓延,沈俏的思緒很亂,抱的男人也更緊。
忽然,手機顫動了下,沈俏想了想,還是伸手從牀頭櫃裏把手機拿了過來,是厲晏辰發給她的。
厲晏辰:【俏俏,我們見一面可以嗎?】
沈俏咬着脣,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機屏幕,還沒有回覆,手裏的手機突然間被抽走。
“聞律……”
男人修長的手指捏住她削瘦的下巴擡起,眯起的鳳眸危險,凝視着沈俏:“還不困?”
“還好,我……”
“既然不困,那就繼續。”
男人一個翻身,將她欺壓身下,沈俏瞪着眼睛,還沒反應過來,脣便被他以吻封住……
幾乎沒有餘地,沈俏就被他勾引的再次沉淪。
以至於第二天醒來時,她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差點沒想把身側的聞律給踹下牀。
只男人平時的表現極好,她又給忍了回去。
她醒的早,聞律沒醒,沈俏沒驚醒他,躡手躡腳下牀到廚房裏準備早餐。
剛做好面,準備去喊男人起牀的時候,忽然一陣門鈴聲打斷了沈俏的思緒。
這麼早誰會來啊?是鐘點工麼?
心裏疑惑,沈俏還是去開門。
但看到站在門口裏氣勢洶洶的聞星河,沈俏一下子便怔住了,抿着的粉脣,一瞬僵硬。
四目相對,聞星河嘴角掀起一抹譏誚的弧度,輕蔑鄙夷的打量着沈俏,尤其是看到沈俏脖子裏那紅色的痕跡時,他眼裏的陰霾更甚:“喲,這不是沈阿姨麼?這麼早穿成這樣在我爸這做什麼?”
沈俏沒理會他的冷嘲熱諷,斂了驚訝情緒,緩了口氣,不卑不亢問他:“你是找聞律有什麼事麼?”
“我來我爸的房子有什麼事,跟你有個屁的關係啊?還需要告訴你!”聞星河冷嗤,那張俊逸的臉龐噙着陰霾,徑直走了進來。
沈俏秀眉擰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聞星河轉身,冷冷的睥睨着沈俏,近乎咬牙切齒:“你不是跟我爸分手,跟江宇在一起了麼?你還在這裏幹什麼?難道沈阿姨你真的深閨寂寞,一天都不能沒有男……”
沈俏其是不遑多讓,冷着俏麗的面容,直視着陰鬱的少年:“聞星河,你爸還沒醒,你說話注意點,不然要是把他吵醒,喫虧的是你還是我,我想你心裏應該有數!”
“你!”聞星河瞪着眼睛,似乎難以置信沈俏竟然敢拿聞律來威脅他。
又羞惱於答案。
他跟沈俏對上,聞律肯定是護着沈俏這狐狸精的!
沈俏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在少年還沒開口之前,率先說道:“你是知道我在這裏,特意過來的?”
少年臉色微微一變,握着的拳頭咯咯作響,似乎羞惱被沈俏說破他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沈俏也不介意,舔了舔嘴脣說:“坐吧,我們談談。”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聞星河冷笑,輕擡起削瘦的下頜,陰沉沉地警告沈俏:“你要是識趣的話,趕緊離開聞律,我不會接受你當我後媽的!沈阿姨,你年紀也不大,何必巴巴的上趕着給人當後媽?!聞律他這樣的身份,要什麼女人沒有?他只是見你漂亮,一時鬼迷心竅玩玩你而已,不會跟你認真的,你們也不會有結果的!”
話音落下,他彎着的脣角,滿是不屑:“他都三十多了,沈阿姨你不過二十出頭,他還能滿……”
“你年紀還小,跟你說你也不明白。”沈俏不想聽他說那些羞辱人的話,亦是不想再跟聞星河關係弄得更僵,他畢竟是聞律的兒子。
她跟他的關係越差,夾在中間爲難的只會是聞律而已。
“聞星河,既然你覺得你爸只是跟我玩玩而已,那你在擔心什麼?說不定哪天你爸跟我玩膩了,就把我給甩了你呢?你爸爸是什麼人你應該清楚,我個寄人籬下的小丫頭片子,可不會是你爸爸的對手。他想甩我,我就想做什麼都沒用吧?你又何必大費周章的想要拆散我跟你爸呢?”
沈俏一番話堵得聞星河啞口無言,黑曜石般的眼瞳死死地瞪着沈俏,不甘又憤怒。
對付顧華媛之流,沈俏確實沒那麼本事。
但要連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她都搞不定,那她這些年確實都白活了。
“你別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接受你,我告訴你沈俏,我爸他……”
“你爸他怎麼樣?”
低沉的聲音從臥室裏傳來,聞星河渾身一顫,瞬間繃緊了脊骨,幾分僵硬。
沈俏回頭,就見那穿着睡衣的男人緩步走了出來,微微敞開的領口,隱約可以看見的鎖骨隱約有一道紅痕,靡麗又性感。渾然天成的氣勢,令人發怵。
沈俏扯着脣角,喚他:“聞律,你醒啦。”
男人邁着黃金比例的大長腿走至沈俏跟前,深邃的鳳眸睥睨着臉色忽紅忽白,稍顯心虛的少年,低沉磁性的聲線不怒而威:“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