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瞳孔緊縮,沈俏抱住他的頸脖,拉近彼此的距離,笨拙又急切地加深這個吻……
她已經髒了,別再那麼珍惜她了,不值得!
小女人的主動是聞律意料之外的。
本該欣喜她願意接納自己,可看着她眼角的眼淚,不尋常的行爲,終究還是理智剋制了慾望,聞律修長的手指握住小女人的手腕,冷靜喚她:“沈俏。”
沈俏渾身一顫,如夢初醒一般的眼眸茫然,像是氤氳了一層薄霧,視線迷濛。
“你……”男人張了張口,想問她到底怎麼了,只對上她委屈的眸子,話又被卡在了喉嚨裏。
男人性感的喉結滾動,僵持着,誰也沒吭聲。
沈俏哭過的杏眸微微紅腫,哽咽的嗓音委屈:“你是在拒絕我?”
他是在拒絕沈俏麼?
男人鳳眸涌動着情,他一動不動,是在他剋制。
沈俏看着,心痛着,嘴上卻是在說:“你嫌棄我麼?”
“胡說什麼?”男人皺眉不悅,見小女人委屈的看着自己,似乎在質疑判斷他的真心。
聞律長指掐住她的下巴,使得小女人與自己對視,磁性的聲音幾分無奈:“沈俏,在你眼裏,我就那麼膚淺?”
小女人不語,一副受驚委屈的表情。
意識到什麼,聞律眯起的鳳眸迸發出危險氣息:“他是不是又來找你了?”
沒有指名道姓,但沈俏知道他口中的他是厲晏辰。
可不是……
哪怕是厲晏辰都好,至少……可偏偏她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她自甘墮落的想着,竟是無比的諷刺。
“沒有。”沈俏啞着嗓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聞律以爲她是在逃避,不敢跟他說實話,他聲音嚴肅了分:“沈俏。”
“你要是不想就算了。”沈俏吸了吸鼻子,面紅耳赤,很難堪,耳根子像是被火燒着一般,讓她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她轉過身背對着聞律,艱澀冷硬道:“當是我自作多情了。”她真的是瘋了。
她這骯髒的身子,還配得上聞律麼?她怎麼能如此褻瀆他呢?
就因爲僅僅……僅僅想逃避,想用他來覆蓋那可怕的記憶麼?!
沈俏,你怎麼那麼自私?
她一遍遍的譴責自己,眼眶酸澀淚水氾濫,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無法宣泄。
忽然,身體一輕一暖,男人清冽迷人的氣息逼仄而來,她整個人都被他抱在了懷中,被他圈着:“我沒有不想,可你真的願意麼?”
沈俏咬着脣,很亂。
“我可以等你,但我不想你後悔。”在這種心情極差都情況下,茫然無助的把自己交給了他。
沈俏緊緊攥着粉拳,嗓子像是啞了一般。
“睡吧。”
“聞律,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好?”沈俏緊緊抱着被子,指甲幾乎嵌進了被子裏:“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
“那我應該怎麼對你?”聞律摟着她的肩膀,迫使小女人轉過身來與他對視,如墨般的眼眸深的發紫:“欺負你?”
沈俏心一哽,心虛的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眸。輕輕咬住粉脣,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男人欺身而上,吻住了她的脣……
細腰被握在男人手裏,沈俏腦袋轟隆一聲炸響,幾乎是潛意識的反應用力推他:“不要!聞律,別碰我,求你了……”
男人視若未聞,攥的她雪白的手腕生疼,像是要把她捏碎了一般。
沈俏從未見過這樣的聞律,一時間被嚇到了。
咽嗚着嗓音,像是小奶貓一般,聞律呼吸一蜇,鬆開了沈俏。
他平緩着氣息,語調恢復了之前的溫和:“還想要我欺負你麼?”
沈俏吸了吸鼻子,俏麗的面容蒼白,渾身都在發顫。
還想要麼?
不,她不想,也不敢。
將小女人恐懼害怕的情緒收進眼中,聞律閉了閉眼眸,長臂一伸,將沈俏擁在懷裏,讓她靠着自己的胸膛,語調低沉:“睡吧。”
沈俏咬着嘴脣,一聲不吭。
眼皮還很困,可她不敢閉上眼睛,怕一閉上,那個男人又來找她了。
小女人很不安,聞律能感覺得到。
但沈俏什麼都不肯說,他不捨勉強這受驚的小女人。
一夜便摟着她,輕哄着她安然入睡。
許是因爲男人的懷抱太溫暖,原本惶恐不安的心臟,竟是漸漸地被撫平,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沈俏被從窗外折射進來的陽光給照醒。
擡起的手背放在眼睛裏擋住刺目的光,緩緩睜開眼眸,她下意識去摸身側的位置,冰涼空闊的一片,沈俏抱着被子猛地坐了起身,她張望着四周,並未見聞律的身影。
人呢?
沈俏心裏涌起一抹不安,連忙從牀上下來,赤着腳丫子便到浴室裏張望,仍是沒有聞律的身影。
他去哪了?
沈俏咬着嘴脣,神情滿是茫然。
忽然,餘光雨落桌上的放着的筆記本,沈俏才鬆了口氣。
紙張上,龍飛鳳舞的寫着一行字:【早飯在書桌裏,醒了記得喫。有個會議要開,十二點前結束,在酒店裏等我。——律】
男人字跡很漂亮,蒼勁有力。
早字的日卻是圓形字跡,在這鋒利蒼勁的筆力,有種違和感。
莫名感到可愛。
沈俏嘴角輕輕勾起,不知道怎麼的,她就想起了兒時的鄰家哥哥。
沈俏是老來女,最年幼的小幺。
她出生時,長姐沈婧已經十歲。
沒有旁人家姐妹的鬧騰爭寵,長姐知書達理,溫柔賢淑,極其寵愛她。沈俏便成了長姐的小尾巴,總愛跟着她跑。
那時,父母忙碌,時常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一次。
儘管長姐很樂意陪伴自己,但繁忙的課業,她並沒有太多的時間。
那時,她是那片區域裏最小的小丫頭,沒有合適的玩伴,陪伴她最多的,除了家裏人,就是長姐的同學。
相差不過一條街的距離,一片是別墅區,一片卻是岌岌可危的貧民區。
澈哥哥,便住在貧民區裏。
十多年未見,她已經忘了當初少年的相貌姓名,只記得她一直喊他澈哥哥,他的笑容又痞又壞,喜歡扯她的小辮子,將她逗哭,卻又極其耐心溫和的教導她畫畫寫字。